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In group本部事务所。
林高志看着我和凌波润，起头做了发言：
“外头都说，in group真是了不得啊！望月恋代表头脚才把网红牛郎三人组送进审讯室，润董事后脚就把松本俊介送进了刑务所，这一前一后的配合，天衣无缝，我可是开了眼界。”
我用自己的话术回应他：
“是啊，牛郎业界最不缺的就是新鲜事，不然员工们和客人们之间怎么找到新话题呢？我和润董事抢了林董事你一手策划的‘相马一希引退纪念式’的话题热度，真是抱歉。”
林高志单手抓着椅子扶手，稍稍发力，那是心中不快的表现。
“恋代表说出口的话要是有一丁点真诚的歉意，也能让我心里舒服一点。”
“那林董事想听到些什么呢？”我问他，“两起案件的新进展，还是in group经营方针上面的话题？”
“照我看in塾也不用请新讲师了，交给恋代表亲自授课就好。”林高志醉翁之意不在酒，“从业员们能从恋代表身上学到的东西，可比从我这里学到的……要多的多！”
我临时应变，搬出了另一个角色来：
“绪方老师依旧在日本小住，我觉得叫她定期给从业员们启发启发智慧也不错。”
“望月恋！”林高志因为生气而浑身发抖，“你怎么不叫绪方老师定制500条开运的细金手链出来，每条100万日円卖给in group的员工们呢？”
“林董事不反对的话，我可以跟绪方老师提。”
我又再故意多说了一些林高志不爱听的话：
“我听说绪方老师的家族，在香港有自己的金银首饰、水晶玉器、琉璃根雕制造工厂，做出来的开运之物都是一等一的高价好货，专走出口线。”
“黑田社长，恋代表这样笃信玄学、败坏in group的正经营业秩序，你还能坐视不理吗？”林高志双眉深锁地看着黑田玲央，“还是说你也跟润董事一样，只管为他撑腰，不管集团的未来了？”
“未来？”凌波润朝林高志冷笑，“真要管起集团的前途来，那我认为林董事你的心态就是不正！”
“整个in group，没有谁的心态比我正。”林高志站起来，“润董事，你可不要带着整体直营店往下坡路走，网红牛郎和松本俊介虽然都被你给拔掉了，但是不等于他们就会把幕后黑手的名字说出来。幕后黑手一日不铲除，你悬着的心就一日不得放下。”
凌波润冷酷地说：“那我但愿那个幕后黑手不是林董事你。”
“怎么会是我呢？”林高志笑了，“身在其中的我，反而撬不动in group的根基。”
凌波润忍到了极限，终于直白发问：“所以你就宁愿走？”
林高志走到凌波润身后，单手拍了拍了自己的对手的肩膀，笑意不变地说：
“润董事，该摆正心态的是你。不言而喻，不是吗？”
凌波润抖肩甩开了林高志的手，与他目光相对，如剑交锋。
“既然你我互看，都觉得彼此的心态有问题，那么——”凌波润站起，跟林高志水平相对，“此刻最好是一拍两散，或是握手言和。你选哪个？”
被凌波润倒逼了一把的林高志，皮笑肉不笑。
“当下你我……必定是要统一立场来应对外头的舆论啊！”
“林董事有这样的共进心就好。”
“是呀！一方跑的太快，另一方就要奋力追上；一方落于人后，另一方就要伸手相助。这才叫做共进退嘛。”
“那请林董事坐回位置上去，免得挡住了我身侧的光线。”
“好，润董事也请坐，接下来我们才是正式进入会议主题呢。”
我跟花鸟风月一起从会议室出来。
“润董事的心态挺好的。”花鸟风月说，“管理全体直营店的内部事务已经够累了，又还要应对身边各种各样的人：林高志、黑田玲央、本城一辉，以及in group以外的同行。换我，我早伤神了。”
“润董事也有伤神的时候，你我看不到而已。”
“他比林董事活的更累。”花鸟风月很肯定地说，“林高志可以做到彻底无心和双标摇摆，润董事却始终尝试去周全一切。”
“风月君，以前我也觉得如水一般方圆无边的好，可是现在不同了。”我把自己的心境告诉他，“身居要职之后，诚然，既要背负集团荣光也要员工们的人生，但更现实和更本质的，还是得学会自己为自己着想。”
“谁说不是呢？”花鸟风月赞同，“顾己才能顾人，唯有自己活的轻松自在，才能有余力去考虑别的事情。”
从外事部的门口经过时，我下意识地走了进去。
见零斗在自己的工位吃鸡蛋布丁，我问他：“近来有海外客人在讨论跟club Q.Sii或是donuts相关的事情吗？”
零斗舀着甜点的手忽然停下，抬头看我：“海外客人关心网红牛郎三人组为什么一周半没有更新视频了，这类声音算吗？”
“零斗酱介意吗？”
我拉过一张转椅，在他身边坐下。
“那些人只是在乎她们心中的视频主而已，又不是把着眼点放在歌舞伎町和整个水商卖业界，零斗你别把她们那些‘一无所知的善意’放在心上。”
“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
零斗心里的酸涩，跟清甜的鸡蛋布丁形成对比。
“说的多了，恋代表也会觉得我没器量吧？但是呢，当别人得到许多关心和许多问候，自己却一无所有的时候，心脏是会痛的。”
“零斗你不去看网红牛郎们的视频主页不就好了？”我对他边问边劝，“减少无意义信息的输入，你就不会觉得自己哪里输给了他们。”
零斗说：“但凡一个博主的博客不更新，或是一个视频主的视频不更新，肯定有原因的吧？更那些没有发布公告的停更，自然是因为他们自体惹了麻烦事，观众们难道就真的一点判断力都没有？还是她们明明能够猜到一二，却还是仍旧迷恋网红牛郎，宁愿相信他们总有回归的一天？”
“零斗酱，你要学会给那些观众一点自我说服和自我幻想的机会。你越是觉得她们偏袒偏爱网红牛郎，无形之中，你的视频就越会被她们忽视和觉得枯燥无味。”
“恋代表的意思，是叫我对她们多些同理心吗？我没有注册小号跑去网红牛郎们的海外主页留言，告知他们的粉丝：你们的视频主正在警视厅里接受审讯，原因是干了违法的窃听行为。不是已经很理性、很客气了吗？”
我指出：“你就是理性反被理性误啊！”
零斗奇怪：“是吗？”
“在我看来，是。”我选择相信他，“不过你会自己调整过来的吧？”
在零斗半忧郁和半犹豫的反应中，我鼓励他说：
“想点好事和快乐的事情吧，零斗酱。比如说你翻译的那些‘in之夜’活动的网页，还有《牛郎史册》里的一些趣闻，在海外的人气都很高。”
零斗单手托腮，“那些页面没有留言区，我不知道读者们在乎的是我，还是内容本身。”
“傻瓜，当然是你啊！”我用很诚挚的口吻告诉零斗，“没有你就没有优质内容的诞生，读者就看不到她们感兴趣的东西，所以她们在乎的是你啊！”
“嗯。”零斗浅笑微露，“我看到‘in之夜’的内容被海外读者分享了许多次，点赞次数也在见涨，就很高兴。”
然后，零斗又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不是像小孩子一样？比天丽还让恋代表不省心？”
我握了握零斗的手，说道：
“不管是零斗你还是天丽，你俩愿意让我看到真实的一面，我就觉得自己这个代表没有白当。一颗真诚的心，才能感动另一颗真诚的心，我和你一直都在交心啊！”
零斗带我来到室外。
“恋代表，阳台上的花的花瓣不剩了，我一片一片地摘掉和吹走的。”
“零斗酱要是喜欢花，我就陪你去买的新的；要是不喜欢，我就跟你一起把光秃秃的花柄扔掉。”
“恋代表觉得呢？”零斗将一个花盆抱在怀中，“我是在对花发泄情绪，还是闲的发慌。”
我看着眼前的美少年，感受着他那颗脆弱敏感却又坚强固执的心。
“你想这么干，就干了而已，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嗯。”零斗的神情缓和而温柔，“只有恋代表了解我。”
在零斗把花盆放回原位的瞬间，我对他说：
“玫瑰花带刺，你没有被刺伤手指，这就好。下次你还想这么干，我一定不会提醒你要小心。”
零斗对我笑了，他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
我的意思：是叫他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自己的本心。
“今晚，我要随恋代表一起去club Q.Sii出勤。“
“好呀！”我隔着玻璃推拉门指向零斗的零食小橱柜，笑着说，“罚你把自己‘私藏’的鸡蛋布丁都带去店里跟大家分享。”
“这没问题。”零斗面带元气，“都带上！”
营业前。L.back店内。
无人打扰的收银台后面，修也店长对花鸟风月说：
“店长会议上，我从千客万来总运营官的口风听来，润董事的意思是要给一之濑枫单独设立一面看板，好让他冲刺半年度的销售额group排行榜前十。”
花鸟风月看得很开，“机灵上进的新人，谁都喜欢，一之濑枫在歌舞伎町的花道看板上占据一席之地，是迟早的事，不用润董事开口也能定下来。”
修也店长提醒：“风月代表不为爱斗要个机会吗？”
花鸟风月自有看法：“靠上司争取来的机会，价值远不如自己争取的。所以我不会向润董事开这个口。”
修也店长看了在厅内跟客人互发line消息维系关系的爱斗一眼，摇摇头说： “可是爱斗的性格，跟一之濑枫不一样啊！”
花鸟风月心明似镜，说道：
“其实当牛郎吧，个性不同所走发展路子也不同，这是事实。成功分了早晚，活泼开朗、聪明讨喜的人快一些，安静内向、按部就班的人慢一些，也无可厚非。”
修也店长说：“但是爱斗如果能凭借外力晋升的更快、赚的更多、名声打的更响，对我们店也有好处啊！”
“店长，爱斗是难以像一之濑枫一样游刃有余的，因为他不善于主动去跟人打交道。”花鸟风月对自己员工看的明白，“爱斗呢，像是一块玉，等着别人发现自己的好。”
“现在牛郎业界的风气普遍浮躁，哪个客人有那闲工夫去慢慢了解一个牛郎？爱斗要还是不懂的主动推销自己，迟早要吃亏啊！”
说着，修也店长露出叹气的表情。
“我只能将爱斗培养成一个符合特定的客源群体喜欢的牛郎，而不能把他变成向一之濑枫那样的、每个女孩子都应付的来的多面体。”
花鸟风月心里有数。
“每个人的性格都与生俱来，确实很难改变。”
修也店长明白。
“所以啊店长，当爱斗逐渐看到——一之濑枫成长的比自己快、得到的东西比自己多、人脉比自己广、圈子比自己大的时候，我真希望他能够明白我那份‘看似毫不关照他’的苦心啊！”
花鸟风月别有深意地看向爱斗。
厅内沙发上。
两个从业员在相互聊天。
“说是某牛郎集团的社员公寓发生了火灾，住在里面的员工机智，知道往下跑或是往下跳必死无疑，就拼命把房间门给拆了，当作‘桥梁’搭在隔壁公寓的阳台，然后顺着‘桥梁’爬到了‘对岸’，自救成功。”
“原来两栋公寓的阳台之间的距离这么短？”
“是啊，楼与楼之间挨的很近。”
“真走运！”
“反正没有谁出事就好，不然某牛郎集团怎么向外面的舆论交待呢？”
“不管那个集团的发声，我只要想象到《牛郎周刊》的记者们的胡扯，就觉得好笑。”
“你说出来让我也笑一笑。”
“比如说：同集团的从业员A嫉妒从业员B的业绩比他好，就干出了要烧死他的恶行。幸好B急中生智，凭借‘门板搭桥’的方法，穿越过了生死线，保全了集团颜面！也在社会人面前，保全了日本牛郎行业的颜面！”
听着他俩的对话，爱斗忽然想：
枫君，要是有一天我像A害B那样害了你，你也会靠自己的力量巧妙出围吗？
还是说，你认为我永远都是你的好朋友，我们永远都是住在一起的好室友，不会发生不祥事？
宝子们，讨论time：
1、凌波润和林高志，直营店和姊妹店，并存好？还是独立好？
2、零斗外事取缔役和天丽小绵羊，两个观赏品，哪个让恋君更费心？
3、Q.Sii的一之濑枫和L.back的爱斗，送你一次初回指名免费体验权，你倾向选择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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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心态失衡因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