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川爱子生日当天，over beauty内外都布置的格外奢华。
正门入口处的阶梯上，铺设了一条喜庆的红地毯，扶手上则是装饰了各种逼真的永生花，仿若走过通途就能进入梦境一样。
大箱之内，各种新鲜的花卉争相竞放，悬挂在大型香槟塔后面的金色气球，以罗马音的模样拼出了爱子的名字，同时也用英语展示出了一行字：
Aiko，happy birthday！
作为一件节子妈妈高度重视的事情，美笑子、铃铃花和爱咲千依都表现出了高度配合。
爱子的水蓝色梦语云裳长裙是美笑子亲挑亲订的、发型、妆容和美甲是铃铃花推荐的美容师做的、手链和高跟鞋是爱咲千依作为礼物赠送的。
在这些的基础之上，再加上节子妈妈教导的话术和“生财之道”，爱子在自己的生日庆典上的发挥，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铃铃花踩着12厘米的水晶鞋在场内绕了一圈，几乎把每一处细节都看遍了以后，回到了化妆间内。
她问美笑子：“美笑子姐姐，对你来说，入行后的初次生日庆典，还有回忆的价值吗？”
美笑子一边涂口红一边笑了，抿了抿嘴唇之后，她回应说：
“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无聊到去巡场。女公关的生日活动，流水肯定是一年比一年高才叫做‘风华不减’，不然拿什么来定论我们的年龄呢？永远十八岁就是个笑话。”
“美笑子姐姐真是聪慧！”铃铃花假意附和，“我也一样，只用香槟塔的层数来计算自己的年龄，不去跟后辈们争光鲜程度。”
“行了铃铃花，你巡场的时候，双眼不放光不羡慕才怪呢！”
“好，美笑子姐姐就权当我是那种心态得了。反正这个月的NO.1预了是爱子的，你我要是超过了她，就相当于跟节子妈妈过不去。”
“over beauty里面没谁会打乱节子妈妈的计划，你我即便是赚了比NO.1更多的钱，谁排第一谁排第二，也只能在over beauty的真实账本里看到。外人只要晓得爱子成了这个月的赢家就好。”
美笑子对铃铃花心照不宣地一笑。
“美笑子姐姐不是很具备自己独立开店的资质吗？一个妈妈桑该掌握的经营门道，美笑子姐姐都掌握的差不多了吧？”
“谁知道呢？”
美笑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一个自信的笑容。
此刻的爱子，正由节子妈妈陪伴着坐在去往出勤地点的出租车上。
作为一直以来就心理素质过硬的女孩子，爱子一点都不会紧张。
她把节子妈妈教导的开场白和闭幕词牢记在心，也对今晚要来的客人们心里有数，她想着好好突破自己，把水准发挥到节子妈妈的意想之外。
街道上迅速掠过的风景和交织过耳的喇叭声，在爱子心中演奏着高歌。
她问自己：
我的人生一直都在自我倔强中看似没心没肺地度过，既然我从妈妈桑手里得到了一次亮相自己的机会，又有over beauty三朵金花的加持，那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应对的呢？
为了我以后的名气、为了我遥不可及的梦想，也为了我喜欢的白马王子。
我星川爱子，要成为一个在歌舞伎町站稳脚跟的、有价值的女人。
Club Q.Sii。
营业前的准备时间，铃铃花给我发来了line消息：
我就知道风间天丽不会来，节子妈妈和恋真是玩的一手好策略，既照顾了客人们的心情，又兼顾了双方的面子。
下意识地看了天丽一眼之后，我回复她：
你们这些女公关，讲究的“姐妹情分”都是假的。别说星川爱子，铃铃花你对同店姐妹们的欢喜和祝贺之言有哪一面是真的？我觉得你今晚的妆容可爱，cool hostess频道的镜头对准你的时候，你可要装的像样一点。
铃铃花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恋。”她的声音甜腻的让我皱眉，“你看过我的自拍了？”
“不单是你的自拍，你跟节子妈妈和‘好姐妹’们的合影我也看过了。”
“你好歹再夸多我一句！”铃铃花的自我认可态度很直白，“在将来，我要是心情好，也愿意在‘雪糕塔’登场当天光临club Q.Sii，大把大把为你花钱。”
“我有收入与否，还要取决于你的心情吗？”我对她失笑，“你是觉得我对‘雪糕塔’的营收心里没数？还是想要通过砸钱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来给《牛郎周刊》贡献一张‘花恋写真’？”
铃铃花霸道地说：“反正花完钱后，一定跳不过公主发言的环节，我就当众说一句：‘今晚我很开心，我要恋的拥抱。’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不吃她那一套，“但凡你说‘恋君’或者‘恋代表’出来，我都会觉得你不是存心整我。”
铃铃花自以为是地问我：“你的生活中要是缺了时而理智、时而疯狂的我，不觉得单调吗？”
“什么？”
我真想叫她适可而止。
“没什么，我要出去厅内帮忙了，不聊了。今晚也祝club Q.Sii大赚啊！”
铃铃花懂了我的意思，竟然主动撤退了。
我过去问北泽莲店长：“今晚星川爱子的生日首秀，cool hostess频道搞直播吗？”
北泽莲吸了一口电子烟，优哉游哉地说：
“人来人往，制作班底录制节目都嫌棘手，哪有空跟拍现场？况且节子妈妈精明的很，哪能让那些工作人员给现场添乱？”
夏本让走过来，“天丽刚才告诉我，说是星川爱子给他发了消息，特地把他送她的‘礼物小徽章’戴在身上，求个好运气。”
“好运？别是露馅后行了霉运就好。”北泽莲冷冷地说，“该她珍惜天丽的东西的时候，她不表现出来；不该她心心念念的时候，她却偏要去做多余的事情。”
我问：“星川爱子把天丽送的小徽章放在身上的哪个位置？裙摆里？还是哪里？”
夏本让说：“她的长裙的吊带上有装饰花，她把小徽章放进了层层叠叠的花瓣里。”
“那样还算好。”北泽莲吐出一缕烟，“否则按照她没开窍时的性格，肯定得把小徽章当成花蕊，镶嵌进花朵的正中心里。”
“天丽是什么反应？”
我再看向天丽原本坐着的位置时，才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天丽说自己没有回复爱子的留言，免得她想些有的没的，影响一整晚的发挥。”
“可不是吗？”北泽莲反问，“星川爱子可没有爱咲千依定性，让部长你的客源管理做得好，可以少像天丽那样碰见奇葩。”
“她俩包括铃铃花在内，都是节子妈妈手下的女人，分什么定性不定性？”夏本让看的明白，“她们为担当花心思的终极目标，还不都是垫一垫自己在担当心目中的份量吗？不管是多么难办的女人，我们都得担待起来啊！”
“你这话能让恋代表听着舒心。”
北泽莲表扬了夏本让一句。
Over beauty，富丽堂皇的主待客大厅之内。
才像公主似的走过楼梯花道和红地毯的星川爱子，此刻正站在数座比自己还高的香槟塔包围阵之中，浑身沐浴灯光。
铃铃花走了过去，用短短的几秒从整体上打量了爱子一番之后，对她说：“挺好！衣着、发型、妆容、配饰，统统到位。”
爱子在节子妈妈的教育下，已经学会了怎么在各种场合中表现出对应的笑容。
就好比是现在她面对眼前人，她就用感谢式的微笑说：
“铃铃花姐姐，今晚我心情澎湃，连续倒六座香槟塔，还是我职业生涯之中的第一次，无论发言和仪态是否到位，都请你多多关照！”
铃铃花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拉着爱子的手走到酒水陈列柜边，指着那些高级酒对她说：
“我第一次过生日的时候，节子妈妈提前半个月就对我进行了魔鬼式训练，比起现在的爱子你，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过后我才发现，原来跟自己相关的大型活动结束过后，唯有口中留下的香槟的苦涩味才是记忆最深的东西。”
铃铃花拉开了酒水陈列柜的玻璃门。
“除开黑珍珠干邑、进口白兰地，剩下的香槟的唯一作用，就时刻在提醒这家店的每一位女公关：酒过唯余泡沫在杯、入喉唯余滋味在口，都是虚空梦幻的东西，赚钱的媒介而已。”
觉得铃铃花的话有道理，爱子就问她：
“为什么牛郎们拒绝喝酒，就会被女人们厌恶？而我们女公关说不喝酒，反而会让客人们认为我们很有范儿，愿意花更多的钱呢？”
铃铃花勾着手指把玻璃门重新拉上，说：
“凭作为女人的我们，比作为牛郎的他们更懂得为客人们花心思。我们为不同社会背景的客人牵线搭桥、以自身的女子力为身份各异的客人们带去欢声笑语、我们甚至在暗地拆解有备而来的客人们的立场……建立友谊情谊不在杯酒间，留住客人不在话术间，我们女人对男人们的着眼点，从来都是自己的眼光；还有，爱子你记着：我们女人对男人们的用心，可不只是只追求一本万利，而是盼着细水长流啊！”
“铃铃花姐姐真是把待客之道理解到点子上了，让我受益匪浅。”星川爱子发自内心地说，“我一定记着铃铃花姐姐的话，做一个对男人们事业路有裨益、有促进的女人。”
“女公关们待客的强柔并进和长线规划，牛郎们学不来、也做不来。”铃铃花推己及她，“爱子，过完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生日后，你才算是对‘看男人’和‘懂男人’这回事入了门，知道吗？”
“是。谢谢铃铃花姐姐。”
生日庆典正式开幕的那一刻，星川爱子被节子妈妈相伴着站上了大厅内的舞台。
节子妈妈略说了几句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就把主场交给了自己挑中的“白天鹅”。她那副肯放手、愿意让手下的新手女公关担任主角的干练模样，跟“相马一希现役引退式”上的林高志完全不同。
星川爱子的发言声，在场内响了起来：
“今天是作为新人女公关的我的第一次生日会，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我感到非常高兴，这场活动的顺利开幕，离不开节子妈妈和同店的各位姐姐们的关照，也离不开各位客人们的关注和支持，那么，今晚就一起热闹起来吧！”
话刚落音，场内就响起了一阵掌声。
Cool hostess的镜头拉近了星川爱子，映入在镜头中的她：
举止优雅，看不出是新手的样子，甚至比有经验的女公关还要具备控场的本领——
她来到了写着祝贺“Aiko，happy birthday”的气球墙前面，跟同行们和客人们一起合影，她笑的可爱自如，不管是谁站在自己身边，都自有把握的分寸，丝毫不会乱了阵脚。
接下来，她依次跟几位早就预约了大订单的客人打招呼，她在不同的男人们面前采取了不同的切入方式，无一不让自己的风格发挥到极致。她收获了男人们的认可，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一一稳定了男人们的情绪，让他们愿意按部就班地等待她的回席再饮。
恒例的“写真”和“问客”两道程序过后，星川爱子重新回到了舞台中央。
她从黑服主管的手中拿过一只特制的弓弦，稍微弯腰，将一根带着“白天鹅”羽翼的箭矢，精准无误地射向了悬挂在大厅中央的天花板上方的大彩球。
只在一瞬间，大彩球就发出了“嘭——”的一声，
随即，伴随着纷纷落下的礼花和彩纸，两幅卷轴自上而下地从大彩球内夺目而出，上面写着：
祝星川爱子生日快乐
祝爱子生日会大成功
两个cool hostess频道的工作人员在小声议论：
“星川爱子要是还呆在以前那个——叫‘银蝴蝶’还是什么名字的小型店铺，哪能像今晚这样光彩照人呢？”
“你听到那些祝福语了吗？铃铃花说：‘跟爱子一起工作很开心，以后也要一起笑对生活哦。’爱咲千依说：‘希望爱子接下来也能继续出色下去，一定要变得幸福起来。’就美笑子的话听上去实在一些，她说：‘不论多少岁，都希望爱子能够努力提升自己、做一个更有魅力的女公关，一起加油吧！’ ”
“美笑子，她可是跟凌波润和林高志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不简单啊！”
“你觉得新井铃铃花就简单了吗？她是望月恋的女人！你真当她是傻白甜？”
“你千万不要说错话，她是望月恋的‘客人’，而不是‘女人’。不然消息传岔了口，你要面对的就是in group新任大董事望月恋的……”
“等等，你说谁是润先生的后继者？”
“小道消息，但也**不离十。”
Club Q.Sii。
我站在贵宾室外面，听拿下今晚最高销售额的一之濑枫唱压轴曲。
见天丽向这边走来，我就打开了贵宾室的门，示意他一起到里面去说。
“爱子的生日首日首秀，结束了。”
天丽松了一口气，就像是一整晚以来一直为爱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样。
“你这一晚的营业也结束了。”我宽和地问天丽“对自己的状态还满意吗？”
“我？还好。我……有种感觉，爱子成为一名女公关是歪打正着。”
说着，天丽慢慢地笑了起来。
“哦？”
“她说自己除了胆子和钢铁心之外一无所有，又恰好遇见了同样在夜的世界里生存的我，就只好做出这样的职业选择来自我满足了。”
“恋代表，你会不会觉得爱子做这份工作意外合适呀？”
天丽的眼里流露出期盼获得我的认可的眸光。
“毕竟夜职工作也是挑人的嘛。”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爱子算不上是误打误撞的入行吧？她的目标不是一直都很明确吗？得到幸福和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的牛郎优秀，但却时常用‘天丽也能成为女性们努力的目标’来暗示和激励自己。”天丽再一度抛了个问题给我，“那恋代表觉得，歌舞伎町当中多出现几个类似爱子那样的女性，是有利的吗？”
我想了想，仍旧觉得星川爱子这个特例不具备普遍性。
我对天丽说：“歪打正着入行，然后步入成功的女性只是少数，另外的那些女孩子，多半是在梦想面前磕碰的头破血流。放入歌舞伎町这个大环境中，我想爱子那类的女性必不可少，可是一旦多了起来，业界的就装不进那么多白天鹅。”
天丽面带肯定地说：“爱子的卖点是她自己找到的，她跟我说，节子妈妈只是推手而不是事无巨细的栽培者。”
我赞成节子妈妈的做法：
“经营者确实不能对员工手把手教的太过，员工有员工向往的自由和追求的营业方法，有的放矢才是好对策。所以爱子入对了行，节子妈妈只是她职业道路上的伴走者，而不是规划者。”
天丽给over beauty推特主页上发布的“星川爱子birthday之夜”的照片点了赞。
“爱子的生日很成功，我想节子妈妈一定很高兴。”
我笑着说：“看你对那场活动定了心，我也高兴。”
天丽跟我说了一件新事，“爱子约我去吃法餐，她说她请客。”
我建议：“去吧，女孩子这样的心意要领。”
天丽明亮地说：“我已经给她回复了‘好’。”
“哦，对了，”我忽然想起，“爱子放在长裙肩带的花朵瓣中的小徽章，起作用了吗？”
天丽却是这么告诉我：“她没跟我再说这事了。”
于是，我给天丽支了个招：
“你给她回个line消息：‘爱子，我知道小徽章对你而言，并不是消遣的小玩意儿，而是男公关和女公关共有的生存之道的象征物。’别说是恋代表教的。”
“嗯。”天丽一脸欣喜，“谢谢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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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歪打正着，爱子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