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斗休假期间，海外事务部一切工作，都交由黑田玲央社长的“亲信”——
神条春树代为统筹。
集团的职能部门主页第一时间做了说明和更新，春树代表的最新个人形象写真也刊载在了上面：
穿着正式的商务西装，面带微笑。
那个夹在左胸前面的海外事务部责任人的金色徽章，因为美工的后期特效而格外亮眼。
“我是哪根葱？我是两家牛郎店的经营者，黑田玲央社长的家臣之一：神条春树。”
“不要发那种一言不发的视频，卖弄自己可爱好歹也说句话！”
“去哪里旅游是各店铺内部的事情，用不着你评头论足。”
“人有不同的活法，in group有韩流风格的牛郎，少数人可以应对说韩语的客人。你喜欢凯吉集团八乙女星岚那种赚钱多又懂节俭的类型？你当然可以直接过去指名。八乙女为人生的不同阶段准备了相应数额的存折？那他可比在夜里独自熨烫钞票的东堂律社长睡的舒服。”
“海外客人没有相应折扣，但是有初回优待制度。”
神条春树刷刷刷地用各种外语回复着留言板上的问题，那种办事效率，把来海外事务部见习的新人万里东风看得目瞪口呆。
万里东风终于忍不住说：“春树先生，我给您倒杯茶！”
神条春树一秒都没有耽误手头的工作，头也没抬说道：“万里君，谢谢！”
茶水间里，万里东风给自己的大学同学打电话，“……太厉害！一目十行！脑子转的飞快……对一些不友好的留言也没跟那些很痛的人客气……”
“你在牛郎店见习，父母不生气吗？说那些人厉害……”
“拓马，你想错了。”万里东风说，“我见习的地方是in group本社的海外事务部，不是in group的任何店铺。”
拓马不屑地说：“那些人不都是些人渣吗？处于社会底层的废物才当牛郎！”
“店铺的从业员有什么背景我不知道，至少本社的役员和高管们都是有名的大学毕业的。”
“你真单纯，之前不是有个大学中退的NO.1牛郎被谣传成了东大毕业生吗？明明是上过‘东京的大学’而已。”
“拓马，那个NO.1牛郎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没关系，至少目前为止他是成功的。”万里东风说，“我们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身份和收入都远远不如他。”
“与其去跟那个NO.1牛郎把酒言欢，我还不如买本《水上流也格言集》给自己的人生提高志气呢！”拓马说，“特别是那句：面子？面子就是撕破给人看的！帅爆了，有没有？”
“你什么时候知道水上流也大前辈的？”
“别吃惊，人气女演员向井友梨花的经纪人小松亚茉，是我爸爸的远方亲戚。小松亚茉是牛郎豪德寺景吾的粉丝，友梨花迷上了凌波润。”
“你说的我都知道。”万里东风打断说。拓马的姓氏是小松。
“小松亚茉其实很自私，我们家不怎么跟她打交道。她表面上说是维护友梨花的声誉，其实全部是为了自己。牛郎这个职业我不感兴趣，也不想评论二人的优劣，我听说水上流也是唯一一个敢在凌波润面前不收敛的人，那种爽直的风格我佩服！”
“你说的《水上流也格言集》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拓马惊讶地说，“水上流也今天在个人主页上公开了出书的朗报，写着：某有名出版社当场就要了独家首发的版权！”
“诶？！”
“书的宣传标语就是那句：面子？面子就是撕破给人看的！”
万里东风端着泡好的茶走进办公室，刚放到桌子上，神条春树就交叉着双手靠在转椅上，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万里东风以为他是忙完了，在放松自己，但是观察到了一种正在深深思考的表情。
三分钟后，神条春树喝了一口茶，说：“万里君，这个留言你来处理！”
“是！”
万里东风高兴地应了一声。
这一个月以来的见习内容：他除了研习in group的历史和规章制度细则之外，就是熟悉海外事务部的要做的“社员应援”工作，包括协力混血出身的新人牛郎办理住民台帐卡和维系社员们和指名他们的海外女孩子们的关系。
还没有到达能回复留言、应对媒体和做翻译工作的地步。
万里东风收到了神条春树转给他留言，上面用中文写着：
谁都好，给我详细讲讲吧！关于担当和女性之间的足以载入牛郎历史的爱情故事：上条诚和佳菜子、枢木聪和坂口爱理、阳太和山口雅实、凌波润和美笑子。
——我哪有资格讲述他们的爱情物语。
万里东风心想。
“那个女孩子应该是个为数不多的中国资深牛郎迷。”神条春树说，“三年前润董事和美笑子的事情，很少有人在中国讨论过，知道的人不多。”
“也许她是因为‘凌波美咲’事件才忽然这么这么问的。”万里东风说。
“绝对不是。”神条春树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是牛郎的直觉。”
“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回复吗？”万里东风问。
“已经交给你了，万里君自己斟酌处理就好。”神条春树说，“记着，对方是个海外资深牛郎迷。”
“是！”
医院病房。
零斗坐在床上看书，外面传来两声敲门声，进来的是相乐光辉。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没带。”
相乐光辉把一个无病息灾的护身符放在零斗手里。
“谢谢，这个比什么都好。”零斗说。
“今天是星期四，nuts的定休日，今晚我留在这里陪零斗酱。”
周围没人的时候，相乐光辉用了亲昵的称呼而不叫前辈。
“整晚都陪我？”
“嗯。我知道的，每次夜里零斗酱下班回家，开门后漆黑一片，特别寂寞，所以宁愿留在办公室，不想回去。”
“拼命工作，就忘记了孤独。”
“我也是，希望人生中总要有一次，回家后灯是亮的，是有人在等我的。”
“你看，这是这是一个上新的小游戏，叫：杀死一只白兔。”零斗垂着眼帘看着手机屏幕，“我不怕死，但是我讨厌别人叫我去死。”
水商卖业界内有个说法，讨厌一个牛郎的时候，就去论坛里看的他的留言板。
这个小游戏最早是在一个叫做“担当诅咒笔记”的地下网站发布的，之后被不知名的人士截图转载到了零斗的个人帖子楼层里，瞬间就有不少人对号入座。
那个地下网站，黑底白字红色边框，毫无温度。
左侧的一栏是各类女性分享的自身与担当相处的日记，中间一栏只有一个橙底横线，提示语写着：把你怨恨的担当的源氏名写下来，只有你能够看见，请放心提交！
右侧一栏是全国牛郎集团的网页链接，封面则是对应集团当月度的NO.1牛郎近照，点击第一下会出现奇怪的音乐，点击第二下则进入对应的讨论板块，板块的置顶处有该集团的官网地址。
相乐光辉说：“我带了睡衣过来，今晚我们呆在一起。”
他坐在零斗身边，单手压着他的手机屏幕，深深地看着他，对他说：
“零斗酱的话，一定会没事的。”
“被跟拍和呈现的主角确实是跟厉害，但是也请你多留意节目的制作人和译制高管。”
神条春树回复完一个催更节目的留言，令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对方也回了两个字：“去死！”
神条春树倒吸一口冷气，资历丰富的他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双手在键盘上失去了知觉，僵硬地一动不动。
坐在他对面的万里东风自言自语地把自己的回复念了一遍：
“……润董事跟美笑子没办法形同陌路的，三年前是爱，现在是旧情。一目恍惚，这份情感才最难办。不要拿爱情简单地看待他俩，他俩的关系在此之上。”
“没事吧，春树代表？”
美川翼过去拍了拍神条春树肩膀。
“怎么了？”
万里东风条件反射似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没来得及保存的文字因为误触删除键而瞬间被清空。
就在万里东风要发出悲鸣的时候，神条春树对着空气说道：“那个词让我受了刺激。”
美川翼凑近，认真看了看电脑屏幕，鼠标指针正好停在“去死”那个词语上，“也是经常有这种的情况的，在她们的国家的语言表达里，‘去死’似乎也不是骂人的话。”
万里东风松开捂紧嘴巴的手，问：“但是在日本，说对方‘去死’就是欺凌吧？”
美川翼说：“没错，狠狠的来自对方的霸凌。”
神条春树转身，看美川翼一脸淡定的样子，问：“翼君似乎对这个词没感觉？”
美川翼说：“追未收款是难办的事情，特别是跨洋未收款，跟那些欠债的人沟通的时候，我被骂多了。”
万里东风问：“为什么挨骂的是翼先生？”
美川翼说：“谁都会认为金主欠债跑路，源头都是牛郎有错在先。比起曾经掏心窝爱过的担当，她们当然认为：自己之前没见过面、也没有付出过感情的——负责in group债务的美川翼应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