乌鸦岭在临安城北十里,夜色中形似一只展翅的乌鸦,阴森可怖。我们借着月光摸上山路,花想容打头阵,白秋练居中,我断后。
"前面有火光。"花想容突然蹲下,示意我们隐蔽。
透过灌木丛,我看到山腰处有个洞口,两个黑衣人持火把站岗。洞内隐约传来孩童啜泣声。
白秋练捏紧银针包:"至少有三个孩子在里面。"
"我解决左边那个,白姐姐右边?"花想容比划着。白秋练点头。
两人如鬼魅般掠出。花想容一记手刀劈在守卫颈侧,同时白秋练的银针已没入另一人咽喉。配合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我赶紧跟上。洞内幽深潮湿,火把插在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深处传来含糊的诵经声。
"...以童男童女之血,祭月阴之神..."
花想容示意我们放轻脚步。拐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天然石窟中,五个孩童被绑在石柱上,中间是个血红色的祭坛。三个黑袍人围着一口大锅念念有词,锅内液体泛着诡异的绿光。
"邪门。"花想容低声道,"还差两个就凑齐七个了。"
白秋练数了数:"这里只有五个,另外两个可能在别处。"
"先救人。"花想容抽出腰间软剑,"我左你右,小秃驴负责解绳子。"
我们同时冲出。花想容的软剑如银蛇出洞,直取为首黑袍人的咽喉。白秋练则双手连弹,银针如雨点般射向另外两人。
我趁机奔向石柱,用匕首割断绳索。孩子们吓坏了,有个小姑娘直接尿了裤子。我一手抱一个,招呼其他孩子跟着我往外跑。
"拦住他们!"一个黑袍人怒吼。花想容一剑刺穿他肩膀,鲜血喷溅在祭坛上。
"快走!"白秋练朝我喊,"带孩子们下山!"
我犹豫片刻,但看着五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咬牙道:"你们小心!"便领着孩童们冲向洞口。
下山路比上山更难。最大的男孩不过八岁,最小的女孩才四岁,走几步就摔一跤。我轮流背着两个最小的,其他孩子拉着我的僧袍亦步亦趋。
刚到山脚,忽听山顶一声巨响。回头望去,洞口处火光冲天。
"花想容!白秋练!"我大喊,却无人应答。
安顿好孩子们,我正要折返,却见两道身影踉跄着从山林中奔出。花想容满脸烟灰,扶着白秋练,后者似乎伤了腿,走路一瘸一拐。
"没事了!"花想容远远喊道,"洞塌了,那群龟孙子被埋下面了!"
白秋练却摇头:"只是分舵。他们提到'总坛'和'月祭',真正的仪式还没开始。"
回到医馆已是三更天。白秋练的右腿被碎石划了道口子,花想容坚持要亲自为她包扎。我识趣地退到外间,听到里面传来对话:
"...你认识穴位很准。"
"小时候跟个游医学过两手。"
"为什么装不懂药材?"
"那不是为了多跟白姐姐相处嘛..."
我摇头笑笑,开始整理今天救回的孩子们的信息。五个孩童,加上之前遇害的两个,正好七个。邪教徒的计划被我们打乱了,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里间突然传来花想容的惊叫:"白姐姐!你后背这是..."
"旧伤。"白秋练声音冷淡,"不碍事。"
"这哪是普通伤疤!这分明是..."
"花想容。"白秋练语气突然严厉,"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安全。"
一阵沉默。我屏住呼吸。
"好吧。"花想容最终妥协,但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那至少让我帮你涂药。"
我数着念珠,突然觉得这场冒险比想象中复杂得多。白秋练身上的秘密,邪教的阴谋,还有花想容越来越认真的眼神...阿弥陀佛,师父派我跟着师姐下山,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