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嘴皮子挺厉害啊。
秦衍心道。
“都闭嘴。”
闹剧看的差不多了，封铭示意身边的警察让嫌疑人安静下来。
“凶手也太不小心了，竟然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
秦衍伸了个懒腰，对着封铭兴致缺缺道。
“你说对吧，王明先生。”
秦衍笑着看向王明，让人想起一个词，叫做：笑里藏刀。
秦衍的一句话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到王明的身上。
王明明显一愣，似乎很惊讶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他指着自己，疑惑问道：“你在说我是凶手吗？”
“难道不是吗？”
秦衍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状似无意地问道，因为语气太过平淡，谁也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王明回以一个温和的微笑：“小朋友，说话要讲证据。”
“我9:10去的厕所，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包间里面，老胡是9：50遇害的，我怎么动手？从二楼射杀的距离未免太远，我又如何能保证准确射击到他。”
“你怎么知道凶手是从二楼射击的？”
秦衍皮笑肉不笑。
关于射杀的位置他们并没有透露给大众。
王明表情一僵：“……当然是我猜的，我觉得凶手再怎么傻也不会在一楼大厅埋伏吧，毕竟人来人往的。”
“王明先生猜的倒挺准。”
秦衍看似勉强接受王明的说辞，并没有急着反驳他。
秦衍：“听说你们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停电了？”
王明：“对。”
秦衍：“时间。”
王薇：“我记得是9：40左右，不过……”
秦衍：“胡峰当时不在场。”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张弛懒懒散散地开口：“对，当时胡峰接到一条短信便出去了，脸色惨白。”
在警察的控制下，他也不再闹了。
“停电的时候一片漆黑，你们中间要是有人趁乱跑出去射击他也不无可能。”
秦衍眼神淡薄地盯着王明，王明不屑于与小朋友争辩。
“小朋友，很晚了，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赶紧回家吧。”
胡峰话中带着嘲讽意味，秦衍只是微微一笑：“叔叔，我成年了，还有，请不要转移话题哦。”
“好，就算是我射杀的胡峰，那么我又是如何在黑暗中看清他的位置并开枪射击的，胡峰死的时候不是停电了吗，任谁也没有办法在那种情况下精准射击吧？”
王明条理清晰，头脑清醒，并没有因为秦衍的问话而紧张地失去理智。
“对呀，那么黑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准确锁定胡峰位置吧。”
“他们不会是想随便抓个替死鬼吧。”
“说不准呢，为了完成业绩。”
大学同学们窃窃私语起来。
王明转了转眼球，对着这群警察中的领头人封铭说道：“警官，您就允许这么个小屁孩在现场捣乱吗？”
他转身的时候，眼镜经灯光反射的光亮让秦衍眼神一亮。
封铭听到王明对秦衍的称呼，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王明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封铭身边的副官默默远离了封铭。
完了完了，老大生气了。
秦衍把手置于封铭手背上，轻轻拍了下他，封铭收回视线。
秦衍对于小屁孩的称呼并不生气，毕竟不是第一次被人叫，已经习惯了，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推理。
“因为凶手他有办法确定死者的位置，只需要借助一个小小的道具。”
秦衍拿出手里握着的东西，一个透明塑料密封袋中装着一根棉签，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粉末。
“这是我从死者身上采集到的夜光粉，凶手是借助它才看清死者位置的。”
秦衍在监控中发现，黑暗中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在监控下尚且清晰，现实里更甚，加上当时停电，人员慌乱，没多少人会注意到黑暗中的细小光点，凶手就是靠它确定死者位置的。
他还在会馆里找到一枚弹壳，但在其他群众的证词中凶手当时开了两枪，他们听到了两声枪响，可现场只有一枚弹壳，另一枚是被凶手带走了吗。
这座会所极其尊重客人的**，所以监控采用的是没有声音的类型。
秦衍在察看时，视频中的某个时间段里，亮光不再移动，应该是死者一直待在那个地方。
凶手极大可能是那个时间段开的枪。
可如果是那个时候开枪，凶手怎么能保证自己不误伤别人。
这是当时秦衍一直想不明白的，但是现在他想明白了。
“夜光粉，这算证据，你怕不是在逗我吧？”
这个貌似并没有说服力。
秦衍勾唇一笑，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包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惊喜的是，黑暗中的某处，散发出微弱的亮光，未待众人看清楚，房间里的照明设备突然恢复好。
“啊！”
突然的亮光刺激到眼球，大家都下意识遮挡住眼睛，待适应了亮光后，定睛一看，秦衍一手抓着王明手臂，一手压着他的肩膀，将人以擒拿的姿势制服。
“藏什么？荧光粉可不好弄下去。”
众人明白过来，刚才的亮光来自王明。
“夜光粉不是为了更好地射击，而是为了让你确定死者的基本方位，二楼楼梯处是监控死角，无法拍摄到你的身影，所以你隐藏在那里当你的射击地点。
随后，你对会馆的电路做了点小手脚，让它在某个时间跳闸停电，你在停电期间溜出包间，并在停电的前几分钟设法把胡峰叫出去，因为你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身上的夜光粉。
影响我判断的是那两声枪响，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明明有两声枪响，在现场只找到了一枚弹壳。”
秦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旁边警员制服住王明，秦衍边回复手机里的消息边推理。
“其实你只开了一枪，另外一声枪响是你事先准备好的手机录音。
胡峰真正的遇害时间也并不是停电的时候，而是来电的瞬间。
听到枪响，大厅里的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奔跑躲藏起来，这个时候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胡峰身上的荧光粉。
在慌乱中，他被人群挤开。
作为胡峰的死党，你知道他有个弱点，他怕黑，每次停电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躲到远离人群的墙角位置，只有那里才会让他有安全感。
利用这个弱点，当时离他最近的只有大厅的扶手位置，所以他一定会走到你计划好的位置，在来电的瞬间，利用光亮顺利射杀他。”
“警官，老胡是被枪杀的，我可不会开枪，更别提一枪爆头了。”
秦衍握住王明的右手，笑眯眯着：“王先生手上茧子可不少，特警大队里经常摸枪的那些人的手茧子分布跟王明先生的差不多。”
封铭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和虎口，手茧也不是特别多吧。
“我们还查到王明先生和胡峰先生是射击俱乐部的常客呢。
王明先生真的不会开枪吗？”
反问句被他说成肯定句。
“我会开枪又如何，证据呢？”
王明仍旧在赴死抵抗，不见棺材不落泪。
秦衍手指停留在聊天界面，打下“谢谢”两个字便收起手机，对着身旁的封铭耳语一句，封铭点头招呼过陈尧，下达了命令。
“王明先生开枪时没有注意防护措施吧，即使你戴了手套，防止指纹沾在枪上，但是开枪时飞溅出来的残渣会停留在你的裤脚和鞋子上，你没时间去替换吧。只需要检验下你的鞋子和裤脚上是否有硝烟反应，就可以断定你是不是凶手了。”
“就算如此，就算真的从我身上查出硝烟反应，那动机呢，我的动机是什么？我有什么理由杀害老胡，我可是他最好的朋友，你根本就是胡说。”
“古月，”
秦衍微抬眼皮，淡淡开口。
“是你喜欢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