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立马蹲下身询问那孩子糖果是从哪里来的。
孩子握紧手里的糖果，对着帮自己夺回糖果的小哥哥笑的一脸阳光灿烂：“这两颗是初白哥哥和小月姐姐给我的！”
“那他们的糖又是谁给的呢？”
秦衍循循善诱道。
“当然是院长姐姐啦！大哥哥，我跟你说啊，院长姐姐人可好了，每天都会给我们糖吃，但她说怕我们糖吃多了得蛀牙，所以每天只给我们两颗糖，小月姐姐和初白哥哥把他们的糖分给了我，不过我的糖刚刚差点被抢走。”
说到这里，小孩子用幽怨的目光看向刚才想要抢他糖并且付出行动的韩零。
韩零假装看不见那小孩的眼神。
秦衍的关注点却在糖吃多了得蛀牙，想到天天吃糖，把糖当主食的zero并没有长蛀牙。
“幸好哥哥你帮我抢了回来。”
在小孩心里，秦衍已经成为了大英雄。
“你们院长姐姐打过你们吗？”
此话一出，立即遭到了小孩的反驳。
“才没有呢，院长姐姐人那么好，长的又漂亮，才不会打我们呢！她只是脾气暴一点。哥哥，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不许你说我们的院长姐姐的坏话。”
漂亮？
秦衍想起贾善美的吊死鬼妆容，不敢苟同，有些怀疑他和小朋友说的是同一个人嘛。
“小朋友，你们的院长叫贾善美对吧？”
秦衍确认了一遍名字。
“对呀，我们的院长是善美姐姐。”
“嗯，那是我认错人了，你们的院长姐姐确实是个好人，谢谢你，小朋友。”
“不客气，漂亮哥哥。”
小孩子拽了拽秦衍的衣角，秦衍低头看了一眼，小孩子貌似要和他说什么，秦衍半蹲下来，小孩子凑到秦衍耳边悄悄说：“漂亮哥哥，你最好离那边那个哥哥远一点，他抢小孩子的糖果，是个坏蛋。”
小孩子说话的时候，还偷偷观察韩零，防止被他听到。
秦衍忍俊不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孩子的头，解释着：“那个哥哥不是坏人，他只是太爱吃糖了。”
“那坏哥哥不会自己去买吗，为什么要抢我的。”
秦衍眼球一转，看了眼韩零的方向，瞳孔里闪烁着笑意，低头对小孩耳语：“从我认识那个哥哥开始他吃糖从来不用钱买，你知道吗那个哥哥小时候和你一样爱吃糖。”
哥哥小时候爱吃糖，哥哥不用钱买糖，哥哥的糖都是偷、抢的。
小孩子皱巴着一张小脸，思考着秦衍的话，脑补了一部韩零小时候家里困难，吃不起糖只能抢别人糖吃的故事，脑补完后看着韩零的眼神也带了些怜悯，闷闷开口，“好吧，漂亮哥哥再见。”
小孩子往秦衍手里塞了颗糖。
“嗯，再见。”
秦衍站起身，微笑着。
他可没有说谎，自从zero和他认识以来吃糖没有用钱买过，都是自己一箱一箱给他送，小时候的zero也确实爱吃糖。
小孩子经过韩零的时候也往韩零手里塞了个东西，并增之一句：“抢小孩子糖果吃的贪吃哥哥，再见。”
小孩子说完跑开了。
“贪吃哥哥？什么鬼，你是漂亮哥哥，我就是贪吃哥哥，现在的小孩子真是……”
韩零边说边看向手心，里面躺着两颗糖，一颗橙子味的，一颗刚才被他打开过的草莓味的。
韩零到嘴边的抱怨话立马翻滚一圈，再说出来变成了“真是怪可爱的。”
说完，便宜拆开一颗放进嘴里，另一颗踹进兜里。
秦衍：……
呵，男人。
他们刚到福利院的时候，傅玖给秦衍发来条消息，说她们在保洁服面检测出了糖果的成分，应该是融化后的水果糖。
他们只要把手里的糖拿回去检验是否出自同一厂家，贾善美扮成保洁的事便可以坐实。
如果贾善美是假保洁，他们所检测出的结果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贾善美作为院长，又是爱美的女性，买当下热门的JOJO家元气森林香水是很正常的事。
保洁服上沾有糖果气味，她确实带了糖，但不是她爱吃糖，而是她经常把糖分给孩子们，因此会在口袋里习惯地装上几颗水果糖。
现在天气炎热，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外面又套着厚重的保洁服，过高的温度，使得口袋里的糖果融化从而沾到衣服上。
他们昨天来找贾善美时，她刚涂完指甲油，空气中尽是它刺鼻的味道，但秦衍还是在空气中闻到了其他味道，很有可能是贾善美为了掩盖那味道而去抹指甲油。
秦衍和韩零为此偷偷溜进院长办公室，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他们带着物证手套在里面翻箱倒柜。
现在的贾善美应该在林天松的葬礼现场帮忙布置，他们两人分手的事情还没有告诉林天松的母亲，作为林天松的女朋友，她理应操办。
秦衍靠在办公桌上，看到桌子上被反扣过去的相框，拿了起来，上面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姿色不错，气质也好，她穿着昨天贾善美的同款裙子对着镜头笑。
她就是贾善美，这是秦衍的出的结论。
从五官轮廓来看，是素颜的她，原来贾善美卸妆后是这样的。挺好看一女的，非化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很好看吗，这是秦衍所不能理解的。
秦衍不理解归不理解没有忘记拍照留作证据。
“Q，香水找到了。”
韩零手里拿着那瓶元气森林的香水，秦衍凑近轻嗅，就是这个味道。
秦衍提取一点香水装入小瓷瓶中，和韩零离开院长办公室，在凉亭里坐下。
“zero，把电脑拿出来，调出酒店监控视频。”
接收到指令的韩零当即行动起来，凭借着和秦衍的脑波共振调出了假保洁那段。
“暂停，放大。”
假保洁的脸被放大，不愧是五星级酒店，监控拍的就是清楚，放大后看的依旧清晰，虽然假保洁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但在某段时间里还是放松了警惕，在监控的加持下，更容易辨认身份。
画面暂停住，上面的女人刘海被撩上去，露出漂亮的眼睛，口罩被她往下拽了拽，几乎看见了小半张脸，他们将这张照片与素颜的贾善美做了对比，相似度百分之九十。
“喂！”
秦衍的电话在这时候响起，是王士成打来的。
“哦，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嗯，好的王叔，待会见。”
“怎么了？”
韩零收起电脑，将嘴里那颗糖果咬碎，橘子酸甜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
“现在要赶去教堂了。”
“参加那个大善人的葬礼？”
“嗯。”
秦衍看了下时间，九点二十，还有四十分钟葬礼就要开始了。
“我可不喜欢他，看着太虚伪了。”
“哟，我们zero什么时候会看面相了。”
“刚学会的，要不给你看看？”
“那倒不用。话说回来你见过林天松？”
“没有见过，不过我看到过关于他的采访。”
“我也不喜欢他，但不喜欢我也得去，你要一起吗？如果不想去的话就先酒店等我吧？”
韩零拒绝了秦衍的提议。
“不，我和你一起去。”
“好。”
他们出了孤儿院就和靠在车身上的封铭碰面，封铭看上去不像是刚到，而是在专门等他们，不，是在专门等秦衍。
封铭身着黑色西装，车上放着白色菊花，答案很明显，他是来接他们去参加葬礼的。
秦衍很少见封铭穿这种类型的衣服，不由得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封铭走过来时快速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走吗？”
封铭问秦衍，秦衍尽量避开对视，因此没有看到封铭逐渐黯淡的眸光。
“走。”
封铭习惯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秦衍将车门关上，封铭疑惑地看过去，秦衍轻咳一声，解释道：“我跟zero坐后面。”
不等封铭开口，便钻进后座，韩零紧随其后钻进去，坐好后拉上车门，真是不给封铭一点机会，封铭的指尖停留在半空，慢慢收紧放回身侧，低头敛去心底所有思绪。
车里异常安静，韩零自上车起就戴上蓝牙耳机打起游戏，封铭在等着秦衍先开口，秦衍却一直看着窗外风景，对车里的人视若无睹。
秦衍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不懂自己的内心，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秦衍觉得现在的心很乱，只想躲着封铭，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静一静，也许这样他就会想通。
到达教堂只花了十几分钟，这得仰仗于封铭的车技，将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缩短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