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木总司回国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这样的——
“谷山新被开除了，羽生信玄社长亲做的的决定。”一之叶凯斗说。
“真的？”朝木问。
对“开除”二字，朝木总司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他也是经历过被in group的总执行董事开除的人。甚至他还有点欣喜，期待着谷山新未来的去向。
“这种事情我敢随便开玩笑吗？”一之叶说，“之前谷山新不是拍了段自己在神社面前放肆的视频博人眼球吗？不但在歌舞伎町、而且在整个牛郎业界，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同样是开除，事件的性质完全不同。
数年前，朝木总司是违反了行业规则钓走客人惹怒了上司；现在，谷山新是自己有错在先惹怒了整个牛郎业界。
这一前一后的对比，足够《牛郎周刊》的记者们对x集团大写特写。
“谷山新自己脑子有病，想博取客人欢心想疯了吧？被开除了也活该。”
朝木总司这么说的时候，语气里竟然充满了正义感。
“但是谷山放出了话，说他要转型去《牛郎周刊》当记者！”
一之叶凯斗继续说：“气得羽生信玄社长召集集团的全体员工，通宵开视频会议训话，大意就是：x集团已经跟谷山新完全断绝了关系、希望留在集团工作的员工都要以这件事为戒深入反省自己。以后要是再出现类似情况，无论是干部还是新人，他都决不姑息。”
“去《牛郎周刊》当记者算什么，那家伙不还年轻吗？”朝木总司一脸嘲讽，“怎么不去当个搜查一课的刑事，把这些年来歌舞伎町的未解决事件逐一侦破？”
一之叶笑道：“刑事也不是谷山想当就能当的啊……”
朝木总司继续为谷山新谋划出路：“稍微加把劲考个公务员不就行了？”
一之叶笑的更厉害了，“他那种脑子，也就只会拍低素质的短视频吧……”
朝木总司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换了副态度说：
“但是那种人一旦觉醒，没准往后的职业道路走得比谁都顺利。”
一之叶难以置信地说：“真难得朝木前辈会把别人往好的方面想。”
朝木总司笑了笑，装出了一副好心肠，说道：
“好歹谷山新也曾是x集团的员工，他跟我们一样，都是天海鹰社长手下的赚钱机器。他为了提高业绩，而想出了怪招数，有那么可耻和难容吗？”
“这……”一之叶欲言又止，“从道德上来说，在神社面前放肆，的确是错的。”
“我不跟你说什么道德。”朝木总司瞧了瞧桌面，“我只要你记住：牛郎为了增加知名度而采取的一切手段，都是在理的、正确的。牛郎一朝成名，一切过往的黑历史都可以被忽略不计！”
“那也得有‘成名’得本事才行啊！”一之叶为难地说，“真正登顶夜的世界顶峰的王者，也不过就是每个牛郎集团年度销售额第一名的牛郎而已，你我是指望不上的。”
“什么叫做你我指望不上？”朝木总司不服气，“x集团就是因为存在许多像你这种没出息、没大志的员工，风评才会跌落神坛！”
一之叶凯斗张大嘴巴，“啊？”了一声。
X集团什么时候上过水商卖业界——男公关领域的神坛了？
朝木前辈怕是斗志昂扬过头，神志都糊涂了吧？真是叫人无语。
距离x集团开门营业，还有半小时。
招募总司坐在沙发上，翘腿玩了一阵子手机之后，就招手叫一之叶凯斗过来。
“朝木前辈，找我什么事？”
一之叶坐下后，单刀直入地问。
“一之叶，我是不是忘记跟你说了？我给天丽小绵羊的旅途寝颜照点了赞。”
朝木总司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屏幕。
“小绵羊”三个字，令一之叶凯斗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说：“朝木前辈，你不是早就被‘in group-凌波会-望月组’的相关成员们拉黑了吗？怎么还能给望月恋手下的员工点赞？真是稀罕啊！”
“难得club Q.Sii本店的营业日志主页的管理员没拉黑我，我是在那里看到的。”朝木总司一脸侥幸，然后描述起来：“那张照片里面，睡着的天丽小绵羊还抱着一个单反，就跟造梦机似的。”
一之叶开玩笑说：“难道前辈是觉得失眠的女孩子们都有福了？数绵羊不如数天丽？”
“他那张脸真是完美的过分！”朝木总司仰起几分嫉妒，“自称天生丽质，没整过。”
一之叶应道：“如果《牛郎周刊》的消息靠谱，那club Q.Sii里面的牛郎整形人数少就是真的。”
“你别抓错了重点。”
朝木总司不耐烦地蹬了一之叶一眼。
过后才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天丽在旅途中跟客人共寝一处可不好，难道望月恋代表就是这么教他从客人手里骗钱的吗？”
一之叶瞳孔一亮，就跟忽然顿悟了一样，嬉笑说：“前辈，你可是在无意中抓住了望月恋代表的一个大黑料啊！”
“那是，我朝木总司是谁啊？”朝木总司得意洋洋，“哪是那些平庸之辈能比的？”
一之叶憧憬着说：“前辈，我拭目以待！！”
朝木总司狡诈一笑，“尽管期待，我这回要闹一场大风波，哈哈……”
今天是Q.Sii全员旅行结束，回国后开店营业的首日，同时也是in group的前超级内勤——
现集团旗下店铺事务运营官之一的：千客万来先生，临店指导工作的第一天。
千客万来把实地指导的首站放在了club Q.Sii，北泽莲店长则自信满满地跟我保证：“店里没有任何问题，从业员诸君、会计经理和场内服务人员全都做好了准备。”
我再三叮嘱：“特别是天丽那边，要叫内勤们格外留心。”
店长打包票说：“我已经叮嘱过天丽多看几次《痛客应对条例》了，真出现点什么状况，只要他举个手，立刻有人过去。”
我却仍旧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不在于星川爱子、也不在于那个撕了天丽的名片的女性，难以名状。
“每天回来怎么样的客人我们无法预料，防患于未然就对了，辛苦店长了”
“是，我会好好留神。恋代表放心。”
营业前会议，大家围坐在一起。
零斗也来了，就坐在天丽旁边。
“两个观赏品摆在一起，有点喜感。”
神崎健人正这么想着，忽然被北泽莲店长提了问。
“健人君，一个为你花一百万的丑女和另一个为你花十万美女，你选择谁？”
“我嘛？”神崎健人想当然地回答，“折中选个不美不丑的。”
“错了。”北泽莲话语严肃，“这种事情交给内勤就好了。”
“她第一次来你没法拒绝，但是她第二次来只要本指名的人不是你，你不想见那种类型的客人，给自己信得过的内勤使敢眼色就行了。”北泽莲解释说。
“健人，对不合自己口味的客人，你不要勉强自己。”我看着他，和气地说，“借助一下内勤的力量也是可以的。”
“我没关系，美丑胖瘦都可以应对。”
神崎健人的言语之间，仍旧充满了理想化。
“别说得这么自信，健人君。”天丽看向他，“你只是现在处于当牛郎的新鲜时期而已。”
“我不挑客，客不挑我。”健人应道，“我要做平等待客、始终不挑的牛郎！”
天丽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天丽的那副神情，分明是对这个新人的“平等观”充满了怀疑，他觉得这个新人是在说漂亮话，漂亮过头了的、失去了真实感的话。
北泽莲开始向大家介绍今晚不定时出现的主角：
“一会要过来的千客万来先生，是我们这个集团乃至这个歌舞伎町的国宝级内勤，也是数次业界最高级别内勤赏金赏的获奖者，他算是牛郎集团旗下——店铺运营方向上面的代表性人物……”
天丽问：“零斗取缔役没关系的吧？”
“哦～虽然同在集团本部工作，但是我没怎么跟千客万来先生接触过。”
零斗微笑说：“我对他最近的印象，也仅限于之前本城一辉先生和凌波润先生主持的答内勤疑问专题节目。节目里，客万来先生的《意见书》所提及的内容细小繁多。”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集团职能部门之间的派阀关系，天丽说：
“今晚零斗取缔役你呆在VIP房间的话，千客万来先生也不会刻意进去打扰你们。”
“不。”零斗坦然告诉他“今晚我是零预约。”
“是吗？”天丽说，“那我们要相互帮助哦。”
神崎健人问：“千客万来先生晋升集团的店铺事务运营官之前，是哪家店的内勤？”
一之濑枫猜了一句：“润董事旗下的朝营业店铺club donuts？”
“错了。”北泽莲纠正的很快，“千客万来先生之前，是神条春树代表店里的最高运营责任人。”
“也就说，他是黑田玲央社长派的。”
我进一步对大家讲明。
晚上七点，营业正式开始。
过了半小时，发生两件大家始料未及的事情。
常客杏月小姐，突然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已经填写了一半的结婚申请书，双手递到天丽面前，不顾场内其他人的目光，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天丽，请跟我结婚吧！”
“杏月小姐是开玩笑的吧？天丽总支配人的本营不是结婚营业哦。”
说着，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搞笑的前菜之举的助手神崎健人，从女孩子手里抢过结婚申请书，撕成了两半。
瞬间女孩子的脸色乌云密布，拿起桌子上高脚杯里的香槟，就不客气往神崎健人脸上泼！
本来令人措手不及的表白，就够伤脑筋了。
再加上神崎健人自以为是的举动和女孩子的反应，天丽被吓得手一抖——
那块被冰夹夹住的方形冰块垂直掉了下去，碰到桌面发出一声响，接着又滑落到地板上裂成了两半。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其中一半的冰块，竟然顺着瓷砖，“缁溜”一声，滑到了隔壁坐席的零斗的中跟皮鞋后跟处……
那半块冰就像催化弹似的，把某种不愉快的情绪挑了出来。
我看见零斗朝内勤招了招手，不怎么高兴地说了声：
“武岛君，有劳了，送客！”
不是送天丽的客人离店，而是送他自身的客人离店。
一贯负责零斗的一流内勤武岛薰惊出了半身冷汗，来不及询问原因，赶紧跑去前台拿账单。
零斗遣客在我印象里，还是第一次。
又是恰逢千客万来先生要来临店指导运营的关键时刻，我只好往他那边走，试图把战火熄灭在引燃之际。
我还没来及说上一句圆场的话，忽然，那位叫做“实佳”的新规指名客，拿起桌面上的透明烟灰缸使劲往零斗面前一摔，“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碎了一地。
就在坐席隔壁，神崎健人才拿出手帕把自己脸上的香槟残液擦干净，抬头就对上了杏月小姐的愤怒的目光，更是不由自主地一抖，上半身偏离重心似的往后一仰，差点从小皮凳上跌落到满是闪光玻璃片的地板面上。
我加快脚步跑过去扶住了他。
随后他回过神般地挣脱了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连着说了两句“代表，代表……”后，像是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低头不语。
实佳在摔东西之后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把零斗气得脸色苍白，冒出一股寒气。
“客人，请不要在店内使用暴力！”
辈分低的两个内勤过来，一左一右，大声制止她。
“那家伙对我才是冷冰冰的态度暴力！”
实佳不但不听还一个反手就把桌子上的小零食碗往零斗的方向甩去，眼看场面就要失控。
不远处的夜神光和灰原优志一边看一边私下讨论。
灰原优志说：“恋代表也真是不容易呢。”
夜神光说：“可不是吗？碎了烟灰缸是小事，碎了‘花瓶’就是大事。”
灰原优志问：“零斗取缔役是不是之前一直呆VIP房间被客人们宠坏了，现在在大厅里待客就乱套了？”
“我想不是。”夜神光说，“他背负的是集团的颜面，除非客人很可恶，否则他不会随便喊送客的。”
天丽站在我身边，几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美少年受了委屈要哭的样子，最让人心疼。
神崎健人九十度鞠躬谢罪：
“客人们、前辈们，全部是我的错！我该切腹！”
空气中弥漫着动物园的味道，混乱吵杂。
武岛薰报了会计金额后，伸出右手指引实佳离席，实佳那两瓣涂着鲜红颜色的嘴唇卷成了0字形，嘟囔了一声：“吓？”
零斗绕开碎玻璃向坐席外走了几步，说：“不，跟天丽和健人没关系。我谢客是我自己的原因。”
零斗对实佳说：“我一向讨厌媚卖，实佳小姐却一直在我面前夸他店的牛郎的自媒体频道有多厉害，还说那些牛郎拿了十万粉的成就奖牌装饰在酒水陈列窗里，银色的奖牌很耀眼。”
实佳鄙视说：“是你自己的心态有问题！”
“我的心态有问题？”零斗被气的脸色发白，“你的意思——是轻贱自己讨好观众、由此带来客源的牛郎的营业方法，就合情合理？”
“你这样的高自尊真让人讨厌！”
说着，实佳从包包里拿出一踏一眼看上去就比账单的开销要多得多的现金，高傲自大地拍在桌子上。
北泽莲店长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是马上又做出严肃的样子，走到双方中间，调解着：
“无论什么事情，都好说、好说。”
“他！”实佳指着零斗，志在必得地说：“今晚我要定了！”
一句话剧情：
1、杏月VS天丽：她带结婚申请书来店，结果被以为开玩笑的助手神崎健人撕了！
2、实佳VS零斗：她认为牛郎的价值在于粉丝数量，结果零斗对她下了逐客令，她不服，所以开战了！
3、朝木总司：痛客VS观赏品牛郎怎么了？我可是在无意之中，抓住了望月恋代表的黑料啊：他叫天丽小绵羊在旅途中跟客人酣睡，由此吸金！这都是些什么下三滥的圈钱手段？《牛郎周刊》，我要爆料！我有照片作证，后面有他好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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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措手不及：天丽引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