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尔的房间在夜里永远是黑暗的，只能感受到摸索与碰触。
身后传来落锁的声音。
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唯有我的呼吸，和安洁尔走近的脚步。
【删略】
“……你为什么要拿掉我的戒指。”我低语。
“当我和您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希望您能暂时忘记夏昂医生，只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他小心地牵住我的手，就像我是某种易碎的物品。
我跟着他慢慢地往前走，直到他的床前。
【删略】
我想尖叫。
在确认彻底掌控住我的那一刻，他开始吻我。
漫长的，黑暗的吻。
直到我的意识再一次被他完全穿透。
落回到那个纯白的房间。
落回到他侵犯过我的地方。
如同在伤口上反复烙印。
他再一次将疼痛与噩梦给予我。
向我最深的内在宣告我的归属。
并刻印留存。
这个房间早已失去它的纯白，镌满了血色的契约符文。
“您完全向我开放了吗？”
他吻着我脸上的泪。
【删略】
我们的身体贴得这么近，我感到他带着危险的意味抵着我。
“安洁尔，”我轻轻地说，“你真是个变态，如果撬开你的脑子，一定能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构造。”
他轻松地说，“那是建立契约的必要环节。我不会在现实中□□您的。”他的指背轻抚着我的脸，“您是那种完全不能接受和男人发生关系的类型吗？”
“除非我疯了。”
他笑着，“我觉得我们已经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情，不过别担心，我不打算在现实中强迫您做界限之外的事，我说过，您启发过我，您对我是特别的。尤其是在我，看过您的全部内心之后。”
我一言不发。
“您恢复一点了吗？需要进入下一个环节了。”
“安……”他的吻摧毁了我刚刚树立起来的防御。
【删略】
这个回答似乎让他很意外。
他俯下身来，轻抚着我，然后吻我。
我几乎要溺死在他的吻里。
“这不可能，您从未？”
“我对这种人类在亚里士多德时代就已研究透彻的事情没有兴趣，我的全部**只在科学研究……”
“这只是理性层面的解释，您不可能没有本能冲动。”
我微弱地笑了一下。
“安洁尔……我想你从未爱过任何人。”
他看过我的内心，我想他知道谜底。
“您爱上的是不该爱上的人？”
我轻轻地说，“爱丽丝。”
他的气息再度覆盖住我的全身，我感受着他温柔的吻。
“告解吧，告诉我您压抑自己的原因——”
家族中，有人这样说过。
这样两个人结合生下的孩子会很漂亮，但绝不会正常。
父亲给了我们偏执，母亲给了我们疯狂。
我的爱丽丝纯洁又美好。她疯狂地迷恋着我，不允许任何人把我从她身边带走，因此我们同床而眠，直到十五岁。
随着我们的成长，照顾我们的人都感到危险的信号。
我不止一次地注意到一旦我和爱丽丝偷偷躲在什么地方玩，女仆们就会紧张地找过来。
爱丽丝拥吻我的时刻是可怕的，然而还不是最可怕的时刻。
最可怕的时刻是夜晚
她的气息如此甜美
她的身体在一天天地成为女人
爱丽丝是纯洁的
她的心智停留在孩童阶段
她懵懂天然
她不明白也不会理解所有那些神定下的道德规范
从孩童时期起，她就全身心地渴望着我
我也全身心地渴望着她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些吻与亲昵是她本能的极限
而我知道
我清晰明确地知道所有她不知道的知识
我同时也清晰明确地知道我不能这么做
每天夜里
我与她同眠
与她热烈的爱同眠
那些亲吻与抚摸令我一再濒临崩溃
然而那是我绝对不会触碰的禁忌
我克制自己对她的疯狂渴求
我给她所有
除了我不能给的
这是我，爱她的方式
“她沉睡在您意识的墓园里，她去世了吗？”
我杀了她。
因为疯狂的征兆出现了。
我只能杀了她。
“这是您所有那些出格行为的根源吗？”
不，这只是一个促发因素，我本来就是疯的。
和她一样疯。
“您对自己太残忍了，我想我知道您的身体为何那么敏感了，”他的吻里有前所未有的危险意味，“让我暂时帮您拿掉那个封禁，给我看您纯粹身体本能的那一面。”
不！
不要！
住手！
然而我的防御被他的吻毫不留情地击穿，片片崩溃。
“安洁尔！我没有这样的需要！”
他的笑如此残忍。
“这是您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反抗我，让我撕掉您最后用来遮掩的薄衣，敞开一切给我看——”
我流着泪说，“不要让我伤害我姐姐……我深爱着她……”
“我不会对您做，让您恨我的事，来吧——”
我失去了自我的意识，任由长着黑色羽翼的他抱着，共同坠落进那个绚丽耀目的意识幻境。
就像拂晓之星最初的堕落。
雪亮的闪光瞬间击穿颅脑，将那场狂欢的盛宴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鲜血般的玫瑰涨满整个眼帘，火光跳动，黑色的羽毛漫天飞舞，妖娆的魔女们相互亲吻，果盘中有孩子的头颅——
光闪只有一瞬，紧接着，黑暗降临。
传来仿佛有人被剥皮的惨叫。
一瞬的黑暗之后，令人盲目的光芒再度爆发。
玫瑰在燃烧，我看见面具下嗜血的尖牙，涂着金粉的如丝媚眼，只穿着袜带的丰美□□，她们撕开那些被用来献祭的美少年——
只一瞬，又是黑暗。
惨叫声。
猩红的鲜血仿佛当头浇下。
光芒炸亮。
群魔乱舞，我的眼狞亮，仿佛被某种魔物附身，她们的头发在我的脸上拂动，安洁尔在我身下——
突如其来的，狂暴的施虐的冲动。
我残忍地一再贯穿他，听他崩溃的喊叫。
魔女们病态地抚摸亲吻着我们的身体。
光灭。
惨叫。
闪电亮起——
白色皮鞭，冰冷刑具，在接吻的瞬间砍断牺牲者的头颅。
我意乱情迷，满身都是献祭者的鲜血，安洁尔从下面痴迷地望着我——
光灭。
女人的尖叫——
雪亮的光芒贯穿了我的脊柱，巅峰，我扬起的长发如金雨般落下——
一张面具下的唇吻住透支之后的我，我尝到血的味道。
那个有着魅惑双眼的男人长着山羊一样的角，玫瑰的气息令我窒息。
光灭。
尖叫。
在白光与黑暗的快速切换中，不断闪现出亵渎神灵的画面，我完全不去思考，只除了疯狂地纵欲——
那是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