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志对千咲兰做出了禁止她出入in group旗下任何店铺的处分,并且把她的三百万欠款列入集团重点追踪跟进范围。
等其他人都走后,安藤新一对相乐光辉说:
“光辉代表知道吗?当我还未成年不能喝酒的时候,遇见过一个很痛很痛的客人,初回跟我一起在待客厅大箱里喝白开水,什么都不点;第二次第三次也是一样,直到第四次来,她下了VIP贵宾室订单,对我说:‘二人独处的时候别人看不见,放开喝!只要新一君肯喝,我就给你点轩尼诗,决不食言!’ ”
相乐光辉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聆听。
“当时我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就找了个理由出去问航希代表怎么办?没想到航希代表竟然说好。结果,那个晚上我喝醉了酒,稀里糊涂地跟她去after,干了什么我不记得了,那位客人拍了不少我的寝颜照,说作为二人初次纪念日的纪念照。”
听到这里,相乐光辉已经明白了安藤新一的心情。
后悔、不安……却又因为涨了业绩而小心翼翼地高兴。
“她是第一个一次性为我花一百万以上的客人,所以我珍惜她。哪怕我知道,担当喝客人之间,付出与回报的关系不应该是那样的。”
安藤新一低下了头,声音开始变小:
“后来,她来得次数越来越多,实际支付的现金却很少,一直对店里打欠条……”
“上周是我的二十岁生日,我请了光辉代表过来,其实我是想问光辉代表遇见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的,光辉代表在处理客人的未收款方面一定比我有经验,但是因为到了真正的解禁喝酒的年龄,一喝多就忘记了……”
安藤新一带着深深的悔恨,用谢罪似的口吻说:
“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她的背景、她实际上的开销能力……我统统都不知道。”
“才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伤害了不该伤害的前辈,我有错。她的错就是我的错,我不能逃避。”
“那位客人是千咲兰吧?”相乐光辉问。
“嗯。”安藤新一叹了一口气,“真是滑稽的配对,就跟《名侦探柯南》里的情侣一样。”
“她取那个名字是故意的吧!”
“没准。”
“新一君你想想,航希代表为什么当时对她在VIP贵宾室灌你喝酒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概是觉得我自己可以应对吧?”
“人没有单纯,魔鬼披着漂亮的外衣,可以轻松利用手下的棋子。”
“是吗?”
“千咲兰名义上是你的客人,实际上是航希代表的客人,这样说你明白吗?”
“相乐代表……”
我对相乐光辉使了使眼色,暗示他不要跟安藤新一讲太深太细的东西。
这个业界不完美,但是让一个二十岁的牛郎去理清楚一个黑洞的来龙去脉,对他而言太残酷,没必要。
我说:“现在新一君跟千咲兰已经不存在主客关系了,放心吧。”
安藤新一说:“我对恋代表其实有点怕,是真的。”
“怕我干什么?”
“恋代表是in group本店Q.Sii的最高责任人,总觉得能经营好那样一家有着个性十足的从业员的大型店铺的男人的手腕一定很厉害,除非是像今天这样因为事件被林高志先生叫到了一起,否则像我这样的牛郎怎么可能入恋代表的眼?”
“我跟新一君,都是这个大手集团的员工吧?”
“对。”
“员工之间,相互联系也没问题的吧?”
“恋代表不觉得一个连职位都没有的牛郎,给一个董事圈的役员发联系消息很奇怪吗?”
“没有那回事!”
“我关注了in group董事圈的所有役员,唯一一个回过来也关注我的人是相乐光辉代表。”安藤新一说:“打招呼之后唯一一个回应我的也是他。”
我说:“新一君的问候已经传达过去了,前辈们不回复不等于冷漠。”
安藤新一点点头,说:“其实光辉代表能够回复我和应邀来我的生日会,我就很高兴了,我不是那种厚脸皮强求光辉代表把我当好朋友对待的人。”
相乐光辉真诚地说:“新一,我们是好朋友哦!”
“真高兴!”安藤新一笑着说:“我会让光辉代表的这句话陪伴我的整个牛郎生涯的!”
看着安藤新一露出笑容,我不由得觉得欣慰。
转而我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像我通过一之濑枫得知了相马一希“隐退”一事是因为一之濑和神龙寺凛空是好朋友一样。
未来,润董事是不是也会通过相乐光辉与安藤新一的朋友关系,及时掌握林高志的经营方针?
利益关系总是一环扣着一环,我甚至怀疑相乐光辉与安藤新一交好源头上还是为了润董事,因为:零斗才是相乐光辉交心交腹的挚友,唯一一个。
——但愿是我多心。
——但愿年轻人之间的友谊纯粹无私,与为了各自的上司无关。
我说:“你俩先走吧,一会我找润董事去喝粥。”
相乐光辉问:“社员食堂?”
“不不不。”我说,“我打算约润董事去神条春树代表经营的药膳料理屋坐坐。”
相乐光辉惊讶地叫了一声:“啊糟糕!之前我一直叫成‘神堂春树’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笑了,我想起了歌舞伎町曾经大为流行的一个段子,是一个香槟塔职人以自己的真实视角编写的:
神之食堂教会了我,胖子也能成为2000万player;
鲤鱼教会了我,两个玻璃水族箱都不会碎,帅就是正义;
台风教会了我,逆流之水从大阪放到新宿也能畅销;
镜花水月教会了我,比伪|钞更梦幻的是漫步“闲庭”的女人心;
国宝级制作人教会了我,朝营业店铺才是王道;
高高的森林教会了我,曲径通幽的牛郎讲塾也别有门道;
……
啊,真是神一般的大手牛郎集团!
啊,真是神一般的大手牛郎集团!
这个段子其实把in group的2位总执行董事和24名代表取缔役和他们旗下的当红牛郎都评论一遍。
神条春树的牛郎店里确实诞生了一名身材壮实却风趣幽默的2000万player;
我店里确实有两个“观赏品牛郎”,零斗和风间天丽;
跟神风凌同店的水上流也确实在歌舞伎町也有居高不下的人气;
花鸟风月店里的伪|钞事件的关键词确实离不开:樱庭纯、女人心;
donuts确实是一家鼎鼎有名的朝营业名店;
林高志(名字拆字:高高的森林里,住着一个有雄伟志向的野心家)确实一步一步摸出了“in塾”的运营门道。
相乐光辉招呼说:“新一君,走,我们去吃优恋吧的招牌汉堡!”
我提醒说:“你俩不要碰水烟,那东西对身体不好。”
安藤新一说:“我不抽烟。”
“谢谢恋代表!”
相乐光辉在门口朝我挥挥手。
在录制室外面等润董事的时候,我看见人事统括水咲臣和企划宣传统括小早川爱实,相互谈着什么从隔壁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恋君,那个小会议室里面没人吧?”水咲臣问。
“没人。”我说,“空着呢。”
“你知道十分钟之前七川春干了什么吧?他在主页发布了一个重磅招募新人牛郎的信息,说对这份工作感兴趣的人,只要参加一次宣讲会就可以拿到两万现金,不方便上京面试的人也无需担心,他会亲自去地方走动。”
水咲臣指了指手上的平板电脑,说:“这么一来之前我拟定的in group相关人事计划全盘倒塌了。”
爱实补充说:“连带着系列招聘海报和网页也全部推倒重来。”
我问:“七川先生这一招对业界影响很大吗?”
“已经不单只是钱的诱惑了,那种年间卖上第一的牛郎放下身价去乡下挖人的行为,本身就具备足够的话题性。”
水咲臣点开平板的页面,在七川春的动态下面,竟然还有不少人应募当他的司机。
爱实说:“七川春给司机开出了百万月薪,但是不签订D 集团的正社员合同,而是当月雇佣制。一个司机的报酬跟一个牛郎的工资相当,难怪七川敢盛气凌人地叫嚣:杂鱼店都去死!”
“我觉得不仅仅是我们in group,其他几家大手集团的人事宣传方针也是错的!比如说:拉着看版牛郎们的海报行驶的卡车,原本是想吸引新人的加入,结果却引来不少痛客;还有一些设置在地方的集团巨大看版,没准一点都招人待见……”水咲臣说。
我带着疑惑,“全盘推倒再做,来得及吗?”
“来不及也得抱着必死的觉悟去做。”水咲臣说,“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业绩好的牛郎留不住,有潜力的新人不肯来。”
最近七川春的炎上发言,几乎已经到了整个歌舞伎町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为之思虑周全对策的地步,真不知道是他无心,还是别人多心。
两天后的夜晚,林高志旗下店铺本店。
美笑子一来就直接进了超级贵宾室,专供客人与担当独处的豪华小房间。
她点了一瓶100万的香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玻璃杯内黄金色液体在灯光的衬托下发出闪亮的光芒。
林高志进来后的第一句话是:“美笑子,你不打算去指名樱庭纯吗?快了快了,执行役员候补这个役职……”
对林高志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美笑子放下玻璃杯,轻轻一笑说:“比起你们,他还欠点火候。”
林高志在美笑子身边坐下,才发现桌子上连一个多余的杯子都没有,就像是这个女人刻意避免跟他对酌似的。
林高志说:“你别看他现在一心往上爬,没准什么时候就跟企业家千金结婚了。”
美笑子知道对方话语的重点不在樱庭纯,说:“真遗憾,写入歌舞伎町爱情史册的实例in group还没有。”
林高志故意问:“当真是没有吗?”
美笑子拿另外两人举例,说:“星川爱子和风间天丽,或许能得到幸福。”
林高志没兴趣预测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爱情物语结局,转而说:“美笑子,你知道我真正想说的是谁和谁。”
“无论我多么深爱,都不可能真的得到他。”
“我发现我喜欢上美笑子了。”
“我原本以为整个in group最不可能跟客人动情的,就是林先生。”
“你错了,永远不会对客人动真情的是望月恋。”
“我这样的女人,配得到爱吗?配得到你的爱吗?”
“得到过凌波润七成真爱的女人,值得我付出一百倍的爱去追求。”
听到这句话美笑子笑了,将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
写那个《……教会了我》的段子时,我觉得蛮有趣的。
希望宝子们一样好心情,同乐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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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各司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