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究竟是何意?”
江照雪出言质问,话一说完,便是止不住闷闷哭声……
元老爷不想卷入争斗之中,一不留神背着手进屋。
夫人、儿子,元老爷全不搭理。
母亲泣下泪,儿子元彻从容依旧。
他道:“儿不过…是…瞧她可怜?”
“可怜?”
这个蹩脚且勉强的借口,让江照雪越加气愤。
“满嘴胡话!”愤慨加重。
“你越活越善了?就是那恋笙…也没你会可怜人!江照雪气得面红耳赤,“你既心疼人,怎不可怜可怜喜雨?我的儿啊……”
江照雪语声如雷,二爷淡然依旧。
太太说话无用,章嬷嬷瞧不过眼,在一旁劝着二爷,元彻照旧是不搭理。
哭噎声不断连,“你…对不住喜雨,我又如何对得起你那早亡的岳母啊?”
谈起喜雨的娘,江照雪泪如雨下。
这说到了最要紧的伤心事,元彻起身,斟了茶,安慰母亲。
斟茶,说一两句软话,倒不如狠下心,把那秦家女赶走。
留她在欢喜园,早晚是个祸害。
唯恐隔墙有元正让那个老家伙,江照雪压着声音,耐着性子劝着,“我的儿,你若真孝顺,就该听为娘的话……”
元彻不言语,太太继续说道:“你院里的事还没了呢!那秦姑娘有亲爹有后娘,给她一笔钱,叫她走,一了百了!”
秦玉真,这会子,还不能走。
事情还没完,元彻心中自有算计,只是不能说罢了。
太太说太太,二爷全然不听。
他只道:“都是亲戚,不过是哥哥妹妹,太太多心了,一处住着,能出什么事?”
能出的事儿多着呢!
这个儿子,怎么说都不听,江照雪指着元彻大喊大骂,元彻总不如太太的意,做娘的气得没了体面,砸干净了茶盏便叫亲儿子滚!
元彻拜了拜父母,折身便走,江照雪心如火烧,伏在案上哭到半夜,养了这些个儿子,没一个省心的。
中院里,太太在哭。
二爷院里,二奶奶也在哭。
喜雨哭得止不住泪,从前她和二哥闹不痛快,二哥一味捧着她,他回回来家,金银珠宝珍奇稀宝一样不少她的,这回,一样都没有,竟还带回来一个女人。
小姐在哭,物件太多,全搬进二爷院里,红叶忙得满头大汗。
二爷二奶奶好不容易住到一处去了,二爷的奶母很高兴,老人家四处张罗着,一样一样摆在哪里,她老人家纸上心上都有数。
喜雨没出息地哭着,反反复复就是一句,“左右我是斗不过她的,她好厉害,我比不过她……”
三房、四房加起来四个人,全围着喜雨,二奶奶急得眼泪横流,元宝元昭没半点兴致,一个把玩着金叶子摆件,另一个浇着绿叶子……与其说没有性质,不如说是躲着喜雨的眼泪,和容暇恋笙的眼睛。
元家兄弟,才最是了解自己的兄弟的人,老二带了玉真回来,不为旁的,就是为了让喜雨大哭,另她服软。
元彻使着“美人计”,元宝元昭自然是隔岸观火,默不作声。
兄弟三个平日里争斗不休,到这紧要关头,亲兄弟自然是要拧在一处,使一颗心做一股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