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我们在废弃码头设伏，成功擒获萧二爷和他勾结的邪教徒，救出了被掳的最后一个孩子。萧老爷得知弟弟的恶行，气得当场吐血，病情加重。
庆功宴上，萧景琰换了一身月白色锦袍，眉目如画。他频频向花想容敬酒，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花姑娘，"酒过三巡，萧景琰突然起身，击掌示意乐师奏乐，"萧某有一事相求。"
乐声悠扬，一队侍女捧着个红木匣子走来。萧景琰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对碧玉鸳鸯佩。
"自初见姑娘，萧某便倾心不已。"萧景琰单膝跪地，声音清朗，"今日当着诸位宾客的面，萧某斗胆求娶花姑娘为妻！萧家虽非王侯，但也有万贯家财。若姑娘不弃，萧某定当..."
"噗——"花想容一口酒喷了出来。
满座宾客哗然，有人已经开始鼓掌叫好。白秋练坐在角落，面无表情地转着酒杯。
"这个..."花想容挠挠头，"萧公子啊，你人挺好的，长得也俊，家世也好..."
萧景琰眼睛亮了起来。
"但是..."花想容一脸为难，"我这个人吧，野惯了。让我相夫教子、管理后院，不如杀了我痛快。"
"姑娘不必拘礼！"萧景琰急忙道，"你想做什么都行，出游、习武...萧某绝不干涉！"
"还有啊，"花想容掰着手指，"我喜欢看美人，男的女的都看。要是成了亲，你肯定不让我到处贴贴了，那多没意思！"
宾客中有人憋不住笑出声来。萧景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萧某可以..."
"最重要的是，"花想容站起来，拍拍萧景琰的肩膀，"江湖这么大，我还没玩够呢！萧公子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桩婚事...还是算了吧！"
满座寂静。萧景琰跪在那里，像个被雨淋湿的鹌鹑。我都不忍心看了。
突然，白秋练站了起来："我累了，先回房。"
花想容眼睛一亮："我也累了！萧公子，咱们改日再聊啊！"说完一溜烟追着白秋练跑了。
留下萧景琰跪在那里，手里捧着那对碧玉鸳鸯佩，活像尊雕像。
我叹了口气，上前扶他："萧公子，我师姐她..."
"不必说了。"萧景琰苦笑起身，"是萧某唐突了。"
那晚，花想容溜到我房里，罕见地没有嬉皮笑脸："小秃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有点。"我老实回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我也不想啊！"花想容抓狂地揉着头发，"谁知道他会突然求婚！我要不当场拒绝，拖下去更伤人！"
我看着她烦躁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怕了。"
"什么？"
"你怕承诺。"我轻声道，"不是不喜欢萧景琰，也不是不喜欢白姐姐...你是怕被束缚，怕失去自由。"
花想容沉默了很久，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娘就是为情所困，郁郁而终的。"她突然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等了我爹一辈子，等到死都没等来那个负心汉...我不想变成那样。"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笨拙地拍拍她的肩膀。花想容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算了！明天一早就走！江湖这么大，美人这么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蹦起来往外走，到门口又停住："...白姐姐那边，你帮我说一声？"
我点头。花想容扯出个笑容，消失在走廊尽头。
夜深人静，我数着念珠，却怎么也静不下心。花想容的话在我脑海里回荡，还有她转身时眼角那一闪而过的水光。
萧景琰的真心，白秋练的沉默，花想容的逃避...这团乱麻，怕是佛祖也理不清。
天蒙蒙亮时，我们三人悄悄离开了萧府。花想容走在最前面，腰杆挺得笔直，仿佛昨夜的脆弱从未存在。白秋练跟在她身后三步之遥，目光复杂。我走在最后，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觉得这距离，就像她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心结。
马蹄声哒哒，金陵城在晨雾中渐渐远去。花想容突然回头，朝我和白秋练灿烂一笑："走！回临安！我请你们吃最好的包子！"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她明媚的脸上。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有些人注定属于江湖，属于自由。就像飞鸟，可以偶尔停驻，却永远不会为谁停留。
而我，只要能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