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一个人啊?”男人满身酒气,眼神浑浊地盯着她,“陪哥哥喝两杯怎么样?”
宋苋旧脸色明显的显露出厌恶,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想躲开,可男人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别跑啊,”男人笑得猥琐,“哥哥有钱,陪我……”
“放开。”宋苋旧皱紧了眉头,“一次机会。”
男人笑的贼兮兮:“一次?一次就一次,小美人。我们快去吧……”
宋苋旧:“……”
她最烦的便是有人在她很烦躁的时候出现,不管是谁。
宋苋旧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地面,扫视着。
旁边的垃圾桶旁边有一块砖头,宋苋旧思考一瞬猛地挣脱男人的手,冲过去拿起砖头,朝着男人的头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男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头上流出来,染红了地面。
宋苋旧手里还握着砖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地上的男人,拿着砖头的手紧了几分。
“真该死。”她喃喃自语,扔下砖头后,便开始擦拭着手里的鲜血。
随之,她走时,将砖头丢到了一边。
还真是可惜了。此处没有监控呢。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要一直走,要远离这里。
路上的行人在看到她浑身都是血的这一幕时,尖叫着躲开,有人拿出手机报警。
可宋苋旧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般,一直往前走。
她只知道,她要找到孙之忻,找到这个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而此时的孙之忻,正在剧组里焦头烂额。早上她收到谢凝发来的消息,里面是宋苋旧的病历和几张模糊的照片,还有一句话:“离她远点,她是个疯子,会杀了你的。她乖乖的时候只是没有发病,一旦发病,你就算不死也会落个重伤。”
孙之忻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可当她回到家,看到空荡荡的屋子,看到茶几上没吃完的草莓已经蔫了,才意识到宋苋旧可能真的出事了。
明明说好了的,将人交给她……
怎么就开始临时反水了呢?!
她疯狂地给谢凝打电话,可谢凝一直不接。
她又给宋苋旧打电话,电话却关机了。
就在这时,剧组的制片人找到她,脸色凝重地说:“孙之忻,你看看这个。”制片人递给她一个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热搜——#小配角孙之忻与精神病人交往#,下面配着宋苋旧的照片,还有一些捕风捉影的评论:“难怪她一直不火,原来人品这么差”“居然跟疯子玩,不怕被砍吗”“这种人就该滚出娱乐圈”。
孙之忻看着这些评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想解释,想告诉所有人宋苋旧不是那样的人,可她连宋苋旧在哪里都不知道。
导演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忻啊,现在舆论对我们很不利,投资方那边要求换掉你,你……”
“我不换!”孙之忻打断导演的话,“目前这部剧已经快演完了,要是就这样放弃了,崔律师前功尽弃了吗!”
“我还有些事,先回去了导演。明日我还会照常来的,一些误会我也会出面解释清楚的!”
她拿出手机,开始给所有认识的人发消息,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宋苋旧。她甚至跑到警察局,报了失踪案,可警察说没有证据证明宋苋旧是被绑架,只能先备案。
接下来的几天,孙之忻每天都在找宋苋旧。
她去了她们一起去过的超市,去了宋苋旧曾经待过的地下室附近,甚至去了郊外的废弃工厂。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嘴唇干裂,整个人瘦了一圈。剧组那边已经正式通知她被换掉了,经纪公司也发来消息,说如果她再继续“胡闹”,就要跟她解约。
可孙之忻不在乎,公司提出解约,她是不需要赔付违约金的,所以,她不怕。
她只知道,宋苋旧现在可能很害怕,很无助,她必须找到她。
直到第五天晚上,孙之忻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废弃工厂,快来,她在这里。”
孙之忻来不及多想,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她打车到废弃工厂门口,夜色里,工厂的轮廓像一头巨大的怪兽,阴森恐怖。
“苋旧!”孙之忻喊着宋苋旧的名字,走进工厂。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破损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点点往前走。
“之忻……”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孙之忻跑过去,看到宋苋旧蜷缩在地上,身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头发凌乱,眼神空洞。
“苋旧!”孙之忻蹲下来,把她抱在怀里,“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宋苋旧感受到熟悉的温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之忻,我好像闯祸了……”她紧紧抱着孙之忻,声音装着颤抖,“我好像杀了人……”
孙之忻的心一沉,她已经从新闻上看到了那个男人的消息。
男人被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苋旧,”孙之忻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们是正当防卫,更何况还是那人喝醉了酒率先挑事。不会有事的。”安抚着,“我们去自首好不好?”
宋苋旧猛地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不要自首。”
孙之忻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可她知道,跑是没用的。“苋旧,听话,”她擦了擦宋苋旧的眼泪,“自首是唯一的办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而且,你也不一定会被关起来。相信我好不好?”
宋苋旧看着孙之忻认真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她知道,孙之忻不会骗她。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工厂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红色的警灯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晃来晃去。宋苋旧被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孙之忻的手。
“别怕,有我在。”孙之忻握紧她的手,一步步朝着工厂门口走去。
警察看到她们,立刻围了上来。“宋苋旧,你涉嫌故意杀人,跟我们走一趟。”一个警察拿出手铐,走向宋苋旧。
宋苋旧看着手铐,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可她没有挣扎。她转头看着孙之忻,眼泪又掉了下来:“之忻,我有点怕。”
“会,”孙之忻的声音哽咽,“我每天都会来看你,我会等你出来。”
宋苋旧被警察带上警车,车窗外,孙之忻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
宋苋旧靠在车窗上,眼泪无声地流着。她想起孙之忻给她吹头发的样子,想起两人一起吃青菜面的样子,想起孙之忻说“你是我的人”的样子。那些画面,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
而孙之忻站在原地,看着警车消失在夜色里,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她知道,宋苋旧这一去,可能要很久才能出来。而她自己,也因为这件事,彻底断送了演艺生涯。经纪公司跟她解约了,以前认识的人都躲着她,网上的骂声越来越难听。
可她不后悔。她只是觉得,对不起宋苋旧。如果她当初能早点找到宋苋旧,如果她能保护好宋苋旧,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孙之忻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
她每天都会去监狱看宋苋旧,给她带她喜欢吃的草莓,跟她讲外面的事情。宋苋旧在监狱里很配合治疗,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她总是跟孙之忻说:“之忻,等我出去了,我们还住以前的小公寓好不好?我给你做饭,给你吹头发。”
孙之忻总是笑着点头:“好,我们还住以前的小公寓。”
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半年后,孙之忻收到监狱发来的消息,说宋苋旧的病情突然恶化,出现了严重的幻觉,已经被转到了精神病院。
孙之忻立刻赶到精神病院。宋苋旧被关在单独的病房里,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孙之忻走进去,喊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反应。
“苋旧,我是之忻啊。”孙之忻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宋苋旧的手很凉,没有一点温度。
过了很久,宋苋旧才缓缓转过头,看着孙之忻,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孙之忻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知道,宋苋旧可能再也记不起她了。
从那以后,孙之忻还是每天都来看宋苋旧。她给她讲她们以前的事情,给她唱她喜欢听的歌,可宋苋旧再也没有认出她。有时候,宋苋旧会突然对着空气说话,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在跟一个不存在的人聊天。
孙之忻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疼得无以复加。她知道,宋苋旧的心里,可能还活在那个有她的梦里。而她自己,也只能在这个现实里,守着那个破碎的梦,一天天过下去。
又过了一年,宋苋旧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很少吃东西,也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在睡觉。医生说,她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孙之忻坐在宋苋旧的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说:“苋旧,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穿着酒红色的晚礼服,头发是银白色的,特别好看。你还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你我叫孙之忻,子孙的孙,问之的之,忻州的忻。”
宋苋旧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手也渐渐失去了力气。
孙之忻看着她,眼泪无声地流着。她知道,宋苋旧要走了,要去那个没有痛苦的世界了。
“苋旧,”孙之忻在她耳边轻声说,“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