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时殉职的水柱队伍遭遇了十多只的鬼群,额外的还有弦鬼。在岩、音、炎三柱交换指挥下,各小队分批次从各地支援过来参与围剿行动,现已确认斩杀鬼数共8只,其中1只是下弦肆为岩柱斩首,其余还在搜捕中。
从那天在蝶屋接到支援任务开始,不死川所属队伍就一直咬着这些杀人的恶鬼尾巴不放。他们的战绩是2只,有1只是不死川小队追寻并成功斩杀的。现在他们又发现了另一只的踪迹,正在进行紧张的搜索,回归任务的许衡就空降过来了。
风柱候选说到底也只是个候选,还不是正规的柱级,也不算阶级,要论作战实力确实拳头硬的是老大,但此番任务重点是情报侦察,所以论行动方式还是身为负责人的许衡在不死川所管小队里话语权要更胜一筹,不死川当然不服气,最终在夈野劝说妥协下,用实弥这家伙的话说就是:
“侦察行动方式什么的你可以发言,但要是碰上鬼要开干的时候那可就是老子说了算!”
许衡其实并不在意不死川要如何狩猎这些鬼,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通过锖兔的日轮刀系统给他的一点线索找到那只用刀的弦鬼!
在不死川小队之前,许衡去到了水柱原管理下、伊黑所在的小队,辅助他们找到了负责追寻的鬼,可惜并非他的目标,于是马上辗转到有新发现的不死川这边。
水柱锖兔的牺牲是令队士们愤怒的,围剿行动因此更为热烈,身为锖兔三人小队原班人马的许衡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众说纷纭,却无疑都是围绕着“复仇”二字。
许衡单独行动后露面少,所以实际知道、了解他的人寥寥无几,队士们把他的复仇行动说得老夸张,把人也形容得脱离实际,与许衡接触算多的实弥、小芭内等人听着都直皱眉,如此舆论压力之下许衡本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将注意全放在追捕鬼身上。不了解他的人或许会强烈希望对方能马上找到弦鬼完成复仇,仿佛这样才有看头,只有亲近的几人才会担心表现冷静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实弥会说干架的事他做主。
不过有许衡在搜寻进度还是很有搞头,趁白天鬼行动有限,许衡带着队伍逐渐追上,又一次成功围剿斩杀猎物。
负责情报通讯的鎹鸦从上空飞过报告:“嘎~目前共斩杀11只鬼,其中下弦鬼1只。”
在小队后方待命的许衡听到不死川他们所斩杀的依旧是一只小鬼逐渐变得焦躁起来,弦鬼非常会隐藏自己踪迹,如果不能及时追寻到新鲜线索有系统BUFF也是白搭。
于是他缩小地图看着上边四散的绿点企图寻找遗漏区域,这次的围剿行动让他觉得总像是决战场,如此大规模的行动,相互撕咬,虽然目前看着似乎是鬼杀队的压制,但隐患往往就会出现其中,这是许衡特有的战场感知。
“横山,你发什么呆呢?就算这是白天表现也太差了,还是滚后边休息去吧你。”
不死川已经带队回来,见他虚盯着空气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看着很碍眼,反正也没了其他鬼的痕迹便想将人赶走。
许衡没回答还在研究地图,转来转去突然有一红点一闪而过,他精神一震赶忙划过去却没任何发现。
那不会是错觉。
系统从没出过问题也不可能是眼花,许衡给刚才红点闪过的位置划了大概的区域范围准备寻过去。
“不死川,我们往这边看看。”
“啊?”都准备往回走的不死川转头看许衡朝西北方向信步走去让人都停下跟过去说:“有新发现?”
“你们需要换人休息吗?”
许衡的答非所问使实弥青筋凸起说:“老子是让你滚去休息。”
“行,那我们就在这休息。”
“你脑子累糊涂听不懂话?”
穿过草丛进入林中没走几步便没了路,许衡抚摸挡路的巨石建议今天小队在此休整,不死川骂归骂还是带着人跟过来,队士们不明所以看着这条死路四处张望,夈野让大家原地休息自己走向在讨论说话的两人。
“这里有什么吗?横山君。”
“现在没有,晚上就不一定了。”
“你搞情报工作都这么神叨?”不死川不屑于被动等待,既然横山无缘无故带他们来这便定有猫腻,抽出日轮刀就往手划去说:“有鬼现在找出来解决掉不就行了。”
“等等,”就在不死川身旁的夈野一把抓住人手臂阻止说:“横山君让我们等一定有原因,不要轻举妄动。”
也想阻止不死川动作的许衡收回手解释说:“无法肯定,但恐怕潜伏于此的,是弦鬼。”
听到这么一说二者立马严肃警惕四周,其他队士还处于放松状态,那一刀下去要真把弦鬼引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你他妈不早说。”不死川有些不爽一把将刀送回刀鞘。
“我都说先休息,等汇报请示增援再行动,你也太心急了。”
“你不急?”
其实刚才两步距离许衡也足矣能阻止不死川,但他迟疑了。让鎹鸦传令把人召集过来,他看着四周零零散散的人平静说:“我做出过保证,一切听令行事。”
不死川与夈野相互对视,很明显知道彼此眼中的意思:嘴上这么说,实际不急才有鬼。
最近的队士们集合过来已是两小时之后,今天负责的是炎柱炼狱槙寿郎,不过听说另一边有确切的弦鬼踪迹,所以这边也只是匀了几只小队先做好搜寻,如实发现弦鬼立即汇报不得轻举妄动。
太阳开始下山,不死川等人根据许衡划出的范围图开始安排人站岗搜索,许衡待在队伍中部紧盯地图动态,只要那藏身的鬼趁黑夜降临一有动静他马上就可以锁定对方,关键就是他得待在地图可探知的有效区域,如果跟丢让鬼出了范围就只能重新搜索了。
晚风吹过山林枝叶,卷着尘迹扫过队士们的身边,不死川凝眉扫视四周聆听风声,风告诉他做好准备,便消散而去。
脚下大地突然开始震动,随即便是破土声与队士们的惊喊声。
“来得好!准备被老子切碎吧!”不死川拔刀大喊,一刀击破一个队士面前突起的岩土碎石,他见一道黑影没突袭成功跑到另一边去,马上拔腿跟上。
许衡这边也马上锁定了鬼动起来:“是下弦!立即叫增援夈野!”
“等!原地待命横山!!”夈野与几位队士不知许衡是如何确定一里外的鬼为弦鬼,总之他们现在都应该先保守行动才是。
来不及多解释,许衡只朝后边回一句:“是不死川。”想着夈野应该懂他意思,便马不停蹄朝追着鬼的不死川方向奔去。
地面四周都是纵横高低不同的突兀,这让许衡想起第一次任务遇到的黏土鬼,这只弦鬼也许也是以此隐藏自己然后将人吃进去的玩意儿,岩石里或许藏着鬼,也可能是自己的同伴,不能随意击破,特别是不死川的风呼基本都带着剑气,而使用水呼和系统定位的他恰巧能化解这点。
沿着路不断将被困住的队士解救出来,许衡终于瞧见了不死川的白色身影喊道:“别追了不死川!”
“切!”
【风之呼吸肆之型 升上沙尘岚】
不死川与几个队士抵挡着能将自己身体化为坚硬钢岩的下弦陆攻击,发狠挥刀回说:“是这个杂修缠着不放!”
【水之呼吸捌之型 泷壶】
迅速突入将纠缠的双方分离开,对方又想攻上来却被许衡系统锁定一一破解方位。
“左,左,右二!”
“实弥!没事吧?”
忽视障眼的突兀准确报出鬼袭击的来向,许衡配合不死川、夈野几位队士共同筑起一道防御墙。
“又一个用水的家伙,”下弦陆见陆续有猎鬼人赶过来便暂停下了攻击,看着站在前排的几人露出鬼笑,发出石头相撞般的说话声:“那就下去吧你!”他将双手猛地打入地里,几道岩刺如同地棘突破地面冲过去。
被撕碎的地面摇晃着让几人无法保持队形,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将剑技活用起来是他们几个高阶队士应有的能力。
【风之呼吸捌之型 初烈风斩】&【水之呼吸叁之型 流流舞】
可以高速移动、灵活变通的两种呼吸结合起来,既能击破涌起的岩石又能相互配合一攻而上,攻守兼备,川流不息。
鬼是看出他占不了便宜避开几人时不时的攻击大喊:“还没看够戏吗?里面可是有个值得注意的水呼!”
这话一听就知道不对劲,难不成还有别的弦鬼也在,连许衡都没发现,而且,对方好像在针对使用水之呼吸的剑士,意识到这点几人皆未再攻上前,不死川加大攻击范围提醒道:“横山!往后撤!”
弦鬼步步紧逼,无法放未来的风柱替自己挡刀,许衡想能拖到增援过来一会是一会,可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水呼的自己,至少还不是太被动,但他也不能像锖兔独自去面对,实力根本不允许,于是他逐渐与不死川他们保持相对距离,必要时可以帮忙,也能避免另一个未知弦鬼的偷袭。
“让你后撤没听……什么东西?!”不死川正要发火,怎么也没想到击碎的岩石后面突然跟着什么,他偏头躲过,脸颊就被划破一个口子。
“另一只鬼?”奋战的大家又再次绷紧神经。
是箭矢!许衡看清后发现地图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点不由冒出冷汗,跑到众人身边打断不死川的怒骂:“闭嘴!所有人后退找岩壁躲着!用大范围剑技。”
说话间漫天铺盖的箭矢群已经朝这边落下,众人立即明白过来都冒着汗往奔跑试图找一块够大的岩石藏身。不死川与夈野几个风呼使用者能掀翻这些利箭起到缓冲,许衡也是努力用防守为主的水呼击打潮拦截为大家争取时间,但只凭他们几个的力量还是无法应付铺天盖地的利箭。
“噗呲——!”
帮忙相互拉扯断后赶来的夈野几人,退到岩石后面大家都尽力蜷缩自己身子好给其他队友腾出藏身处,听到岩石另一边箭矢的碰撞声以及跟着抖动的岩石本身大家心惊极了,哪怕晚一步整个人都要被扎得不成人样,还无法马上咽气那种。
断后的不死川几人无疑多多少少都中了几箭,还好大家相互掩护基本都伤在挥刀的手臂上,为了不影响行动不死川几乎马上一声不吭将箭头拔下来,反正都流血了,正好利用利用。许衡也将臂上的两只拔下,反正他血皮厚,左腿也中了一支,他正附身想去拔,突然感觉腿部钻心的疼,他咬牙一看——那箭矢居然像活物在往里钻!
“咻——砰!”
“横山!!糟了!”
中箭的几人都在相互处理,只见许衡突然栽了下去,马上又像被什么东西拽住拖走,他们伸手扑过去想将人拉回,人却出了岩石保护范围,而且地面像是等着这一刻开始碎裂将所有人分开来。
“可恶!!混蛋!!老子要宰了你们!!!”
一片混乱撞击中,许衡只能听到不死川的叫喊越来越远,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一下陷入黑暗。
……
富冈义勇回到狭雾山将锖兔的佩刀交递于鳞泷先生,刀鞘表面被主人使用得光滑铮亮,鳞泷先生用满是老茧的手一点点摩挲着上面经战岁月留下的划痕,天狗面具下,透出沧桑又隐忍温柔的声音来:
“你是令我无比骄傲的弟子,好好休息吧,我的孩子。”
义勇一直低头规矩的坐着,两手放在膝上紧捏拳头,鳞泷先生一定也很伤心,可见惯生死离别的他们只能咽下所有悲痛,直到将鬼全部消灭才能发出声来告慰逝者。
短暂的默哀后,鳞泷先生问起剩下一人的情况说:“许衡呢?”
“他回老家了。”
“这样呀。”
似乎对许衡的做法没有任何意见,鳞泷先生仅仅只是这样问了一句,迷茫的义勇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还是打算将心结说出,询问自己信赖的师父:“鳞泷先生,我该继承锖兔的位置成为下一任水柱吗?”
“嗯?”鳞泷疑惑抬头看着三位里最无求无欲的孩子,显然他自己是不会有这种想法,就算有也不会如此困惑,而是去行动就好,能这样问的原因只有一个:“许衡对你说了什么吗?”
义勇这才抬头将所谓的竞争一事娓娓道来,鳞泷不发一语听着,待义勇讲述完才缓缓问问对方自己的想法。
“我做不到锖兔那样厉害,也不想与许衡成为竞争者。”
“那么你要让他?”
“他担任不了水柱。”
“为什么?”
实力吗?不,只要许衡想他就一定会有办法提升自己;黑刃的不匹配吗?似乎也没有这种硬性要求;他不允许吗?凭什么呢,许衡对他可不是一个会乖乖妥协的人、啊,问题就在这,许衡自己明明从没有要担任柱的想法,现在却硬是将他俩摆上了竞争位置,宁可自己违心真的去担任水柱也要将他逼上去,这就是对方的目的。明明他们双方都没有这个想法,却硬是有了现在这种死循环的局面,其实只要他随心不答应,这个所谓的竞争就完全不成立,偏偏对方就是抓住他不会放任这点……
“太慢了!”要按照以往决定如此不果断,鳞泷定会马上给义勇来一下,可现在孩子大了,任务也完成了不少,应该知道必须该怎么做,如果义勇在他问出下一个为什么前还没思考决定好,那就该来几下了。
“因为!”现在每当鳞泷先生说出那几个修行时刻骨铭心的常用语身体都会做出相应反应:“因为他并不想,我也不会让……为竞争继承的柱没有意义,我也不愿以这种理由担任柱。所以我想拜托鳞泷先生,请再次教导我吧!我想变得更强,保护更多的人,斩杀恶鬼。”
不善言表的孩子充满决意说出真正想法拜托自己,鳞泷是认同的,却也没直接答应下来说:“义勇,鬼杀队的柱不是任何人自己想选择就能做的,被大家认可信赖的柱才是柱,不会只因实力、成绩、亲远当选,我想许衡自己是知道的。”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提出呢?”这让义勇更困惑了。
“冥冥之中人会不知不觉走上从未设想的道路,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有的人努力挣扎一辈子也勾不到自己的目标,目的从不在此的人却达到了。面对未知的命运想要与之抗衡,就必须坚定自我不断鞭策自己,许衡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他也许只是借此推了你一把,最终做决定要如何行动的还是你自己。”
许衡想要的是让他继承水柱吗?义勇想,可是他并不配呀,他没有想担任柱这等伟大目标理想,他只想有能力保护大家,与大家好好活下去就好,就这么简单的愿望。
“记住了义勇,水之呼吸是能应对万物的呼吸法,水是呼吸的、流动的,不是死物,它从未停下韵动,就算是大海、河川、溪流、甚至水滴也一样,心如止水的同时也不能丢弃它代表生命的鲜活本质。”
回到狭雾山修行的时间,义勇都在领悟专研鳞泷先生的教导,直到第五天一只鎹鸦飞来传令,于是他穿上先生新缝制的双色羽织前往执行增援任务。到了目的地他才知道原来许衡也参与在此,最后跟随的是不死川所在队伍,目前报告遭遇两只下弦,队伍牺牲惨烈,多人因地裂坠崖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义勇不敢让自己多想,努力平复自己心急杂乱的呼吸,与其他支援队士一起沿着地裂断崖开展搜索救援,他不停歇的搜索,在中途也同他人经历了山崖的再次崩塌,他用剑技不断做着缓冲,着落时并未受到严重冲击,听到呻吟声他小心翼翼问:“没事吧?”
周围漆黑一片,警惕着动静等待眼睛适应黑暗,随后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人间地狱——为他做缓冲垫的是躯体摔碎折断的同伴们,在他脚下四周咽气或者没咽气,腥味刺鼻难忍,白骨随处可见,一些闪着暗光的物体是队士们的日轮刀,而且多数是蓝刃,说明在这惨遭毒手的几乎都是水之呼吸的同僚。
“滴答。”
温热的液体落在前发上滑落下来,那也是血,只因周围充斥着铁锈腥味义勇没能及时发现,他抬头望去,眼睛不由睁大震惊愣住,心脏仿佛漏拍,除了那血滴声再也听不进别的东西,连他自己的声音也是。
“……许衡?”
自己唯剩的心爱之人被倒吊在半空,血液侵染打湿了衣服边缘带着重力顺由掉坠下来,不时随着微风摇晃,生死不明。
要卡了要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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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谁围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