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
柳菀完全没想到楼二能直接让她付钱,大脑处理了一阵子这个直白的信息:“啊?”
“大哥给的黑卡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是被人拿掉了还是一时没找到。”楼嘉铭耸肩:“要是打给大哥他一定会骂我的——帮下忙啦学姐。”
“……”
柳菀的脸变幻莫测:“那你要还的。”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欠女孩子钱。”楼二笑容阳光灿烂:“谢谢学姐啦~一会儿一起下来玩,有好几个跟我一期的同学,我介绍给你啊。”
柳菀婉拒了这个邀请,楼二解决了麻烦也不纠缠,转身便离开了包房。看着柳菀不情不愿的脸,经理适时递上了一份账单,给柳菀过目。
123……456——7位数?!
“多少钱?!”
柳菀直接站起来:“你跟我说这个臭小子一晚上花出去八百多万?!”
“呃,柳小姐。”
经理瞄了一眼老板,耐心解释:“是这样的,其他的还好,主要楼少爷开了3瓶罗曼尼·康帝,其中两瓶是05年Batard-Montrachet产区,还有一瓶是1945年的特殊年份。其他的还有两桶云顶的私人桶威士忌和一桶无年份可蓝,但那都是我们老板的私人珍藏,应楼少爷强烈要求才开的。还有一瓶48年的格兰威特……”
柳菀的脸越听越白,只感觉手机账户里的人民币在持续不断地飞走。
“曹哥,抱歉,”柳菀也不用经理陈述酒有多贵多值得了,直接对曹文君回:“这个钱我出不了,我还是找他大哥来付账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
曹文君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小柳你还真是,你真是,还像之前一样那么节约。”
“我不是节约,我是单纯抠门。”柳菀面不改色,坚决拒绝给冤大头付账:“我本以为差不多一半的数,咬咬牙我出了也就出了,翻一倍我真受不了。他要装给全场买单这个大的,现在风光他风光了,钱也该他付了。”
听到柳菀的话,曹文君又是一阵狂笑,拿出纸巾擦擦眼泪。
“小柳,你跟我说实话,你是账户你真没这么多钱,还是你觉得给他楼二买单不值当?”
“曹哥,我不该跟说别人不好的,尤其这个楼二,他大哥以后还要合伙跟叔叔做生意。”
柳菀扁扁嘴:“你看曹哥,上一秒账都付不出,下一秒就又回去跟漂亮妹妹蹦迪,什么人啊这是。我看也就是曹哥你脾气好,换了别人早就把他扔出去了。”
“夸我呢?”曹文君喝了口水:“想让我给你打折?”
啧,被看穿了。
柳菀可怜巴巴:“曹哥,我真舍不得给他花那么多钱,而且我虽然说要还,可你看他这个样,我也要不回来——多少给我抹个零呗?”
曹文君江湖气重,没那么锱铢必较,有时候高兴了一挥手,免单也是常有的事。
说两句话少花点钱,柳菀太愿意了。
“你呀你呀,想帮你严叔叔搞关系,然后说两句好话让我帮你掏钱是吧。”
曹文君往后一靠:“换别的地方无所谓,这个店我是合伙开的,所以不能给你免单了。不过打折的确可以——那几瓶贵价的酒算我送给你的,剩下的,这个店一晚上的成本——我收你200个,不算宰你吧?”
这价格非常有诚意了,毕竟那几瓶酒就算单论成本打底都有400个。
“谢谢曹哥!”柳菀迅速定下这笔买卖,刷卡买单:“我就知道曹哥是个好人!”
钱刚付出没多久,柳菀手机立刻来了银行经理的电话,询问这笔钱是否是本人支付的。
“是我本人。”柳菀回电话的时候咬着牙:“我个人人身没有受到威胁,也没有被诈骗,是!我!自!愿!的!”
曹文君觉得今天晚上的节目更好笑了。
其实事情是很圆满的,但柳菀还是一副被吸干的模样。模特表演又上了一轮,曹文君笑够了,招招手让经理来吩咐了几句。没多久,来了一个高挑的年轻男人。那年轻男人眉眼深邃,五官英挺又不失精致柔和,穿着带亮片的演出服,整个人像个自带光环的明星。
经理介绍道:“他叫白晓,是今年刚毕业的舞蹈专业的学生。”
“好像就是你想走艺考考的那个学校毕业的。”曹文君对柳菀说:“你都说编得好,那的确是有点本事的。”
听到老板的话,白晓立刻立刻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敬了老板和客人后一饮而尽。
“谢谢小姐姐的喜欢,”白晓垂下头鞠躬:“太感谢了,真的太感谢了。”
白晓唯唯诺诺、经理垂首而立、曹文君恣意散漫。
似乎只有柳菀坐立难安。
好奇怪。
“只感谢吗?”曹文君问:“你今天晚上的工资都是她给你发的。”
闻言,白晓立刻懂了,拿起瓶子向柳菀敬酒:“谢谢老板,老板真是人美心善,我敬您!”
一瓶酒被年轻男人对瓶吹着,酒液肉眼可见地被灌进了喉咙,看得柳菀眼皮一跳,伸手想阻止。
曹文君一抬手:“这是规矩,谁来了都是一样的。”
柳菀的表情看着比刚刚刷卡的时候还难看,等白晓晕乎乎地出去了,柳菀坐着看了会儿手机。
“曹哥,我得走了。”
“再坐一会儿吧,吃点水果。”
曹文君看了看时间:“严总马上就到了。”
柳菀:???
“别怪我不讲义气,小柳。知道你在这儿不告诉严总,万一出点事,我担不起这个责任。”曹文君勾起嘴角:“这200万,就当你花钱买个教训吧。”
柳菀:惊恐.jpg
天杀的曹文君!
被保镖扭送出去的时候,柳菀也看到了一脸懵的宋菘。车窗降下来,严靖之扫了一眼,问宋菘有没有喝酒。没等宋菘回答,严靖之让司机去开宋菘的车,他们这辆换余朗开。
沉默,是一路上的主旋律。
到了家,余朗跟逃命一样地跑掉了,一句有用的消息也没给柳菀留。严靖之坐在沙发上,看柳菀贴墙站着,没有任何反应,倒了一杯柠檬水,喝完就回了房间。第二天,严靖之起了一个大早就出门了,也没给柳菀留早餐。
好在冰箱里还有冻着的包子、牛骨汤块、蔬菜和豆浆。
“太吓人了也。”
宋菘上来蹭饭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知道咱们出去的呢?家里有摄像头吗?”
问题余朗解答了。
朗月清风:【昨天晚上开去酒店路过了那里,老板看到玲娜贝儿车衣了,还说这么丑的车衣竟然还有第二个人要】
朗月清风:【后来路上他越想越不对,联系的曹总,问你在不在】
朗月清风:【然后下了三环又折回去的】
“……”
柳菀给宋菘看了微信:“你说你非换你那个车衣干什么,丑得他一下子就记住了。”
“你看你,又急。”宋菘打着哈欠:“咱假爹又没骂你。”
“没骂才有问题。”柳菀有些烦躁:“他一般有问题都直接找我说的。”
“啊对对对,管你才会骂你对吧。”宋菘顺着柳菀的话说:“万一咱假爹只是是在忙呢?”
“他不忙,他下午根本没有行程。”
柳菀有严靖之的行程表:“他就是单纯不想理我。”
严靖之的确不想理柳菀,他现在忧愁得很。
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着,严靖之面前,电脑屏幕上是蓝色问答网站某乎,手机屏幕上是红色软件小地瓜——据余朗说,这里是最能了解爱冲浪的大学生想法的地方。
某乎严靖之知道,很早期的时候还在上面提过问题,得到过非常专业的回答,严靖之对它很有好感。
小地瓜是柳菀爱刷爱用的,严靖之看到过,所以自己也下载了一个。
“其实还有一个虎扑,”余秘书又说:“但那边吧,有些癖好有点严重,不建议您去那儿。”
严靖之不太明白余朗的欲言又止,但余朗是个很靠谱的boy,严靖之就没去下。
今天早上,严靖之在早会前分别在某乎和小地瓜上提了问。
【为什么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会去夜店?】
【女孩儿今年刚毕业,学校和专业都很好,性格一直乖巧温顺,大学四年从来没有去过乱七八糟的地方。她有一个闺蜜,性格很跳脱,在美国读美本,最近刚回来,立刻就带着她去夜店玩了。一晚上花了不少钱,银行特意打电话来向我核实,还以为是盗刷或者被威胁。】
【想问的是,她为什么会忽然会这样做,动机是什么?】
一个上午过去,严靖之回来一看,发现两个平台都有了许许多多的回答。
某乎有一些是完全发泄性质的评论,全是污言秽语不说,还开始了人身攻击。严靖之默默点了举报,从高赞开始看起。
最高赞是这样的:
【题主好,看您提问想必是女孩儿长辈,恰好我是银行行业,不得不提醒您一句。
银行特意打电话来核实,说明您是银行重点关照的客户,私行门槛应该是有的。按照我们的相关制度,她的消费绝对不符合平时的习惯。
您最好还是问清楚她钱花在哪儿了吧。】
严靖之皱眉,看了下评论:
【一看就是点了模子哥。(狗头.jpg)】
【“花了不少钱”,完蛋了,好好的白富美要被黄毛拐走了。】
【我问一下,花多少钱才会被银行打电话核实啊?】
……
某乎看得严靖之很窝火,他换了小地瓜。
右上角红点已经是99 ,下面的评论更是看得他心塞。
有为闺蜜叫屈的:
【“性格温顺乖巧。”闺蜜:欲言又止.jpg】
【不是我要是闺蜜我要气死了啊,大学毕业了那么大个活人我能绑着她去吗?】
【闺蜜天降一口巨锅,从此腰间盘再也没好过。】
……
有@闺蜜让闺蜜带自己去的:
【@广州油光水滑双马尾 ,宝宝广州有没有这种地方呀?】
【诡秘这是我给你报的网课@猛踹瘸子那只好腿】
……
还有和某乎回答异曲同工的:
【花多少啊银行都打电话来了?银行还能管你这个吗?】
【这么说吧,上次我开夜店的朋友遇到个富婆,给他开了香槟塔,10万,银行都没打电话来。】
【怕是被模子忽悠了点了好多酒。】
手指扣在桌面上,严靖之翻完了回答,中午饭都没心情吃。
想了半天,他微信问了曹文君一句话。
【昨天晚上有模特陪她?】
曹文君过了半晌才回他。
【刚醒。】
【放心,他们规矩得很,话都没说几句,她一进来我的人就看着呢。】
【之前你不让小柳走艺考,她是不是还跟你生气来着。我还特意找了那学校毕业的学生,让她见识下社会的残酷。】
严靖之闭了闭眼睛。
【谢了,下次请你喝酒。】
靠在椅背上,严靖之看到电脑屏幕旁那支香水油。
浓绿色的液体静静地躺在水晶瓶中,在阳光下闪烁着琥珀的色泽。
两个平台也都有一些其他的回答。
【家里管得太严了,透口气吧。】
【我要是妹妹我真的会很窒息,一直很乖偶尔和闺蜜出去玩,就算花了点钱,至于被挂在网上审判吗。】
【说真的,模子哥虽然要钱,但真的会哄我开心。】
【真是担心妹妹,提问就是一副控制欲很强的样子,线下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教训。】
……
“余朗,我管柳菀是不是管太多了?”
下午开会前,严靖之问。
余秘书脑子转得飞快。
“我觉得您是为了保护好小柳,每次也都是从她的角度出发的,不能说是管。小柳也是知道您心意是好的,所以她也不会觉得您管得多。”余朗迅速组织答案:“小柳已经长大了,都大学毕业了,是个大活人,有嘴又有腿的,她不高兴早就跑了。”
余朗的回答是很鸡贼的,根本没回答是或者不是。
一般这种回答,就是很温和地肯定题面了。
严靖之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算了,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吧。
就像余朗说的。
她长大了。
柳菀:后悔,反正就是后悔。
严总:家里小孩开始点模子了,求助,在线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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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