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裴清璋自己不是烟花女子更不是清客相公,下不了扬州,却还有一番别的麻烦。郁秉坚让她准备好去监听一个人。她问了问是谁,知道之后大感惊讶,几乎不可置信。其实郁秉坚一直不能算她的上峰,她的上峰巫山她也从来不认识,见面最多的是在教堂的忏悔室,看不见人,只能听,一般也不见面,常平的任务安排都是通过郁秉坚告知。不过郁秉坚待她很礼貌很尊重,最多自称高半级,但凡能告诉她的他都会说,绝不隐瞒。
当然,不能告诉她的也打死不说,说是为了她的安全。她当然也知道这的确是为了她的安全,但她做的这些事已经够不安全了,现在竟然还能更加不安全。郁秉坚让她准备好,主要是准备好手艺,随时可能去监听一个表面上中立、暗地里持有抗日立场的女士与一个汉奸的晚餐。地点已经确定,是国际饭店{33}二楼丰泽楼的一间包厢,隔间已经准备好,直接去就行了,她不用带任何设备。
监听他们吃饭时说的话?她问。
嗯,你明白的。
她倒是明白。一旦那位女士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则端看“风大不大”——大,就要提前把草整个剪干净,免得这草真的被吹向日本人那一边,于抗战大局不利。
大局不利。杀了难道就真的有利?不利又会有多不利?她知道自己的脸上大概又遍布无奈的表情了,确定没有别的要求之后就匆匆起身离去。
精神上的压力就像水一样,四面八方地包裹上来。
幸好刚才不曾在郁秉坚面前露出这样的想法。她当然有反侵略的抗日的立场和民族之恨,你打死她,她也不愿意去做汉奸,她不能。但要她上前线,她也不敢,她没有这份勇气,这份勇气要求她愿意付出现在已经拥有的一切,她害怕失去这一切,因为失去了这些将没有任何人能给予她任何等价的补偿——至少她想象不到——自己接近茕茕孑立却又还带着不能抛弃的母亲,她只能如此,两只手拉着方向时而相同时而相反的马匹,有时候觉得自己就要被扯成两段了。
走着走着她停下来,深深吸一口气。
不,我要想办法分担一点。我要出气,我要——
我要给汤玉玮打个电话。
说着,她倒没有去找电话——毕竟也不知道汤玉玮此时此刻在哪里——而是打开手提袋看看身上零钱还剩多少,够不够周末去看戏。又想走到最近的戏院去看看有什么戏,转念又作罢,横竖自己不会比汤玉玮更清楚。到时候直接问汤玉玮就好了,自己邀请她,她必然不会拒绝。
就这样,在麻烦事来之前,先休息一下。去看一场好看的戏,新奇的戏,和汤玉玮一起看,看完听她说这场戏,说这场戏有什么特殊,哪里好,哪里不好。像之前,1月,她们去皇后剧院看沪剧《魂断蓝桥》。汤玉玮说起电影,就说到费雯丽,说费雯丽就说到了《乱世佳人》。她只看过原著《飘》,还没看过电影,而汤玉玮两个都看过,便一路按着她的回忆和提问说电影中的剧情,一会儿说费雯丽的美丽,一会儿说克拉克·盖博的英俊——她对这些都缺乏兴趣,没看过谁知道?两人就讨论起情节来。她实在太过目不忘,连书里的台词都能记得,汤玉玮只记得比较精彩的几段,两相核对,汤玉玮就背起来:
“‘我不能既跟你生活在一起,又对你撒谎,我希望我还能在乎你做的事,或是你到哪里去,可我做不到了’。”
汤玉玮说完,她看那神态,简直好像一个白瑞德站在她眼前似的!那时候她可不觉得自己是郝思嘉,于是道:“你觉得这是白瑞德最凄惨的台词?”
“是啊。难道不是吗?他那样爱郝思嘉,感情是那么深,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找不回来了,gone with the wind!”
“我倒觉得那一段更哀伤些。”汤玉玮问哪一段,她说汤玉玮刚才背过的那一段,汤玉玮遂又背了一遍:
“‘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不能耐心地拾起一地碎片,把它们凑合在一起,然后对自己说这个修补好了的东西跟新的完全一样。一样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我宁愿记住它最好时的模样,而不想把它修补好。然后终生看着那些碎了的地方。’”
“我宁愿记住它最好时的模样”,这样多好?她想。也许生活一天一天地过下去,一切珍爱终究会破碎。有的东西的美好只在一瞬,转瞬即逝,无法修补,只能努力去记住。
“我不能……既跟你生活在一起,又对你撒谎。”她默默念着,可我现在就是一边撒谎,一边生活,对她们撒谎,是维持我的生活的迫不得已,是必须。
走着走着正好路过国际饭店,她在大堂门口停下脚步,看了看旋转门。我竟然拿白瑞德的台词来套我和汤玉玮的关系,又是何苦呢?生活的苦还不够多吗?生活也许需要一点甜。
她走向西点房,推门进去,问的第一句话是,还有蝴蝶酥吗?
两天后,她如约出现在国际饭店的侧门。刚刚下班,她依然到得准时,说晚上不回家吃饭的借口还是和汤玉玮出去玩,母亲稍有不耐,说了她两句,幸好不曾深究。有人从侧门出来,穿着西装,看上去是职工。他带着她进去,从无人的员工通道走进去,打着掩护让她进了隔间,把钥匙递给她,然后严丝合缝地关上了从外面根本看不见、只能从里面反锁的门。
没有玻璃,桌上有全套监听设备、一盏灯、一沓纸和一支笔。她明白这个意思,能听不能录,录了也不好带走,她必须以速记的形式记录下来,然后带走。她现在就可以戴上耳机开始等待了,这是她获取外界信息的唯一方式。
她现在近似于一个瞎子,只能听。要是把灯关上,就彻底是个瞎子。
等了大约四十分钟,终于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是一片招呼和问候。她立刻拧开笔盖,写好代号,开始记录。
男,女,J。M,F,J。
“请坐请坐,快坐!哎呀,难得难得,难得请高女士吃饭啊!快坐快坐!”男子招呼完这个,又招呼那个,利索地切换日语,那股子热切的劲儿,简直像是灶上的滚汤。裴清璋听不懂日语,只能用罗马拼音记下来。
M,K{34},J。
面对这一大碗滚汤,女士倒是镇静自持,“哪里哪里。一向也没机会。”
日本人说了句什么,从口气听上去还算客气,男子翻译到,“晴气先生{35}说,他仰慕您已久,只是一向没有机会拜会。”
“哦哟,这不是折煞我了吗!听说晴气先生可是……”
女子恭维了一圈,裴清璋才从言语中知道此人应该是位高权重。如果真是位高权重,恐怕这位女士是真的有心叛变。否则要只是套取点情报,大概这个汉奸就够用了。要透过这个人去见位高权重的日本人,手里没点真货,恐怕是见不到的。
真货就意味着她可能听到危险的东西。可是讲真货会选在国际饭店讲吗?哪怕楼上就是日本人的总部,恐怕也……
“再说了,邓先生也是名人,这上海滩,谁不知道邓云瀚的大名呢!今天还是多亏了邓先生!来,我先敬邓先生一杯!”
这时听见一句日语,姓邓的男子翻译,三人又笑一阵,又吃一阵,又评价菜式如何。女子道:“丰泽楼做惯京菜,不知道晴气先生是否了解?”男子翻译道,还不了解,“还没有驻防过华北,没有机会见识。”
“那是有些可惜。”女子道,然后巨细靡遗地说起桌上菜肴的故事来,直扯了半晌,说得裴清璋都有些饿了,女子方道:“总之,以我之见,京菜固然有官府之讲究,好吃还是在市井佳肴,炙子烤肉涮羊肉,这些好吃,但是粗犷——”
门开了,裴清璋听见极轻微的嘶嘶声,“上来了!”女子招呼服务生把菜肴放在中间,又主动站起来——一片桌椅移动的声响,“喝这个!我昨日专门问了,有从北平送来的二锅头!这才为二位备下!吃这个配二锅头,最合适不过了!”
酒杯相碰,清脆无杂音,是高档瓷器。她还听见日本人和邓某的被酒精辣到的长长的一声“啊————”,啊,二锅头。
女子问可觉得好喝,邓某说好,又翻译晴气的话,说辣,但是过瘾。又吃又喝说了一圈,裴清璋记得有些累了,觉得满纸都是废话之后,邓某忽然道:“其实我们一直都想要得到高女士您的翼助和赞赏。”
她醒了,把这话记得飞快。
“哎哟,谬赞了。这怎么谈得上,我人微德薄的,但能协助,也就不错了。”
“高女士不宜自谦,不宜自谦啊!您手里……”
姓邓的一路数,裴清璋一路记,这才知道高佩瑜手上竟然还有这么多产业,合着她知道的明面儿上的不及实际的十分之一。数完产业,姓邓的又开始细数高佩瑜与谁谁有交情,与谁谁有往来,与谁谁是世交,“一言以蔽之,以高女士您的资历,您的能力,说手眼通天,也不为过!晴气先生也好,邓某也罢,都希望以您为始,向更多人宣传我们大东亚共荣的事业,让更多人加入进来!”
晴气补充了两句,姓邓的翻译了,大意也无非如此。听完,高佩瑜道:“那么多人,您说出来,我都不好意思。但说起来,我与他们有亲,人家理我不理,还是两说。就比如……”
高佩瑜愣是把刚才的人又数了一圈,每一句都用“不怕您笑话”之类的开口,不动声色地把自己与他们的交情贬损一圈。裴清璋只能听不能看,越发想要知道现在邓某的脸色好看不好看,毕竟要翻译打自己的脸的话。
“唉,虽然这么说,”高佩瑜道,裴清璋记这句话都记了不下10遍,“既然只是出份力,多大的事呢!就像这样吃顿饭,我想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到时候我准备把人请来,咱们就还是这个地方,可好?”
日语说完,短暂的沉默中,裴清璋自然完全听不到在座的人的表情——可惜细小的肌肉变化不能发出她能听见的声音——只能猜。第一个说话的是晴气,她不懂日语,而他的语气很平静。说完,姓邓的翻译道:“晴气先生说,高女士说得都很有道理,我们也非常愿意合作。但是他想要知道,高女士似乎之前在这些场合表达过……”
一样一样,这些东西她倒是都知道。高佩瑜说的支持抗日的话,他们和她一样清楚,只是两个男人的语气都很平静,她猜他们的坐姿可能还稍稍往后挪了挪。说完,高佩瑜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翻开了手提包(“咔哒”),掏出一两样东西(“哗啦”),接着听出来是香烟,金属打火机(很清脆的“咔哒”),深深地吸了一口(“呼——”),道:“邓先生,晴气先生,是你们身在这边不看那边,当然不知道我们的难处。有时候场面话要说。不同的场面有不同的话要讲。没有确定之前,各个场面都要去。这当然不光是我一个人,全上海滩,多的不是。”
晴气又说了两句话,姓邓的翻译道:“那我们怎么知道您是否可靠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二位大可以观后效嘛。”高佩瑜说,丝毫埋怨或讨好也无,叫人摸不透她的想法。接着她又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情报,左不过是何人最近和何人走得近些,何人最近的表态更可靠些,等等等等,诸如此类。裴清璋对这些情报不很清楚,只是一昧地记,但是一边记,心里就一边盘算这些情报的可信度。人云亦云的东西,的确是说不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于一个人指证另一个人的、没有证据的事情,则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虽说三人成虎,但三十个人也未必传得出一个真汉奸来。
但这都不重要——她几近无意识地听着记着——重点,她这趟任务最重要的事,就是判断高佩瑜到底会不会投降日本人。如果说会,那她这遮遮掩掩的态度显然不够坦诚,必然背地里也有一番打算。如果说不会,那她今天何必来呢?为什么呢?如果是介于二者之间,还是回到一个问题,何必呢?做这样的事情的人必然有所图,高佩瑜图什么呢?
她努力在里面觥筹交错的对话中听出个所以然来,然而最终还是道行不够高,始终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就在她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晴气显然已经被灌醉了,姓邓的只好招呼来服务生把晴气先送回去。晴气一走,姓邓的顶着酒劲儿继续说,说这说那,万变不离其宗地规劝高佩瑜早日投诚,仿佛自外于大东亚共荣圈是拖一天就亏一天。高佩瑜只是打哈哈,并不正面回应,反而抓着对方话里的细节一路胡说,把话题带往什么别的芜杂之处。她觉得真是听了一堆废话,难道这种工作的目的就是听废话、然后仔细乃至反复地判断哪些是哪些不是吗?
末了,姓邓的也醉了,她听见姓邓的似乎是摇摇晃晃地说了几句“好、好”之后就彻底醉倒,嗵的一声,整个人倒在桌子上。
长久的安静。她正在等着最后能指示她一切结束、这不过是一场虚惊的最后几个尾音,忽然听到似乎是高佩瑜起身,开门,然后又关门的声音。高佩瑜出去了?走了?她也不能出去,要是能出去看一眼——
她听到有人开门,轻轻的吱呀的一声,然后又轻轻的关上了,咔哒。
这世界上有很多种咔哒声,她几乎能识别每一种。
接着她听见两个女性的声音,虽然放得很低,但还没有到微不可闻的地步——也许自恃门关了,所以不怕——先是高佩瑜说,醉了。另外一个女声说,确定?高佩瑜说,确定。又问,东西你带了吗?女声的主人似乎只是点了点头,高佩瑜又说,那赶紧开始。于是一阵悉簌,接着她听到了一声相机拍照的声音——那声音清脆,有一种利落感。
高佩瑜收拾了包,说那我走了。
好的,谢谢。
高佩瑜离去。
她老是觉得这个女声有些熟悉,但声音太低,她还分别不出来。如果这个女声的声音再大一点,她也许就能——
有人放下了包,打开了扣锁,然后是长久的安静。接着是男性深长的呼吸,很深很深,但终究没有醒来。接着就听见往杯子里倒液体的声音,咕嘟咕嘟,恐怕有满满一杯,然后哗啦一声,泼出去了。
仿佛有人在拍一个湿乎乎的脸蛋。
“欸,醒醒,邓先生,醒醒。”
她听见了,非常清晰,这是汤玉玮。
她的笔都为此停下了。
男子醒了,唔唔嗯嗯的闹了半天,“你是谁……?”
汤玉玮笑着——她不用想象自然就能想到那张笑脸,只是笑声里她所不明白的东西是什么,她还听不明白,所以脑海中的笑脸想必与实际有些差距——说:“邓先生,我们不是上次才在片场见过吗?邓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哦,汤——汤玉玮!”男子的声音好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一下子从迷惑变成惊叫,“你在这里……”
是啊,汤玉玮在这里。汤玉玮怎么会在这里?如果她在这里,她——
“我以为汤小姐只是著名的记者。”男子清醒多了,只是声音听上去有些痛苦——痛苦?“想不到……竟然还有别的身份。”
“是啊,我当然是个记者,但我更是爱国的人,抗日的人,中国人。”汤玉玮拉出一张椅子坐下了,“邓先生今天好兴致啊,在这里请人,还叫上了晴气。只不过,晴气知道你请的是什么人吗?”
男子霎时警戒起来,“你什么意思?”
“高佩瑜持有亲重庆的立场,这你我都知道。可惜邓先生你不知道的是,高佩瑜不但帮着重庆干事,中间还帮忙杀了不少你们的人、甚至之前那个日本专员遇刺——”
男子似乎受惊站了起来,却又因为无力和酒醉而倒下,撞倒了椅子,“你说什么……”
汤玉玮走过去,大概是走到了男子的身边,声音从隔着类似于桌子一样的障碍物那边传过来,“高佩瑜做的事情,明天就会见报。邓先生,不妨想一想,刚才你还在请高佩瑜和晴气吃饭,这事情要是见了报,晴气脸上怎么挂得住?要知道,刚才我可是给你们俩拍了一张照片,胶卷,高佩瑜已经带走了。”
男子只顾你你你个没完,汤玉玮似乎是从桌上扯了一张什么东西,也许是餐巾?“没关心,邓先生,不要害怕。我是讲道理的。我只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小忙……”
过了一个半小时,她才出来。走得几乎有些跌跌撞撞,甚至是摇摇晃晃。她没想汤玉玮后面和邓云瀚说的那些话,那个“小忙”,那不重要;她完成任务、证实了高佩瑜的忠诚了吗?她证实了,甚至清楚地证实到高佩瑜一点儿靠拢日本人的心都没有,今天晚上就会离开上海去重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发现了汤玉玮。
她之前发现汤玉玮是发现宝藏,现在发现汤玉玮是发现——
不,她不敢想。她过去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现在也无法想象。她收拾东西往外走,出去按道理应该以最快速度上报结果,可是她能上报她听见的内容吗?她如果要把事情说清楚,那势必把汤玉玮的身份说出去。能说出去吗?她不知道。要么她编个故事撒个谎?对上级忠诚多重要,巫山不止一次告诫她要忠诚,欺骗的下场是恐怖的。可是难道她把汤玉玮的身份说出去吗?她怎么知道别人不会害汤玉玮?她连汤玉玮为谁工作都不知道她能说吗?
她没想到自己遇见的第一个说不清身份的同行就是汤玉玮。
可如果汤玉玮是同行,汤玉玮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想到这里她浑身一颤,感到一阵可怕的寒冷:如果知道,那汤玉玮之前那样积极地靠近自己,是否别有目的?如果有,那会是什么目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站住,人已立在外面的大街上——她想等待汤玉玮,她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自己听错了,希望自己发懵了,希望自己的耳朵终于欺骗了一次自己,希望等不到汤玉玮。
只要等不到,就不是,对不对?她的这两份生活就没有交叠,就没有互相入侵,她就是安全的,就不用一边对汤玉玮撒谎,一边生活——
风过,她站了好久,忘记汤玉玮有可能已经走了的事实,执着于无用的等待。
直到等待的无用与可笑终于说服了自己,她转身要走,就遇见汤玉玮面朝着她走过来。
“清璋,你怎么在这儿?”
{33}抗日战争期间,国际饭店第十六层成为了日本和德国的间谍机构的活动场所。此处能使用其楼下餐厅,是剧情设置,不可靠。
{34}采用威妥玛拼音,“高”。
{35}晴气庆胤(1901—1959),1931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大学。1934年任职日本参谋本部期间,被派到中国九江刺探情报。1938年6月任“对华特别委员会”头目土肥原贤二的助手。1939年2月10日,根据日本大本营参谋总长的“训令”,帮助李士群、丁默邨建立特务组织,成为汪伪76号特工总部的后台。后参加日本特务机构“梅机关”。1940年11月,任汪伪政权的军事顾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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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