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海外旅行的飞机上,一之濑枫跟负责这次旅行事宜的夜神光支配人坐在一起。
“这倒也没什么稀奇的,集团是当地的某高级酒店的会员,所以每次都预约住那里。”夜神光说。
“给我一种定期消费协议的味道。”一之濑说。
“那个高级酒店的牛郎集团会员又不是只有in group一家,到时候遇见其他集团的熟人也说不准。之前还发生过吃早餐的时候,所属不同集团的两位头牌冤家路窄相遇,彼此冷战到底的传闻。”
“冷面对峙多无聊啊,还不如握手言和。”
“一之濑,你知道怎么简单区分一个集团的从业员是白痴还是天才吗?”
“不知道。”
“那种拍摄用各种方法叫人起床的视频的从业员就叫白痴,相反,那种拍摄寻找同伴都藏在八个房间的什么地方的捉迷藏游戏的从业员就叫天才。”
“请问光支配人,藏在什么地方谁都找不到?”
“床屏与床垫的夹层里。”
“多危险啊!没准会窒息!”
“据说那个酒店的床屏的隔音效果还特别强大,藏在夹层里大叫都不一定能让室内的人听到。”
“呜哇!我一定要拍个纪念照片放到自己的主页里!”
“不如拍个亲身测试的视频让店长发到club Q.Sii的营业日志里。”
“谁帮我拍?”
“一之濑,你跟灰原优志一个房间。”
“跟灰原君一起,我们可以聊通宵。”
“你跟谁都可以聊通宵。”
两天后,我、夏本让、美川翼和朝木总司四人到了海外。
歇脚的地方是夏本让订的青年旅馆,一楼是餐吧和娱乐室,二楼是房间和公共浴室,带有一个公用的大露台。
本来我们没带什么行李就很奇怪,加上我们的穿衣风格和发型,更是引来一些年轻辈的围观。
当晚,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在室内举办个人吉他弹唱会,我们四人原本在房间里做追讨未收款的具体计划,受不了老板娘的盛情邀请和红豆双皮奶的款待,出去给弹唱会捧了场。
闲聊的时候,其他三人的中国语说的不好,所以基本上是我在说。
旅客甲问:“你们是干什么工作的?”
“翼先生是集团的顾问、我是集团的管理人员之一。这位是我的部下、这位是我的朋友。”
嗯,朋友。
在这种场合下我用平常状态说朝木总司是我的“朋友”,头顶的吊灯不知道什么因素晃了晃,似乎在嘲笑我的不老实。
旅客乙问:“什么集团?大型公司吗?卖什么东西的?”
——牛郎集团、社员超过600人的业界大手、向客人们贩卖梦想和笑颜。
想说的是这个。
——咨询公司、社员有60人左右、为客户提供管理咨询服务。
说出是的那个。
往后又聊了些其他话题,最后大家一起喝啤酒喝饮料祝贺弹唱会圆满结束。
回到房间后,夏本让的手机亮起了12条麦迎迎的留言。
“肖筱雅去公安机关自首了。”
夏本让平静而无奈。
“就是说我们这趟白来了吗?”
朝木总司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不过请翼先生和恋代表放心,肖筱雅只是就自己给黑she会推销麻药的事情自首,没说她在海外负债累累的经历。”
“她真是躲进了一个一时间我们追不进去的地方了!”
朝木总司一把坐在下铺的床位上,不停地跺右脚。
“够了!”
美川翼瞪了朝木总司一眼。
“我又没说错。”
跺脚声停了下来。
“去自首,是肖筱雅认真在电话里跟麦迎迎交流后做出的决定。”
夏本让继续告诉大家。
“装什么迷途知返,不过是逃避!本质上还是个恶女!”
朝木总司翘着腿说。
“这个世界上的恶女多了,能被你遇上也值得。”
美川翼没好气地将招募总司的话嘲讽了回去。
“翼先生你什么意思?说得就跟我是跟‘恶女’相呼应的‘毒男’一样。”
朝木总司拧了拧眉毛。
“两位前辈都少说两句吧!”
夏本让哀求说。
“现在肖筱雅我们是没法跟她当面交涉了,不过,夏本让你告诉我,麦迎迎的钱到底是从哪来的?”
我真不信过了这么些时日,夏本让还没搞清楚给他花钱的女孩子的钱来自哪,总不可能是买彩票暴富或者是炒股暴富积攒的吧?
“恋代表,麦迎迎其实是在澳门出生的,爷爷在澳门经营赌场,资产可观。她现在跟经商的父母在中国生活。”
夏本让给出了一个不可思议、但又让人不得不信的回答。
“原来是个澳门女子,难怪有胆识隔海找牛郎。”朝木总司一脸呵呵,“要不我说一个高三的学生哪来这么大笔钱。”
“澳门同胞也是这个国家的人!”我强调说。
“麦迎迎说,她愿意代替肖筱雅还清牛郎店的全部负债、并对肖筱雅的背叛行为既往不咎。”
夏本让说出了全部手机留言里最重要的一句话。
“还真是个好人啊!”
听完后,朝木总司假惺惺地挤出了几滴鳄鱼之泪,又叹起气来:
“话说回来,她也不差钱。我怎么就没有一个经营赌场的爷爷?”
美川翼看着对面的人的拙劣演技,一言不发。
“麦迎迎说,肖筱雅已经跟她道歉了,往后二人将断绝朋友关系,不再往来。”
夏本让继续对着手机向大家说明留言的内容。
美川翼问:“钱什么时候可以到账?”
朝木总司大神问:“美川翼,你眼里除了钱,就没有其他了吗?像是人情味、朋友义气、善美心地……”
美川翼一把抓住招募总司的衣领,“你给我闭嘴!”
朝木总司呛咳起来,“放手,你给……给我放手……”
美川翼松开左手后,就用右手一把推开了他。
朝木总司喘了喘气,抵在墙面上。
见朝木总司暂时收敛了,夏本让才回答了美川翼之前的那个问题:
“具体汇款日期是这个周三,汇出之后麦老先生的秘书会向两大集团的相关人说明。”
“了解。”美川翼把桌子上的全部计划书叠齐收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那些纸张已经没有用了。
“就这么结束了吗?我还想着跟黑she会搏斗来着!”
朝木总司有模有样地比划了几下中国功夫。
“嗯,结束了。”美川翼说,“到时候麦老先生的秘书会联系你。”
“啊啊——”朝木总司“失落”地仰头看着天花板,“总感觉有点意犹未尽。”
“真要是从肖筱雅手里追回那些钱,你拿得安心吗?”我问,“那些靠违法手段得来的脏钱。”
“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只要拿回钱,给天海鹰社长一个交代就行了。”朝木总司说,“到时候那些钱放进银行,支取的时候又是新的,恋代表,你管它脏不脏?”
面对朝木总司这样脑回路,我恨不得精读五遍《水上流也格言集》,好找出一句话来把他恁回去。
深夜,其他二人都睡了,露台上,我和美川翼站着眺望星空。
美川翼对着夜空伸手,好似把一颗星收进了掌心,又猛地把手收回来,背靠栏杆,说:“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周全的解决方法了吧。”
“这样也好。”我浅浅一笑,“钱可以顺利拿回来,避免深陷险地打斗受伤。”
“不怕跟恋代表说实话,我已经做好了独自去闯那个夜总会的觉悟。我宁愿自己一个人被打被杀,也不想你们三人受伤。”
“一个人单独行动太冲动了,翼君。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也请你在这样的场合下不要大意地依靠我们吧!”
“我一个人去,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承担责任。大家一起去,出了事可是连想搬救兵都不知道找谁啊!”
“话虽如此,我觉得还是乐观些比较好。”
“恋代表,你不懂,追未收款的事情我经历过太多,没有一次我是抱着自己能好好活着回来的心态去的。”
“我都知道,现实跟电视剧是不同的。电视剧里总把牛郎演得很坏,把欠钱的客人坑进风俗店工作来还债;现实当中,却是牛郎万般谨慎地应对着背景扑朔迷离的欠债跑路女性,因为每一个女性都有着比我们的想象复杂千百倍的交友关系和或明或暗的势力背景。”
“牛郎集团的职能部门,每个职位都有每个职位的难处。”
美川翼转身继续望向星空,过了好一会,我问他:
“翼君,你说夏本让遇见这样的身世背景的异国女孩,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恋代表,你我活了26、7年没有动过真感情,怎么能评判那些年轻人的感情呢?”美川翼反问。
“没准是因为‘开赌场’和‘当牛郎’都是两种在世人眼里看起来不光彩的职业,促使他俩情投意合了。”
“所以,年轻人们的情感交给年轻人们处理就好了,我们对他们说教再多都没用。”
我沉默不语。
见状,美川翼微笑着小声说:“润董事不也在悄悄恋爱吗?”
相乐光辉到家,开门后客厅里的灯是亮的,让他觉得很暖心。
他绕了个圈走到沙发背后,低头在零斗耳边问:“跟谁聊天呢?”
零斗回头笑着说:“光辉酱,欢迎回来!”
明明我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相乐光辉笑着心想。
零斗朝他晃了晃手机,说:“山田悠太先生要出发去德国考察,我发邮件祝他一路顺风。”
“山田先生的主页头像用的是卡通形象吧?昵称‘悠子’。之前我一度以为是女性在运营,直到他出席综艺节目露了脸我才知道,原来是个挺绅士挺开朗的大叔。”
“那个卡通形象的衣服的肩带上有两个橙色的蝴蝶结。”
“虽然不知道是为了吸引眼球才设计的,还是自带的属性,但是挺可爱的。”
“山田先生本人就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悠子’的衍生品钢笔就被带到节目的演播室里去了。”
“棕色长发、大眼睛、橙色蝴蝶结吊带裙,不得不承认他们集团外事部的吉祥物辨识度很高。”
“我觉得我也该给自己的部门设计一个吉祥物了。”
“粉色长耳朵的白兔?”
“不是挺可爱的嘛。”
“可爱是可爱。”相乐光辉说,“对了,不知道谁上报了一个‘兔窝打扫计划’给黑田玲央社长,本城一辉听说这件事后,对润董事说:‘小白兔自宅的地址暴露了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只有一个家。’润董事还特地问我是怎么回事呢,那个计划又不是我弄出来的。”
“对不起,是不是我们住在一起给集团添麻烦了?”
“零斗前辈为什么要道歉?你跟我一起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太好了!”
“Q.Sii和L.back的从业员们都去旅行了,动态全是风景、食物和项目的照片。”相乐光辉转了话题的方向。
“接下来就是donuts和nuts的旅行照刷屏。”
“出国玩之前,还有一夜限定的、名为‘横滨之夜’的大手牛郎集团联合活动。”
“多集团的横滨分店合同营业活动?”
“就是那个,今年是第一次举办,场地设在‘in-横滨’,不过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
“又不是以后没机会。”相乐光辉撒了个谎。
“那直营店的player谁跟润董事去?”
相乐光辉摇摇头,神色认真:
“董事没说,可能除了我他不想带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