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闹刘府

子时已至,新娘被从房中带了出来,一直捆缚着手腕的绳索,将新娘的手腕勒出了红痕,但这次再出现,新娘不知为何不仅没有之前安静听话,反而一直不停地挣扎着,嘴里还呜呜喊着。

眼看高堂之上的刘大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贴心的下人狠狠踹了新娘一脚,新娘跌倒在地上,被好几个下人强按着和灵牌拜了堂。

“夫妻对拜!礼成!”

拜了堂,婚事落定,刘大人才施施然走了下来,“拜了堂你就是我儿的人了,后半辈子你就安心给我儿守灵服丧,少动些花花肠子,安分点……”

刘大人管教儿媳的话还没说完,好几个下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大人不好了,大公子房里的贺礼都被偷了,咱们府里进了贼人!”

大公子房里?方才新娘不就是在大公子房里吗?所有宾客都不由得看向还在地上挣扎的新娘,难道是新娘拿的?

刘大人也这么想,他愤怒地一把掀开新娘的盖头,就要找她问罪,可盖头下的人却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啊?!”

“这……这不是二公子吗?”

“兄弟拜堂?这……大人们就是玩得花啊!”

“你!你……”刘大人被气得指着二儿子手不停地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公子嘴里的臭抹布被下人扯了出来,他赶紧大喊:“爹,进府的新娘不是李桃,是个武艺高强的女飞贼,是她打晕了儿子把儿子绑起来的,你赶紧去抓人!”

还不等刘大人安排下属抓人,一阵狂笑声忽然响彻整个刘府,女声慢慢悠悠,似闲聊般云淡风轻,但话语却非常狂妄,

“哈哈哈哈,不劳龟孙费心,你姑奶奶这就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眼前一阵火花闪过,在弥漫的硝烟中,众人眼睁睁看着一道火光从大公子的房间腾得燃起,在昏暗的夜色中,燃烧的火焰是如此的夺目。

“啊!”

紧跟着一道尖叫声自众人身后响起,众人回首一看,这才发现有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二公子身后,她手中泛着银光冷光的长剑牢牢抵住了二公子的脖颈,长剑锋利,二公子的脖颈处已经出现了血珠。

前有被挟持的仅剩的活着的儿子,后有被点燃的死去的儿子的屋子,刘大人分身乏术,怒发冲冠,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女飞贼,

“哪里来的女飞贼,还不赶紧放了我儿,你要是现在放了我儿,我还能留你一具全尸,不然我要你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刘大人话音方落,家丁和全副武装的衙役带着刀枪棍棒朝着鸢飞包围了过来,一场婚事眼看就变成了械斗,百姓们吓得连连后退。

鸢飞在惊恐的刘二公子身上上下翻找,没找到妹妹的玉佩,她狠狠拧了二公子一把,然后嗤笑一声:

“贼喊抓贼,若不是你家儿子偷了我们的玉佩,我也不会大闹刘府,要怪也只能怪你儿子手脚不干净,锦衣华服还爱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她又狠狠一扭刘二公子的手臂,刘二公子“啊!”的一声发出杀猪似的尖叫,刘县令再细看,只能看到儿子的右手软软地在空中晃荡,他吓得连声叫停,

“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女侠大人有大量,还请饶命了我儿子一命。”

鸢飞没理会变脸如翻书一样的刘县令,握着刘二公子另一只手的手臂,追问:“玉佩呢?你说是要给自家大哥陪葬的黑色玉佩你放哪了?要不是我没在婚房里找到玉佩,你也不用遭这份罪,要怪就怪你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

刘二公子疼得龇牙咧嘴,哭喊道:“玉佩……玉佩在我书房,爹!救我,好痛!”

“还不去拿!”刘县令冲着下人怒吼。

鸢飞慢条斯理地说:“你刘大人的威风全玉湖县都知道,我若是继续留在这,迟早会被你刘大人秋后算帐,不仅仅是玉佩,准备一匹快马和百两白银,把城门打开。今日,我若是能成功离开,你儿子才有活路,我若是不能……”

她顿了一下,笑着威胁刘县令,“那只好让二公子陪我进地狱了。”

刘县令敢怒不敢言,一口金牙都快咬碎了。

鸢飞带着刘二公子退至刘府门外,玉佩、快马、白银很快都被送了过来,摆放在漆盘上的玉佩形似飞燕、通体呈黑,只有燕子的一双眼用红宝石镶嵌,在夜色中也熠熠生辉。

这确实是棠落的玉佩,看来刘二公子也识货,看出这玉佩不是普通物什,没舍得给大哥陪葬。

鸢飞接过玉佩,当此之时,刘大人目光一狠,喝道:“放箭!”

早已等候在此的弓箭手齐齐放箭,无数带火的箭矢冲着鸢飞而来,二公子也在流箭射程之内,他吓得瘫软在地。

鸢飞不慌不忙一个鹞子翻身,飞身跃起,抢过马匹,手中软剑如月环一样在夜色中挥舞,围观的宾客还没有看清剑与箭的交锋,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紧跟着是官兵们惨烈的叫喊。

“啊!”

“我被射中了,救命啊!”

“大人救我!”

宾客们细看,那些火箭都被原物奉还,插在了射箭之人的身上,大家不由得钦佩地看向骑在马上的鸢飞,感叹这姑娘年纪轻轻好俊的功夫。

“吁!”鸢飞一把将地上的二公子捞到马背上,策马而行,飞驰而去,临走前还一剑掀翻了放着百两白银的漆盘,夜色中只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大家别客气,这些银子横竖都是刘大人从你们家里搜刮来的,见者有份!”

白银叮叮当当洒了一地,夜色昏沉,他们就算拿了银子,刘大人也认不出人,宾客们簇拥而上,纷纷开始抢夺银钱,刘府门口乱成一团。

前有民乱,后有火祸,还有受伤的官兵需要救治,刘大人乱成一团,终究还是最惦记自己仅剩的儿子,狠了狠心,把城里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师爷,自己带着仅剩的兵马朝着城门口追了过去。

纵马在夜色中驰骋,鸢飞神态轻松,她在山林中长大,一身武艺俱学自山中猛兽飞禽,控马之术也非同凡响,不用马鞍、马鞭,身下的马照样能如臂使指。

一路奔至城门口,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近到鸢飞能听到刘大人的怒吼,两人一马冲出城门,身后的箭矢飞似地擦过耳边,鸢飞摇了摇头,冲着二公子说:

“啧啧,你爹果然更喜欢你哥,不喜欢你,他竟然一点也不担心射中你。还好我照顾你,把你放在身前,都没把你放在身后挡箭。”

二公子横趴在马背上,整个人被颠得七荤八素,但还是能感受到擦身而过的密密麻麻的飞箭,此刻听到鸢飞的话,满心的惊恐全都化成了对父亲的怨愤,此刻他最恨的不是劫持了他的鸢飞,而是狠心的父亲。

鸢飞策马又躲过了一波箭矢攻击,她算准时机,忽然拎起刘二公子朝后一扔,与此同时,新一波箭矢全都射到了空中,刘二公子和飞箭正面相撞,刘二公子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空中传来一股尿骚味。

鸢飞大笑:“你儿媳妇我可还给你了,希望你大儿子没那么急着见自己媳妇!”

官兵们听到这话一个个忍俊不禁,又顾及上司的面子咬紧了牙关不笑出来。刘县令听到这话头皮发麻,正好看到自家儿子被女飞贼扔下了马,连忙叫停,“停下!停下!”

鸢飞策马冲过一片山林,在湖边捞起了早就等候在此的棠落,两人飞速朝玉湖渡口而去。

玉湖渡口处觉得自己等了好久好久的李杏越来越焦灼,

“姐,鸢飞姐怎么还没来,她不会出事吧?我就说我们该一起逃的,县令府都是官兵,就算她武功再好,但那么多人她怎么逃得出来啊?我们要不去接她吧,都说什么三个臭皮匠顶个什么亮,多个人多份力嘛!”

李桃捂住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安慰妹妹,也是在安慰自己,

“别急,别急,相信你鸢飞姐姐,她既然这么说了,肯定能逃出来的,我们只要安静的等就好,不要冒失、不要冲动、不要给她添麻烦。”

两人在夜色中安静的等待着,等到月亮缓缓爬上正空,又缓缓西斜,等到风平浪静的江水逐渐泛起涟漪,她们终于等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从乌篷船的船舱里探出脑袋,李桃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捂住妹妹的嘴,不敢放松,鸢飞交代过,若是陌生人来一定不能出声。

近了近了,马背上的两个身影在月色下显出模糊的轮廓,李杏一把扒开姐姐的手,冲着岸边喊:

“鸢飞姐!鸢飞姐!我们在这里!”

鸢飞带着棠落弃马上船,飞速交代,“县令他们追过来了,我们得赶紧走。”

岸边的骏马对着船上的鸢飞一声长嘶,鸢飞吹了声口哨回应它的告别,马儿悄然无声地消失在了山林中,再也不见。

乌篷船上

李桃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水,立马抄起船桨,她还不忘吩咐妹妹,“杏子,快点划船。”

鸢飞进船舱里去取李杏带过来的她惯用的弓箭,棠落看了眼瘦小的李杏,担忧地说:“你行吗?还是我来吧。”

李杏一拍胸脯,“棠落姐,论读书画画我肯定没你厉害,但划船这个事,你和鸢飞姐加一起也没我厉害,村里的姑娘小子都管我叫玉湖龙王,包在我身上!”

她说着一抄船桨,乌篷船在姐妹俩的配合下,顺着水流飞速前行。

岸边忽然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是刘大人他们追了过来。

今日月色迷蒙,看不清乌篷船在江水之中的具体位置,刘大人这边的弓箭手射/了好几轮,都没有射中乌篷船,眼看乌篷船就要化出弓箭射程之外,刘大人满心懊恼发誓日后定要抓到这个女飞贼。

而鸢飞在乌篷船上挽弓搭箭已经等了很久,她在等待必胜的时机。

黑暗之中的火光既是生机的曙光,也是死神的箭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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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公主,真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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