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烽履行了他的“承诺”。
虽然凌飒依旧被困在白塔的研究室里，但厉烽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他。有时是短暂的停留，隔着观察口说几句话；有时，他会以“视察研究进度”为名，进入研究室，与凌飒有片刻的独处。
他会给凌飒带来一些外界的消息，告诉他磐石城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凌飒不至于完全与世隔绝。他还会带来一些小“特权”——比如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的旧世界图画书，里面画着凌飒从未见过的、色彩斑斓的动物和植物；或者是一块不容易得到的、带着天然甜味的果干；甚至有一次，是一小束在磐石城温室里精心培育出来的、带着淡淡香气的变异小白花。
这些在废土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小物件，却像一缕缕阳光，照亮了凌飒灰暗的囚禁生活。
厉烽的“甜蜜话语”也变多了。
有时是看似不经意的安慰。当凌飒因为配合实验而显得疲惫不堪时，厉烽会皱着眉对旁边的研究员说：“今天的剂量是不是太大了？注意分寸。”然后转向凌飒，语气放缓：“累了就休息，不用勉强。”
有时，则是带着明显暗示的**。他会凑近凌飒，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低声问：“今天有没有想我？”不等凌飒脸红回答，他又会轻笑一声，补充道：“我是说，想不想知道外面的事情。”
凌飒在厉烽营造的这种“特殊关照”和暧昧氛围中，一点点地沦陷。
他明知道厉烽可能只是在玩弄他，或者因为他身上的“研究价值”才对他另眼相看。他也知道，那些研究员在他身上进行的各种测试，抽取他的血液，观察他身体对各种刺激物的反应，都是痛苦而屈辱的。
但厉烽的出现，就像是一剂甜蜜的毒药。他渴望厉烽的到来，渴望从他那里得到片刻的喘息和虚幻的温柔。
偶尔，厉烽还会故意欺骗和挑逗他，把他气得半死。
比如有一次，凌飒因为连续几天的实验而情绪低落，闷闷不乐。厉烽来看他时，故作严肃地说：“教授对你最近的表现不太满意，说你不够配合。”
凌飒一听，顿时急了，眼眶都红了：“我……我很配合了！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害怕失去厉烽这唯一的“庇护”。
厉烽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等他辩解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哦，是吗？那大概是我听错了。不过……”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你刚才着急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凌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气得脸颊鼓鼓的，扭过头去不理他。
“生气了？”厉烽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触感柔软而温热，“好了，不逗你了。下次给你带你喜欢吃的甜薯干，好不好？”
凌飒依旧板着脸，但紧抿的嘴角却微微松动了些。他知道自己很没出息，总是这么轻易地就被厉烽哄好，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在日复一日的囚禁和厉烽时而温柔时而戏谑的陪伴中，凌飒对厉烽的依赖越来越深。他像一株攀援的藤蔓，不自觉地将所有的枝条都缠绕在了厉烽这棵看似坚不可摧的大树上，全然不知这棵大树是否能真正为他遮风挡雨。
白塔里的研究员们也察觉到了厉烽对这个“实验体”的特殊态度。他们虽然依旧进行着研究，但在厉烽的无形压力下，手段多少收敛了一些，至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做出可能危及凌飒生命的事情。
凌飒并不知道，厉烽为了这份“特殊关照”，在磐石城的高层会议上承受了多少质疑和压力。他只知道，在冰冷绝望的白塔里，厉烽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