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
“嗯,把它变成本地妹子,不然太引人瞩目。”
“怎么变?”
“你们猜猜,如果谁能猜中,我有奖励!”
“可我饿了,这个时候我的脑袋里面都是吃的。”
从飞车的驾驶舱玻璃向前方远眺,在湛蓝天空与波澜起伏的海面之间,出现了一抹如同碧玉腰带般的绿色。
那是陆地的色彩。
在将近六个小时太平洋上空的飞行后,这抹绿显得异常清新、明快、亲切。
热带炙热的阳光洒落,波澜起伏的海面上闪烁跃动着白闪闪、亮晶晶的光芒。
一艘艘当地渔船在海面上来来往往。
海浪托着白色跳跃的浪花,向绿意盎然的陆地母亲奔去,海水的颜色呈现奇异斑斓的阶梯状色带。
一开始带着海的忧郁深邃,蓦地糅入了陆地生机勃发的绿,呈现一条狭长的碧玉般的蓝。
林觉驾驶飞车一直紧贴在海面上方飞行。
不一会儿,他们顺利地逼近海岸线。
在陆地河流与大海交汇的喇叭形状入海口,形成了一片平静无波的港湾,一座座翡翠般的珊瑚岛星罗棋布地点缀其间。
随着靠近,港湾附近各种船只,来来往往的渔船,豪华游艇,快艇滑入他们的视野。
为了避人眼目,林觉驾驶着飞车降落在港湾附近、坐落在喇叭口外围角落的一个无人岛屿上。
这里完全是一片热带风光。
刹那间,满眼的绿就闯了进来。
赤道附近的阳光是炽烈的,可正是这样的炽烈,才能造就如此令人惊叹的世界。
在热带充沛的阳光和雨水地滋润下,小岛上生长着极为繁茂浓密的热带植物。
色彩艳丽的热带鸟类扑扇着翅膀,栖息在庞大的树冠上。
银白沙滩上环绕着一排排高大摇曳的椰子树。
树干上悬挂着果实累累的椰子。
椰树下是柔软细白的沙滩,螃蟹、海龟......在浅海的珊瑚礁石间游弋。
所有的生灵在明亮的阳光下,肆意地伸展着身躯,承受大自然的无私馈赠。
有着火红色头冠的凤头鹦鹉站在榕树树冠上,正好奇地张望着停泊在银白沙滩上的奇怪来客。
飞车一停下来,陈伟和程楚然就迫不及待下了车。
林觉停泊好车,打开后备箱车盖,费了老大劲儿,把那盆月球宝贝搬下来。
给它喷洒了些水,心满意足地站在沙滩上,欣赏着那株宝贝初来乍到,欢欣雀跃地享受着热带阳光。
程楚然和陈伟已经脱了鞋,撸起裤腿,站在清澈见底的海水中,低着头,彩斑斓的热带鱼正在他们小腿肚间来回穿梭着。
面对着这迥然不同的环境,三个年轻人沉浸在一片惬意愉悦的心境当中。
上一刻,程楚然和陈伟还在琢磨,林觉如何把这辆中国车变成菲律宾黑妞。
这一刻,他们快活地浸泡在海水中,互相追逐嬉戏着,暂时把跨越半个地球,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丢到了脑后。
程楚然时而低头盯着水里的鱼看,时而抬眸注视着这一片由银白的沙滩,碧蓝的海水,以及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构成的宁静而美好的画面。
“我真希望每一个罪犯都能逃到菲律宾来,”
“我更希望每一个罪犯都能发挥充分的想象力,逃跑的足迹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诸如法老的金字塔,希腊的扎金索斯,非洲乞力马扎罗山,南极冰冠......终有一天我将站在火星的奥林匹斯山顶。”
关于林觉的神秘魔法,他们来不及关心。
就如同下馆子。
如果大厨神秘兮兮地告诉你马上会奉上一道珍馐美味,大家都会很期待。
但很少有人会有兴趣站在大厨身边,仔细记录下来他的每一步骤,诸如用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食材,怎么切的,是蒸是煮还是油炸或是要折腾一百八十道工序。
这是大厨的不传之秘,应当继续保持神秘感。
而食客们只需要拿好刀叉坐在餐桌旁边,眼睛盯着厨房的门就可以了。
参与到专案组的调查工作中,短短几天就使林觉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
过去。
他人生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秉持着始终如一的心境,专心致志地在名誉和地位的台阶上,一级一级地向上攀登。
他的学生时代没有青春浪漫,更像一位独行侠。
埋头读书,独自思考,独自实现各种奇思妙想。
相较同龄人,在学业方面,他的确获得了异乎寻常的成就。
但是在人生的其他方方面面,却落了下风。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对于学术之外的主题缺乏必要的了解。
他极少参加社交活动,因为他认为那是浪费生命。
即使偶尔为之也保持缄默,但心里头对周围人讨论的内容不屑一顾。
他把自己的生活也变成科学研究。
他的内衣裤都是白色的。
他的上衣T恤都是灰色和深蓝色。
他的裤子都是清一色的黑色。
他把生物学应用到生活中。
从个人洗漱用品,包括牙膏、洗面奶、洗发水,到家庭清洁用品,包括厨房油烟清洗剂、洗衣液等诸如此类的事物,都是他自己做的。
这种对生活一丝不苟的态度立刻延展到朋友。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照顾这两个看上去已经成年、做起事情来却像孩子的家伙当成了习惯。
也许他们俩正弥补了他孤独童年时代的缺憾。
他分别在车尾和车头位置停下脚步,蹲下去,折腾了一会儿。
然后用挑剔的目光,从不同角度把那辆银色飞车审视了一遍。
“大功告成了,”
最后,他赤着脚丫子立在车头前方。
得意洋洋地叉着腰喊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只顾着玩儿?!保持一丁点儿作为人民警察应有的好奇心。走过来,好好看看这辆车,找一找不同之处,请教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是怎么做到的,然后发出“哇”“啊”一堆赞叹声,来,快过来——”
“找不同啊?” 戴着黑色太阳镜的程楚然转过身来,打量着那辆在炽烈的阳光下银光闪闪的飞车,“可是没有什么不同啊!”
陈伟手上捉到一只小海龟,双手捧着走到林觉面前,“哥们儿,老话说吃什么补什么,这玩意儿寿命有好几百年,吃下去是不是大补?”
“补你个大鱼头,” 程楚然跑了过来,一把将海龟夺走了,重新放回到沙滩上。
“海龟?” 林觉皱了皱眉,“这玩意儿有毒。你别逮着什么就要吃什么,来,看看这辆车,待会儿有你吃的!”
程楚然围着车子走了一圈,最后在车头前方站定。
“车还是银色的。”
“银色的。”
“车牌还是蓝色的。”
“嗯,蓝色的。”
“车牌号也没变。”
“没什么变化。”
“现在呢?”
忽地,听到“啊!”的一声,“看车牌,” 陈伟惊叫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刚才还是蓝底白字的车牌变成了白底绿字——“TOA 5689”。
“哇——”
“啊——这是怎么回事?”
“去摸一摸,”林觉开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