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栖梧”咖啡厅，木质地板上投下百叶窗的格子阴影。
牧长青系着焦糖色围裙，正把刚出炉的蔓越莓饼干往王风风手里塞，动作自然得像在喂一只囤粮的仓鼠。
“你都吃第三盘了，”牧长青的语气带着惯有的嫌弃，指尖却擦掉王风风嘴角的饼干屑，“再吃下去，下次体检医生该拿你当病例范本了。”
王风风叼着饼干含糊不清地摆手：“放心，我代谢快！再说了，你烤的比学校食堂的猪饲料好吃一百倍……哎，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他瞥见牧危几人围坐在靠窗的长桌旁，神色严肃得像在开什么秘密会议，识趣地往吧台挪了挪，捧着热可可假装研究菜单。
周扬捏着马克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所以……我们现在算是正式组成小队了？”他瞥了眼吧台的王风风，声音压得更低，“风风他……”
“他什么都知道。”牧危靠着椅背，指尖转着咖啡勺，语气里带着点意外的轻松。
早上回校时，王风风一路追问何笑的伤，被他用“抓小偷”的借口糊弄过去，没想到刚进咖啡厅，这小子就突然拍着胸脯说：“我懂！你们肯定是国家特殊部门的吧？就像柯南里的FBI！放心，我嘴巴严得很，不该问的绝对不问！”
赵磊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光：“他的推测虽然偏离实际，但这份觉悟省了我们不少事。”
他调出全息屏幕，上面是清道夫近期的活动轨迹，“根据最新数据，鸦王自爆后，清道夫激进派损失惨重，但黑曜组织的银面最近频繁接触守望者高层，恐怕在策划新动作。”
提到“银面”，牧危的指尖顿了顿。云顶别墅地下室的画面突然涌进脑海——那个戴着银灰色面具的女人，袖口别着临时缝缀的候鸟徽章，说话时总爱用指节轻叩桌面，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质感。
当时他和何笑捏着“衔着齿轮的飞鸟”信物加入契约，银面作为发起人之一，全程没露出任何破绽，甚至还在散会后拍了拍他的肩，说“后生可畏”。
“银面在云顶会议上的立场很模糊。”何笑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对方正用指尖在桌面上画着什么，画到一半忽然抬眼，目光在牧危脸上停留片刻，才继续道，“他既没要求我们宣誓效忠，也没透露黑曜的核心目的，只说‘共享秘密，共担生死’。”那眼神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快得让人抓不住。
牧长青端着一碟熔岩蛋糕走过来，往王风风面前一放，才加入谈话：“黑曜本就鱼龙混杂，听说里面一半是想推翻智脑的激进派，一半是想找个靠山的散兵，还有个最离谱的说法，说他们在造神，银面放我们进组织，说不定只是想利用我们对付清道夫。”
“未必。”赵磊调出一份加密档案，“我查到黑曜近三年吸纳的成员，大多是候鸟候补或高阶异能者，而且每个人都持有类似‘飞鸟齿轮’的信物——这更像在积蓄力量，而非单纯的利益联盟。”
吧台那边，王风风突然探过头：“黑曜？是不是那个总在小说里出现的神秘组织？我跟你们说，这种组织一般都有内鬼，你们可得小心点！”
牧长青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回去：“吃你的蛋糕，柯南看多了吧。”
王风风不满地嘟囔：“本来就是嘛……”
周扬捏着笔的手紧了紧：“那你们现在算是……黑曜的人了吗？”
“名义上是。”何笑的声音很轻，他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目光掠过牧危时，带着点若有似无的试探，“但银面没给我们任何任务，也没限制行动，更像在……观察。”
他顿了顿，像是故意要引牧危追问，“云顶会议结束时，她单独跟我说了些奇怪的话，当时没懂，现在想来，或许和我体内的权限封印有关。”
牧危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刚想追问，意识海里突然炸响一个清亮的童声，吓得他差点把咖啡杯碰倒：
【卧槽！这地方的提拉米苏放了朗姆酒？！】
牧危猛地绷紧脊背，差点脱口而出“谁在说话”，幸好及时咬住舌尖。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同桌的几人，赵磊在分析数据，周扬在记笔记，何笑正望着他，眼底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显然，只有他能听见。
【喂喂喂！你发什么呆呢？】那声音带着点雀跃的好奇，【我是小智啊，智脑分身在你意识海里安家啦！】
牧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咖啡有点太甜了？”
何笑闻言，把自己那杯没加糖的美式推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换着喝？”那触碰快得像错觉，却带着刻意的温度。
“哦，好。”牧危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意识海里的小智还在喋喋不休：
【你这人怎么回事？刚才还一脸严肃，突然关心起咖啡甜度了？果然人类的心思最难猜……话说那个白头发的小哥烤的饼干好好吃，可惜我摸不到……呜呜呜呜呜呜，好想吃～好想吃～】
“咳咳。”牧危清了清嗓子，强行打断：“赵磊，银面接触的守望者高层里，有没有我们认识的？”
赵磊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目前确认的有三位，其中一位是码头事件中暗中帮过我们的张理事，还有……”他顿了顿，“何笑以前的直属上司，七阶守望者‘苍鹰’。”
何笑握着咖啡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苍鹰？他怎么会和黑曜扯上关系？”他抬眼看向牧危，眼神里的震惊恰到好处地混入一丝求助般的依赖，像在说“你怎么看”。
【苍鹰啊，我知道这人。】小智在意识里不知道啥时候变出了一个草莓大福，一边吃一边说着，【他是你小男朋友的直属上司，白鸟的推演就是他教的，而且还是候鸟计划里……】
【咳咳……我好像不能说那个，不过十年前的实验室爆炸，也有他的影子。也就是说，和你也有关系】
牧危的瞳孔骤然收缩。
意识海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难怪何笑听到这个名字会如此失态，原来当年的爆炸，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他最近在频繁调动守望者的防御资源，”赵磊的声音带着凝重，“目标指向……我们学校的地下实验室。”
【地下实验室？那里埋着十五年前的旧数据哦。】小智的语气突然正经起来，【好像是关于‘源核’最初的实验记录，清道夫和黑曜都在找这个。】
牧危捏着咖啡勺的手微微发颤，忽然想起昨天在废弃研究所看到的其中一张照片——18岁的何笑趴在实验台边，而站在他身边的白大褂青年，胸口的工牌上隐约能看到“苍鹰”的签名。
“我们得去一趟。”牧危的声音沉了下来，“不管银面打的什么主意，至少要赶在他们之前拿到数据。”
何笑点了点头，眼底的震惊已被冷静取代，他往牧危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拂过对方耳畔：“学校的地下实验室需要七阶权限才能进入，但我记得……”他故意停顿，等牧危看过来才继续，“沈彻当年留过一个备用入口，在图书馆三楼的古籍区。”那语气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亲昵。
“你还记得具体位置？”牧危的心跳漏了一拍。
何笑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那笑意里藏着钩子：“你当年非要拉着我在那里藏过一瓶红酒，说等任务结束就开瓶庆祝。”他抬眼望进牧危眼底，像在说“你忘了吗”。
【啧啧啧，秀恩爱都秀到我这儿来了。】小智的声音带着戏谑，【不过说真的，那个备用入口早就被苍鹰监控了，你们现在去就是送人头。】
牧危皱起眉：“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智脑的分身！整个海城的监控系统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哎，你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空气啊，旁边那个戴眼镜的小哥都注意到了！】
牧危猛地回神，发现赵磊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他连忙扯出个笑：“没什么，在想古籍区的地形。”
赵磊没追问，只是把一份地图推到他面前：“我查到古籍区的通风管道和地下实验室相连，可以从那里潜入。不过需要周扬的催化异能强化防御，避免触发警报。”
周扬的眼睛亮了亮：“我可以试试！”
吧台那边，王风风举着一块曲奇，小心翼翼地喂到牧长青嘴边：“你也吃点嘛，别光顾着看我。”
牧长青的耳朵瞬间红透，别扭地咬了一口，声音含糊：“谁看你了，我在看烤箱温度。”
牧危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意识海里的吵闹也没那么烦人了。
小智还在叽叽喳喳说着监控死角和防御系统的漏洞，何笑正低头和赵磊讨论潜入路线，偶尔抬眼时，目光总会不经意地落在他身上，像在确认他的状态。
周扬在笔记本上画着草图，连最没心没肺的王风风，都在偷偷往他口袋里塞了块巧克力。
阳光穿过梧桐叶，在何笑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对方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忽然转头看来，眼底的笑意比咖啡更暖，带着点“有我在”的笃定。
牧危握紧了口袋里的“飞鸟齿轮”信物，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不管银面的目的是什么，不管苍鹰藏着多少秘密，至少现在，他不是一个人。
窗外的风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像在为这场秘密的相聚，盖上一枚无声的邮戳。而意识海里的小智，还在锲而不舍地问：【喂，你们晚上去不去吃校门口的麻辣烫？我查过点评，那家的鱼丸超赞……】
世界观披露：
智脑分身：疑似智脑精神体的化形，吐槽役可爱小正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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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