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凌飒能让变异犬暂时安分下来的事情,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磐石城的高层激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厉烽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科研部门的负责人——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眼神精明锐利的男人,名叫“教授”——还是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教授对一切“异能”或“特殊体质”都有着近乎狂热的兴趣。在他看来,废土之上,任何能够增强人类生存能力的特质,都值得深入研究,哪怕付出一些代价。

很快,一份关于“目标凌飒特殊体质初步观察及研究价值评估”的报告就送到了厉烽的案头。报告中,教授用严谨而冰冷的措辞,阐述了凌飒潜在的研究价值,并建议将其转移至设施更完善、管控更严格的“特别观察区”——美其名曰“保护性研究”,实则与囚禁无异。

厉烽看着报告,眉头紧锁。他知道教授的手段,一旦凌飒落入他手中,很可能会被当成小白鼠一样对待。他并不想让那个像受惊兔子一样的小家伙,经历那些冰冷残酷的实验。

然而,磐石城的运作并非他一人独断。特别观察区的建立,是经过评议会多数同意的,旨在集中研究和利用任何可能对磐石城有利的“资源”,包括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他可以庇护凌飒一时,却无法完全阻止科研部门的介入。

最终,在多方压力和“为了磐石城整体利益”的大旗下,凌飒还是被从医疗区带走了。

当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表情冷漠的研究人员出现在凌飒面前时,他预感到了不祥。他下意识地看向厉烽常去的方向,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那里空无一人。

他被带到了磐石城地下一层,一个被称为“白塔”的区域。这里戒备森严,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冰冷的金属和玻璃构成了一个个独立的研究室。凌飒被安排进其中一间,房间比之前那个更小,除了床和一张固定在墙上的桌子,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窗户,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装着强化玻璃的观察口。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一样缠绕上凌飒的心。他拍打着坚固的金属门,徒劳地呼喊,却没有任何回应。

几天后,厉烽终于出现在了观察口。

凌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到门边,隔着冰冷的玻璃,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厉烽!厉烽!你来了!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待在这里!他们……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可怕!”

他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惊恐和哀求。

厉烽看着他泪眼婆娑的样子,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凌飒如此脆弱无助。

“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凌飒哽咽着,将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离厉烽更近一些,“只要你带我走……求求你了……”

他的声音那么卑微,那么绝望,像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小兽。

厉烽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难明。他没有立刻承诺,也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良久,他才缓缓靠近观察口,隔着一层玻璃,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凌飒脸颊印在玻璃上的位置。

“待在我能看到你的地方,”厉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我会确保你的安全。”

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注入了凌飒几乎绝望的心。虽然厉烽没有说会带他离开,但那句“我会确保你的安全”,以及他此刻眼神中流露出的某种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让凌飒混乱的心暂时安定了下来。

他不知道这种“安全”是以什么为代价,也不知道厉烽的真实意图,但在这一刻,他选择了相信。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强大而神秘的男人身上。

他开始明白,他的“特别”,既是他的秘密,也是他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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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骨心焰
连载中童年的荡秋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