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垣嘉一放学像一支箭一样冲了出去，看见候在校门口的焦皓知时，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试卷。
“焦先生！我们早上说好的，这是我准备好的试卷！”
焦皓知见他完全不设防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不用想都知道这孩子给他挑了什么试题，多半今天一整天都在给他找“难题”。
他表情轻松地接过试卷，一目十行快速扫了一眼，大概了解了情况。
将试卷卷起敲了敲段垣嘉的头，“先回家，吃完饭再做。”
段垣嘉难得行动力惊人，快快跑上车系上安全带，催着焦皓知快点回家，到家后像烫了脚一样，一直缀在焦皓知身旁蹦蹦跳跳地催他做饭做快点。
焦皓知实在没好气，一掌推开他的头，让他去外面待着别妨碍他做饭。
菜一上齐，还没开动焦皓知话先放在前头，“慢慢吃，要是吃得比我快这次小考就得进步20名才能读金融。”
段垣嘉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还有这种威胁人的行为？！
虽然十分不满焦皓知这种行为，但接下来确实有放慢速度好好吃饭，在治小孩儿这块，焦皓知是专业的。
等吃过饭后没歇两分钟，段垣嘉就抱着卷子过来，看向焦皓知的眼神都在发光。
焦皓知被他逗乐了，招了招手让他把试卷拿过来。
“你的呢？”焦皓知侧眸看他。
“我的？”段垣嘉想了想，疯狂摇头，“这是您的。”
“我做你不做？是你高考还是我高考？”说罢站起身，拿着试卷去书房复印了一模一样的一套拿出来。
段垣嘉眼都瞪直了。
他特地问老师要了历届最难，高考平均分最低的试卷来刁难焦先生，但没人告诉他他也要做啊！
焦皓知只看他一眼就读懂了他的小计谋，心里轻笑一声，脸上表情不显，认认真真调好了时间说：“按高考两个小时算，今晚只够做一套，你要念金融，那就先做数学吧。”
段垣嘉瞳孔地震。
怎么还挑他最弱的一科来！
但完全不留给他思考的时间，焦皓知说完就按下了计时器，顺便伸手轻轻按下段垣嘉的头，让他开始做题。
段垣嘉还在震惊中，转眼就见焦皓知已经写了起来，双眼一闭，接受现实开始做题。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只剩下刷刷写字和翻页的声音。
段垣嘉写完名字，才看了一题就两眼昏花。
不愧是历届最难试卷，段垣嘉本来数学就差，现在就连选择题都有一半完全不会做。
他咬着笔头疯狂思索，草稿纸上写了又划掉，默写了好几套公式却没有一个能代进去。
然而自己做到第二面的时候，旁边焦皓知已经翻页了！
段垣嘉震惊地看过去，焦皓知头也没抬，语气平静提醒道：“别看我，继续做。”
段垣嘉鼓起腮帮子，只能继续硬着头皮霍霍草稿纸。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做到后面段垣嘉也投入进去了，尽管大多还是不会做，但老师说过的考试注意事项他还是记得的。
“解”必须要写上，公式能写多少算多少，套进去了就算没算错可能也有分……
哐哐写了一大堆，等计时器响起时，好说歹说也算是做到最后一道大题了。
段垣嘉脱力地趴在桌上，哭丧着脸，就像每一次考完试那样，一副天都塌了完了的样子。
他眼光一扫，和他“同场竞赛”的焦先生边转笔边笑着看他，那样子轻松得像个准备交白卷的纨绔。
段垣嘉气愤坐起，他不相信这么难的试卷连他这个应届生都不会做，隔了高考这么多年的焦先生能做出来。
这么一想，段垣嘉莫名涌上一股勇气，伸手道：“我们来对答案！”
焦皓知往他那边推过去自己的试卷，对他招了招手说：“你的呢，拿过来。”
刚刚好气势昂扬的段垣嘉瞬间泄了气。
一想到那些见不得人的乱套公式，他就退缩着不想给。
这和一个竹竿男脱光了站在健身教练面前有什么区别！
可是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段垣嘉知道自己避不过去，只能乖乖上交试卷，又快速将焦皓知的试卷夺了过来。
他迅速前后翻看对方的试卷，不禁感叹焦先生的字真好看。
再想到自己圆滚滚小孩子似的字，段垣嘉脸都红了。
似是猜到他的想法，焦皓知轻声笑道：“挺可爱的，你的字。”
段垣嘉脸更热了，“哼”了一声不看他，还嘴硬说：“你的也可爱！”
然后就听到焦皓知大大声的“哈”。
烦死了！
段垣嘉恼羞成怒，背过身不看他，拿起标准答案开始批改试卷。
刚刚才做过的题，自己写了什么答案还残留着印象，于是段垣嘉一边批改，脸一边垮掉。
他、他也错太多了吧！
这就算了，为什么焦先生会对这么多啊！
小题部分焦皓知只错了两道，都是一些很偏的题目，就连标准答案上都用括号备注的那种刁钻题。
段垣嘉本来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小题都是常见题，焦先生平时要处理这么多公司合同，经常和数字打交道，做对也是正常的。
然而等改到大题，焦先生不仅答案正确，就连中间套用的公式，甚至过程都和标准答案相差无几，段垣嘉从最开始的崩溃，到后面只剩下默默仰望。
有时候差距太大，根本嫉妒不起来。
很快得分算出来，除了一开始的两道小题，后面的大题焦皓知几乎全对，就连段垣嘉想故意挑刺他都挑不出来。
“怎么样，改完了？多少分？”
段垣嘉这边刚把分数写上去，焦皓知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他将写着146分的试卷默默递回去，不敢作声。
焦皓知低头看了眼，没在意自己的做题情况，指尖弹了下段垣嘉的试卷道：“想知道你考了几分吗？”
段垣嘉想知道，但他摇摇头。
焦皓知只用四个字概括：“惨不忍睹。”
他将试卷递回去，段垣嘉瞬间就看到了右上角写着巨大的“63”，双手捂住脸不敢往下看。
焦皓知见状，点了点他的试卷，强忍笑意板着脸道：“你看看，相差83分，翻倍都赶不上，还想念金融系吗？”
为了让他主动放弃，焦皓知继续吓唬他：“将来就算让你靠其他科的分数侥幸进了金融系，身边的同学都是数学比你好的，你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段垣嘉不说话。
焦皓知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美术是你喜欢的且擅长的，金融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大上，将来工作也不见得能用上，乖，听话，我们改回美术系好吗？”
段垣嘉咬了咬唇。
可是我希望能听明白，能和你一起讨论工作啊！
就这么想着，段垣嘉经过短暂的打击后，再次抬头时，眼里又恢复了惊人的战意。
“我还想再试试看！”
焦皓知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行，都依你。但我只有一个要求，等高考成绩公布后，按实际成绩填写志愿，可以吗？”
段垣嘉轻蹙眉头想了想，乖顺地点头答应。
焦皓知松了口气。
他收拾好心情，也不打压孩子了，朝段垣嘉挥了挥手让他坐近点，准备开始给他讲题。
段垣嘉眼睛瞬间恢复光亮，挪过去一点，又挪过去一点。
两人距离很近，仅次于订婚仪式那天的近，近到段垣嘉终于能再次闻到焦皓知身上好闻的男士香。
他不动声色地抽了抽鼻子，心里喜滋滋的，还没来得及回味，就被焦皓知捏住下巴。
段垣嘉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去看焦皓知。
焦皓知似乎也因自己的动作怔了一下，但他掩饰得很好，顺着这个动作将段垣嘉的头往下轻轻拉了一下，另一只手敲了下试卷提醒道：“看题目，别分神。”
说完赶紧松手，把手藏起来，轻轻摩挲指尖，仿佛试图要将手指温度拭去。
段垣嘉抬手捂住下巴，红着脸凑上前，眼里是自己做得乱七八糟的试题，心里却在万马奔腾。
以至于他一时没有发现，自己半边身体都贴着焦皓知，也没有发现对方僵硬了一半的身体。
段垣嘉：[捂脸偷看]
焦皓知：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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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