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导演的沟通除了刚开始的不适之外，倒没有其他让人觉得别扭的地方。
林琅实在喜欢这个IP，也看过改编后的剧本片段，毫不夸张地说，她觉得方微末就是天选女主角。
但这位导演明显没这么觉得。
按林琅的预期，这顿饭之后，角色就能定下来了。毕竟放眼整个娱乐圈，再找不到第二个更合适的人选。
导演只说方微末身上缺了点东西，也没定死。
并且让编剧把那段他最喜欢的片段发给林琅，让方微末拍个试戏片段过来，只要她能演出他想要的感觉，就定她来演。
回去的路上，林琅压着口气，刚坐到车上，就问方微末：“这部戏你觉得要争取还是算了？”
方微末接过晓琪递过来的平板，正在看剧本。
专注时，她容易忽略身边的声音，林琅问了第二遍才有反应：“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眼睛还是没从平板上挪开。
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艺人，林琅了解她的脾性，伸手按灭屏幕。
“辛导这部戏，你自己想不想接。”林琅重复道。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演过这种剧情。”方微末把平板递向林琅，“大尺度。”
林琅打开平板，一目十行地过剧本，确定了辛导所谓的最喜欢的片段是什么。
这部戏算是古代志怪类的剧情，捉妖师和千年蛇妖的爱恨情仇。
女主的人设多情又狠绝，这段剧情主要是蛇妖魅惑捉妖师的分镜。
没有男主的镜头，只能靠女主角的发挥。
因为白素贞和许仙的传说太深入人心，圈内不乏演技精湛的女演员的蛇妖扮相，所以这个角色是个难度不低的挑战。
“如果喜欢，咱们就争取。”林琅不想方微末有压力，“如果不喜欢，我们就去谈另一部戏。”
“你说的那个女二号的剧本？”林琅说的那个本子确实把女二号塑造的丰满立体，但是方微末很久都没接过女二号的剧本了，心理那关过不去。
毕竟被黑上一线，也算她的本事。
去给另外的女演员做配，没那么容易接受。
“我知道你犹豫什么。”林琅抵着额头，“你现在还有挑剧本的余地，你自己选。对了，那部戏的女一号已经定了，是沈仙儿。”
两个人相比，沈仙儿的热度和商业价值确实都高于方微末。
如果说沈仙儿是一线的龙头，那么方微末就是一线的凤尾。
给沈仙儿做配，算不上掉价。
“我考虑一下。”方微末从林琅手里拿过平板，继续盯着屏幕上的剧本看。
辛导和女二号的这两部戏，她只能挑一个。因为两部戏的开机时间相差只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她兼顾不了。
说喜欢，方微末其实更喜欢女二号那本的人设和故事线。辛导那边的IP改编自十来年前大火的一本网络小说，放在如今去看，剧情可能有点俗套。但在那个年代来说，完全是开山鼻祖的地位。
林琅更喜欢这个IP的原因，大概率还有一半的情怀在里头。
方微末的视频发了，女二那边的试戏也去过。
结果等了很久，林琅主动去问才被告知，辛导那边没过。
辛导评价有点恼人：“方微末的演技的确很好，该表现出来的也都演出来了，但我觉得缺了点笨拙感。”
林琅跟辛导打电话时，方微末就在旁边，就听到挂断电话之后林琅对着话筒爆了句粗口：“去你大爷的笨拙感！特么的这么挑，你怎么不自己去演！”
“他是男的，演不了女主。”方微末不像林琅那么高的期待，情绪平和地落井下石。
林琅：“谢谢你告诉我。”
方微末：“不客气。”
“沈仙儿那部戏，听说签了他们公司另外一个新人演女二。”林琅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得，本来以为这种剧的女二号手拿把掐，也泡汤了。”
“你最近事业运有点差，要不然咱们找个庙拜拜？”林琅病急乱投医，张口就是胡话，“刚播完的那部戏，看看周知为那边的剧本跟潮水一样哗啦啦打了过去。你有什么？你只有泡汤。”
方微末听饿了：“我想吃羊肉泡馍。”
林琅瞪了她一眼，拒绝了她的请求。
后来又过了段时间，机缘巧合之中，林琅得知了个消息。
辛导对方微末试戏片段的满意程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十，原本想着找不到百分百契合的女主角就定方微末来演。
结果后来都到了开机前，宁愿开天窗都没让方微末来。
因为背后有人搞了个鬼。
包括沈仙儿那边的女二号，导演的首选也是方微末。
却被另一个新人演员顶替，也跟邬蓁蓁脱不了干系。
气得林琅揪着方微末直接杀到了邬蓁蓁家里堵她。
邬蓁蓁进门时就看到家里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两位不速之客。
很显然，小毛这只“好客”又爪欠的猫给人开的门。
“邬小姐，可以解释一下吗？”林琅之前有多想邬蓁蓁当自己手里的艺人，现在就有多生气。
她那么看好邬蓁蓁，结果这人手里竟然有娱乐圈的人脉，甚至给方微末下绊子。
“解释什么？”邬蓁蓁没惊讶方微末和林琅出现在她家里，如往常般换鞋进了洗手间洗漱。
“别装了，我们已经知道了。”林琅起身跟在邬蓁蓁身后走到洗手间门口，盯着她洗脸，“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邬蓁蓁透过镜子和林琅对视一眼：“没想人不知。”
路过沙发时，对上面的方微末说了句：“辛竹的剧，你最好别接。”
“如果你不想在之后查无此人的话。”
撂下两句不明不白的话，邬蓁蓁走向卧室：“稍等几分钟，我换件衣服。”
林琅和方微末在客厅大眼瞪小眼，邬蓁蓁还有心情换了身居家服出来。
从客厅拎了个凳子过来，她放到两人的正对面，坐下，坦然地跟她们对峙。
“我没懂你的意思。”方微末说。
不仅方微末，林琅也没听懂。
“他最近火的这部戏，你们听说参演的女主角签什么公司了吗？或者有没有接到其他的工作或者代言？”邬蓁蓁提醒。
方微末对圈内艺人的关注度不高，转头跟林琅确认。
林琅想了想，好像确实没听谁说过这位女主角签了谁的公司：“好像没有。”
邬蓁蓁说：“她在医院。”
“你认识？”方微末问道。
“不认识，最近才知道不久。”邬蓁蓁只用她们能接受的说话劝道，“有些事情我不好说太明白，辛竹这个人你们最好不要接近。”
“红气养人，但养的人是他。”
林琅听得懵懵懂懂，突然插了句嘴：“你会算命？”
把邬蓁蓁问得一怔，发出无奈一笑：“可以这么解释。”
“我信科学。”方微末没被邬蓁蓁这些神经兮兮的话绕进去，“沈仙儿那边呢？难道不也是你搞砸的。”
邬蓁蓁难得带了点抱歉的神色。
林琅没方微末那么正气，她相信科学，但也会信卜算那些东西，试探地问：“接那部戏，对微末也不好？相冲吗？”
“不是。”邬蓁蓁本身对辛竹的解释就是假的，被林琅这么认真地问，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纯粹是因为我。”
沈仙儿和邬蓁蓁相互认识，并且有些矛盾在她们之间。
得知方微末跟邬蓁蓁“关系不错”，再加上她作为那部戏分量不轻的女主角，有点决定权。
发现导演想让方微末来演女二号，沈仙儿殃及池鱼就把方微末换了。
“关系不错？”方微末觉得邬蓁蓁在说醉话，“谁跟她说我们两个关系不错？造谣？”
“……我。”邬蓁蓁回答。
林琅觉得她应该错过了好多精彩的剧集，那双八卦的眼珠瞅瞅邬蓁蓁，又看看方微末。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林琅小声跟方微末咬耳朵。
她还气势汹汹地拉着方微末过来跟人讨说法，现在看来她完全是个笑话。
“我自己都不知道。”方微末碰了一下林琅，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林琅没反应过来，但一心为方微末造势，跟着说：“对啊！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林琅给方微末递眼神。
“知道沈仙儿不喜欢你，你又不喜欢我，所以故意说这些话让她找导演换人。”方微末道。
“嗯！”林琅想夸夸方微末，脑子就是转得快。
“不是。”邬蓁蓁否认。
“还有那些神神叨叨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林琅跟着点头：“我也一句不信。”
“真讨厌我，就把我比下去，而不是搞砸我的工作。”方微末盯着她，企图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对自己的厌烦，却没有。
拉着林琅走出邬蓁蓁家，方微末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主要还是在于关于辛竹的那些话，听起来就不靠谱。
但林琅有点信，劝方微末算了。
“这不是正合她意？”方微末主观上也不太想要那部戏，但人嘛，嘴总是比身体硬，她挑高声音说，“我会继续争取辛竹导演的女主角的！我不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