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候天空不再下雪,嫩芽一日一夜在不经意间开满枝头,水清澈甘甜,风温和可亲,万物生机勃勃,被覆盖的泥淖却依旧存在。
手臂上凹凸不平的割痕就是很好的证明,尽管早已结痂成疤,却依旧瘙痒难耐,不时还带着刺痛,当汗水滑过的烧灼感更是惹得许衡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去忍住抓挠的**。忍和香奈惠前后都给他看过,伤口恢复情况除去疤痕体质外一切良好,同期受伤的义勇仅在一周后就带伤出勤,任务进度完全没有受影响,更不说现在早已痊愈,唯一解释只能是许衡自己的心理作用,只开了些跌打药图个安慰。
所以人与人之间真不能一概而论。
悲鸣屿在义勇来接许衡时就旁敲侧击过现为监护人的水柱,要留意许衡心里的恐惧。只是,很明显义勇对岩柱的话有自己的理解,到了蝶屋向胡蝶姐妹的解释又成了另一层意思——保护、不接触、他们自己能克服解决。
看透的许衡便不再提起自己幻痛的事,因为他自己也清楚恐怕问题就出在回忆起造成他失忆出事的那天,满是血色的恐惧,也造成他在闭眼放松时画面不时闪过而发抖,跟中邪一样,他也不愿将这事说出来,要是让义勇知道那他重返鬼杀队的幼苗就会被掐死在这。
许衡的梦魇和精神状况让义勇担忧,空闲时间几乎都用来陪着人,出任务的时候更是不敢将人独自留在水宅,于是人便在各个同僚家之间来回转悠,这种情况直到义勇将一个小小的海蓝色御守给人戴上才有所缓解,或许这只是心理暗示,但这据宽三郎说是义勇亲手一点一点缝制的平安御守恰好就给了许衡心理安慰和精神支持,害怕的时候紧握默念,渐渐的也就削弱了恐惧。
精神恢复过来后就算是独自一人在水宅待上几天也没问题,许衡结实起来的身体和容貌很好地向义勇展示了这点,十分乖巧的等着出任务的师兄,不如说正是这样才让他有了更多时间私下练习呼吸和剑术。
其实对水宅许衡是有熟悉感的,不止这里,炼狱家、蝶屋亦或是其他还未去过的地方,他能下意识知道某件东西在哪、是什么样,看来他的记忆确实随着时间有在恢复。
得益于此,杏寿郎让他找的日轮刀也轻松拿到手,看过其他柱的刀都是五彩缤纷般流光色的他,在刀变黑的一瞬间吓得以为是碰坏了什么,还好有系统在一旁解释免得闹笑话。有了真刀练手也就逐渐找回了熟练度,私下和杏寿郎练习后只需将刀放回原处即可,完全不怕义勇发现什么。
最迫切的还是支撑左腿活动的支架改造——用支架代替受损的肌肉带动腿部活动。在蝶屋他的想法得到香奈惠的肯定,可机械制作和改造不属于她们的能力范畴,倒是在一旁吐槽的忍给了一个很好的方向——曾经的忍者宇髓天元对于机关器械一类有着独特的看法和理解。
宇髓身为柱也经常外出不在家,许衡本是不太好打扰三位有夫之妻的,两个男人却也敌不过三个共情力强、不拘小节的女人,三人性格各异相互互补,不管是吃住医病还是战斗练习都没话说,而且本也是女忍者出生,宇髓带个头指点,妻子们接着相互讨论补充有关机关的灵活运用,腿部支架的设计和改良非常顺利,于是在义勇出门的小半月里许衡就拜访了宇髓家并住了下来。
两天前在经过第五次改良后许衡在三位夫人的见证下久违的再次体验到奔跑的感觉,虽然只有七米不到的距离后摔倒也足以令人振奋,这是成功的标志。须磨激动到流泪拉起跌倒的人,牧绪豪迈一拍许衡让其再跑一会说不定还能跳,雏鹤通过刚才的观察提出其他意见,于是四人又马不停蹄一遍遍试验,两天后的今天确定了支架的改版,适应了一上午后许衡确实验证了牧绪的话,他除了能独自跑一会甚至还能蹦跳起来了,四人围成一圈像兔子一样庆祝胜利般跳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完成了任务的音柱回到家也见证了此番场景。
“这不是又华丽的站起来了吗?”蹲在围栏上有一阵的宇髓笑看下面欢呼的四人,头饰上璀璨的珠宝更是显得他笑容和声音的清脆,他说,“华丽的干了一票呀你们~”
“天元大人!”须磨高兴地叫道,马上向出门几天不见的丈夫扑过去。
“欢迎回来~”雏鹤和牧绪显然也很欢喜,对搂着须磨走来的丈夫问“想吃点什么我去准备?”“我去给您准备洗澡水!”
“不用特意准备,有什么都可以,你们做的我都会华丽的吃下去。”宇髓对雏鹤回道,又叫回行动派的牧绪:“回来的路上已经沐浴过了,华丽的我自然要保持华丽状态见到你们~”
说完宇髓还华丽地眨了眼,对于这个柱里唯二高壮又行事时尚的男人许衡实在不知当初是如何认识的,通过对比他敏锐发觉杏寿郎的体格也逐渐健壮,恐怕再过几年达到音柱这种是望其项背。
“横山,你可是欠了她们很大人情呀。”宇髓没有漏掉许衡一言难尽的表情关照过来。
“嗯,确实要好好感谢三位夫人的帮助,有什么能做的请尽管开口。”许衡发自内心说。
雏鹤摆摆手:“不用了,能帮上你们的忙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我们只是在天元大人的启发下才能想到这里,还是多亏了天元大人。”
“说什么呢,我就随便提了几句,让它实现的可是你们,毕竟是我华丽的妻子嘛哈哈哈~”宇髓宽厚的胸膛和手臂很轻松地将三人都圈在怀里,他说,“要什么尽管提,不~用和横山客气。”
亲密的四颗脑袋挨在一起,许衡怎么看都觉得对方大约是有点醋意,或者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心细的雏鹤也察觉这点笑道:“那等我想到了再要谢礼吧。”
牧绪见状毫不客气,她知道许衡手上功夫没有丢兴奋道:“我要手雷!”
“啊?呃好,但需要花点时间。”许衡听这词先是一愣,脑子里冒出许多东西随后应下。
“哎!可以吗?!那顺便也给我两个吧,我还想要雷丸!”
“哈!手雷是我的不许抢!”牧绪不满自己的东西被须磨分出去。
“有什么关系,你一个人也带不了几个!”
“好了好了,横山都会做给你们的,”宇髓偏转脖子习以为常阻止两人的争执,带点‘你做不出来就完了’的意味看向许衡:“没问题吧?”
“可以。”许衡疑惑应下。
“好,问题也解决了那就麻烦你们准备午饭咯,还有酒。”宇髓拥着妻子们往屋里走,他在许衡面前停下明显是有话要说,三位夫人心知肚明一起走进主宅讨论分工。
宇髓也收回笑容平淡地看着面前曾经的酒友,许衡被盯得不自在抬头问:“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你的支架还有待改进,去客房等着,我换身衣服过来。”宇髓说着也没再看人,而是跳上屋顶消失了。
接触下来的几个柱中,唯有宇髓天元让许衡直觉不好应付,那种不自在的怪异感在刚才尤为明显,想了会也找不到头绪,便回到客房摆好笔墨纸张,准备将可以跑跳的好消息告知义勇。
这样的小汇报每隔几天他就写一篇,好让出任务的人不会担心出岔子,而义勇的回复往往只是让鎹鸦送一两句类似“已阅”的口信,除非出任务的时常超出预计好几天,对方才会写一张晚归、关心人的书信来。
正想着结束语,许衡便注意到屋里的人,倒也不是他写得太专注没发现,而是对方故意隐藏了自己,他思考要不要装作不知道时对方眨眼功夫就大方的现身在他面前。
“在给富冈写信?”宇髓换了一身花纹线条极为复杂惹眼的和服,还好颜色比较统一单纯,不然真的会审美疲劳。
许衡将执笔的手搁在桌台上应声没有遮掩,宇髓完全能轻松随意看到书信内容,但他也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不像口中那样在意所谓的书信。视线上移到坐在对面的许衡,两人中间只隔着一方小矮桌,气氛变得紧张,他在意的是写信本人。
“你刚才已经察觉了吧,横山。”
“你指什么?”肯定的语句有些严肃,许衡希望对方有什么直说。
“别装了,你这点演技在我这根本不够看,能这么快发现我,是直觉吗,还是该问你记忆恢复了多少?”宇髓在许衡准备开口前又打招呼样说:“老实交代,别想混过去,你要是能想起来就该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
末代的忍者家族,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训练和残杀的胜利者,最可怕的就是身为忍者的洞察力,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这份洞察归纳情报,判断形势,甚至能比目标本人更了解目标自己。
“硬要说的话只是一些零碎的东西,你接受这样的说法吗。”对比起来自己像是毫无招架之力的鸡仔,宇髓动几根手指头就能要他命,许衡决定坦白从宽。
“很高兴你就算失忆也与我直言不讳,这样事情就简单华丽多了。我还担心你是否会受富冈影响变得一样让人捉摸不透、无法沟通,真是看了让人心烦。”
许衡的配合让宇髓重新露出笑容,尽管可能感觉偏向坏笑,那怪异就出自这里——宇髓实际并没有表面上让他感觉和睦友善,相反,对方在试探他,将他当作目标甚至可以说是敌人防备问话,并不介意得到任何或真或假的信息。
简单说,宇髓天元并不信任横山四郎。
许衡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不信任而伤心气愤,正因为他同样没有完全信任任何一人,包括富冈义勇,那么至少双方持着同等观点也不存在事后背叛一说,避免了虚假的过场确实省下不少麻烦。
“你居然看不透义勇!”许衡不由笑了,甚至有些自豪感叹:“他可真厉害。”
“他在这方面厉、害、过头了,特别是在——锖兔死后。”宇髓直接将水呼兄弟的逆鳞伤口解剖开来展示,他注意到许衡眉头的微变和指尖思考的摩挲问:“你的碎片里有他吗?”
“有,”许衡最终的反应很平淡,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的师兄,牺牲的上一任水柱。”
“知道牺牲的原因吗?”
“任务中遭遇上弦鬼埋伏,为掩护队士而死。”许衡做了些功课,仅仅一段话还是瞒着人打听来的,义勇不会说,身边人不愿说不多说,只能问系统。
宇髓一听也知道这是传出去的二手消息,但他抓住了细节问:“就这些?你听来的?”
“对。”
“我现在给你补充点额外的。锖兔带领的先发队伍实力不弱并及时发现端倪报告,却还是伤亡过半,遭殃的多是水之呼吸使用者,里面有不少你认识的人。你知道这些吗?”
“不知道。”
“任务的原因目的也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许衡听出宇髓反问的意味。
宇髓慢慢凑近,面色严肃,吐字清楚:“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如果你没有失忆的话。”带着毫不掩饰的责备他顿了下继续说:“锖兔是听取你的情报后才带着小队出发,根本不存在什么先头队伍一说,他们发现情况异常后请求的支援只是惨剧的开头,后来许多人把这叫‘围剿’,结果却是形容鬼杀队自身——我们被围剿牺牲了近四成队士,后续搜救又损失了一成,也就是说我们永远失去了一半曾经生死相伴的朋友、家人、姐妹兄弟。”
“你失忆了,听着像一串数字无动于衷,没人怪你。但你要是想起来了就该为他们负责,找出真相,而不是简单的一句话。”
就算宇髓真不怪许衡,可这话谁听了都不可能不难受,最无奈的是记忆的缺失让自责变成了指责,许衡必须通过他人剖析自己的错误,将残酷事实还原成真相,寻找惨剧导火索。
难以述说的愧疚让许衡反胃难忍,他沉默不语,毛笔被直接怼在桌上毁了书信。宇髓在对面等待人开口表态,等来了妻子们端来的饭食和清酒,看出他们的对话还未结束,三位夫人将东西放下后便离开了。
作为柱里第二位老大哥,宇髓完全不用或者说也没这个闲心和失忆的人扯这些去进行所谓的指责,完成繁琐的任务回来与妻子们在有限的时间里亲热有什么不好?他会这样做是基于锖兔的交情、炼狱的认可、许衡的行为综合而为之,身为上司他本就不屑,身为酒友那他就不客气了,劈头盖脸发泄一阵,借酒消愁是敞开心扉释放压力的途径之一,宇髓在这方面是位很好的引导者。
他高兴许衡对他保持的直言不讳,斟满两杯酒放到两人面前,预饮而快哉。
酒壮人胆,拿起酒杯还未喝,酒味已发挥作用,许衡压下胃里的难受开口说:“你要我认(醉)罪。”
说这句话的许衡已经开始有宇髓熟悉的模样了,他笑两声举杯问:“你认?”
“我认。”许衡认命碰杯与宇髓一饮而尽,酒精刺激着口腔肌肉催他开口:“来吧,还有哪些要供认?”
“这取决于你那不华丽的碎片能拼凑到什么程度。”宇髓捏着壶嘴倾斜酒盅给人满上,“先回答我,你为什么不记得围剿的事却说那是‘埋伏’?”
如果许衡回忆起全貌那么现在看那确实是埋伏,可他失忆了,他理应不知道。如果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埋伏,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可以说他是通敌的叛徒!又或者他是后来想起却不愿承认错误继续装失忆,这又是另一码事。但三种可能性都被宇髓一一排除,许衡前后行为都解释不通,所以他更倾向来与本人对质。
许衡确实没有说谎,他只是回忆起事发那天的一些情景,事后他一直处于昏迷中,事件的全貌只有少数内部人员知道,不可能从外人模糊的围剿描述中就轻易得出埋伏一事,除非他真的听到了完整事实。
“系统告诉我的。”
“系统……你的鎹鸦?什么呀,居然是这样。”
宇髓很快反应过来有些一言难尽,原来真相这么简单,他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点——一直陪伴队士战斗的伙伴除了日轮刀,另一个就是仅被当作信使的鎹鸦。他们仅仅只想到有什么情况会去问担任观察者的乌鸦,忽略了失忆的许衡也可以去问自己的鎹鸦经过,只对自己队士负责的乌鸦们显然不会拒绝回答,而且许衡原本接触的就是情报类工作,他的鎹鸦系统如不知道这些事才奇怪。
另一边的许衡有些惊讶自己能顺利讲出系统的事没被消音,而且对方也没有因此发出警告,看来这个说法是被世界认可的,大约是因为此系统非彼系统的缘故,不然他只能越描越黑解释不清。
但他依旧没有洗脱自己的嫌疑。
“情报来源它有和你说吗?”
“没有,它说它被我留下了,因为保密要求。”
对于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宇髓淡定接受了,他自己也是个情报收集好手,收集参与的人越少暴露风险也越小,而且遵守保密情报人的事是换取信任开启桥梁的基础,所以原则上鎹鸦都忠于鬼杀队主公,但涉及个人私密没有本人准许鎹鸦是不允许窥视的,就算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乌鸦们大多也守口如瓶,要知道它们因死亡而更换的频繁有时比队士还要高。
“不过它有说我当时去的是大岳山附近。”许衡动筷夹了一片炖肉垫胃。
“哦,这样啊。”
目前为止许衡说的与宇髓所收集的情报一致,系统当时有汇报此事,富冈也证实了这点,难办的是这个人是谁只有许衡知道,失忆后他便将注意转到另一人身上。
“知道小屋乃可吧?”
专心做事却没什么活力的女孩样貌浮现上来:“知道啊,蝶屋天天见。”
“她是你当时从那边带回来的,准确说是你和富冈。”宇髓也动筷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义勇怎么说?”许衡只知道蝶屋除了胡蝶二人是亲姐妹俩,其他女孩都是收留下来的幸存者,不过大家的关系都亲如一家。
“他只说小屋是你与情报人交涉的条件,看他那样肯定还有什么没说,几脚都踹不出个屁来。”
“你对他严刑逼供了?”许衡一顿。
酒友一提到富冈有些急的模样让宇髓好心情地多解释了一下:“他没说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才不会浪费华丽的时间与他纠缠这,倒是不死川和他亲~密~交~流~了一阵。”
见宇髓这副幸灾乐祸的吃瓜样,许衡吃瘪默默嚼饭,他这算看出来了,宇髓是早就知道他喜欢义勇的事,他与宇髓之间的关系绝对是损友互怼那种。咽下米饭,他打算将话题调回去:
“这么说小屋应是与那情报人有关,你们在怀疑她,但她没有你们想要的信息。”
“你脑子还是华丽的聪明~”宇髓向前摊手夸赞,又收起其他手指,食指往上说明:“不管是胡蝶旁敲侧击、还是找人好说好歹逼问,她对此事只字不提,拒绝回答的创伤后遗症让这事不了了之,蝶屋上下都护着她,主公也下令不许再难为。现在,我要把这任务交给你去办。”
“我?”许衡惊疑。
“你不是想归队吗?那你应该知道我是你上级,完成交代的任务义不容辞,而且成功的话也可以作为回归的能力参考证明之一,我会挺你的。”
“你是挺我去蝶屋还是杀鬼?”许衡考量问。
“哈?你去蝶屋浪费资源吗?能使刀就给我华丽滚回前线去。”宇髓鄙夷道。
“不,你怎么知道我能使刀,我可是才能站起来不久……”许衡很确定他练习的时候周围除指导的炼狱杏寿郎没有任何人或物,但要这么想,也只能是这个人了:“杏寿郎?”
宇髓两指捏住酒杯笑道:“嘿~没白夸你。没想到是华丽的炎柱吧?但我要澄清,这事是我自己推敲的,炼狱看瞒不住就大方承认了,我也答应不会透露其他人。”
许衡还是有些惊讶:“你们关系还挺好。”杏寿郎无疑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他惊讶的是和宇髓能这么好,他们隐瞒修行之事是有原因的,居然会大方承认。
“你小子,别小看身为最华丽忍者的我与同样华丽剑士炼狱之间的关系。”能连续看到许衡吃瘪,真是让宇髓好一番乐。
“我试试吧,正好也要去复查。哎对了,你不是要告诉我支架改进的地方?”
“说什么呢,这东西已经比我预计的要华丽多了,半月前你敢想象自己能又跑又跳?”
谁都无法想象,但经历多了,也就忽略事实本身,对结果变得容易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