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错吧?定海仙尊要和沈仙尊切磋?”
“可是,我记得沈仙尊不是对剑术无感不怎么钻研的吗?”
“是啊,沈仙尊最有造化的乃是炼丹术,剑术方面……还真没听过啊。”
“定海仙尊此举定是颇有深意,说不准沈仙尊是一直在藏着自己的实力呢?”
沈云舟微微一笑:“定海仙尊你也听到了,本尊不善剑术,你同我打也没什么意思。”
定海仙尊洛阳道:“本尊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教出的弟子,能打败我的徒儿。话不多说,你到底上不上来?”
“不上。”沈云舟答的十分干脆,“上了也打不过,我何必自讨苦吃呢?”
容墨忍俊不禁。
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能把不应战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洛阳凝眉:“本尊不过元婴中期的修为,沈仙尊乃是半步化神,超了本尊近两个小境界,这样沈仙尊也不敢应战么?”
沈云舟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不错。”
洛阳握紧剑柄:“你……”
“定海仙尊。”江岚走过来,温和道:“沈师弟确实许久不曾碰过剑,定海仙尊若是想与我宗切磋,不妨换个更合适的人选。”
洛阳的眉眼泛着冷意:“开个条件吧,怎样仙尊才肯应战?”
咋了,这是非他不可了?
这人还真是死性子。
“开条件的话,得看前辈给不给得起了。”有人说话了。
沈云舟回头,说话的人正是容墨。
洛阳冷哼:“但说无妨。”
说什么说什么?尊重一下当事人好不好!他还什么都没答应呢。
容墨话中带了点笑意:“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要一颗解忧果。”
解忧果只结于忘忧树上,而忘忧树又只生长于相思泉旁。所以修真界大大小小几千个宗门仅有天垣宗拥有着一颗解忧树。
天垣宗弟子们纷纷耳语。
洛阳扎实地愣了一下,笑声朗朗:“你这个小辈倒是实在,也挺了解我们天垣宗,好,我答应了。”
容墨眨眨眼:“那就多谢前辈了。”
那位白衣仙尊就这样被俩人略去了。
沈云舟忍无可忍,一把拧过容墨后颈上的软肉。他登时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道出个所以然来。
这小孩又在卖乖了,撇着嘴可怜兮兮道:“痛痛痛,师尊,师尊你轻点……”
这次回去他非得好好教训这个欺师灭祖的小兔崽子,现在居然敢骑到他头上来了。
果真一天不打,便要上房揭瓦。
洛阳抚着自己的剑鞘,笑道:“沈仙尊,你的徒弟都发话了,你是打还是不打?”
不打吧,这俩人连交易都谈好了,他现在再来撕约,撕的可就相当于是北冥宗的脸面了。
打吧,他是真打不过这人啊。定海仙尊是个什么存在,他在剑术上的造化地位能与原主的炼丹术相媲美,否则他方才为何抵死都不上去。
“师尊,又不是非得打赢。”容墨在一旁心虚地小声提醒,“打不过还可以跑嘛。”
洛阳仍等着对方的答复,并不予催促。
沈云舟哀叹,在小孩的脑门上给了一掌后,迈着视死如归的步伐上了台。
只听过师尊出卖徒弟,哪有反过来徒弟把师尊给卖了的!
“啊啊啊,沈前辈真的应战了!”
“沈仙尊真的好美啊,我站沈仙尊!”
“那可是定海仙尊啊,沈仙尊既然敢应战,那定是有所准备了。”
嚯,准备个鬼。
准备挨揍还差不多。
洛阳缓缓拔剑,银光落刃:“沈仙尊可准备好了?”
沉冤出鞘,沈云舟清冷的脸庞映着剑光,云淡风轻地点点头。
定海仙尊的剑气刹那间厉如冬风,以排山倒海之势卷向另一边,就要吞没了沈仙尊。
沈仙尊还是没挪步,身影十分雅淡。
众弟子们屏息凝神。
剑气欲张开血盆大口。
白衣人则在剑气五米之外……选择了撒腿跑!
众人哗然。
洛阳提剑又是一击,再次被沈云舟躲过,他拧眉沉声道:“你跑什么?!”
沈云舟何其无辜:“打也打不过我还不能跑了吗?”
光影火星铺天盖地,欲封死对方的所有出路。但沈云舟如朵蒲公英般,哪儿都能飘,哪儿都能躲。
沈云舟偶尔挡下一两次灵力不是那么强的剑招,然后又是闪避。这样来来回回九次之多。
洛阳怒不可遏:“有本事你就给我一直跑下去!看谁捱得过谁!”
众人看明白了,这哪里是比剑啊,分明是在玩猫捉耗子嘛。
锦玲在一旁早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哈哈哈……不愧是师尊,这样不要脸的事也就只有师尊才做得出来了。”
星河嘴角僵硬,看着台上逃的不亦乐乎的师尊,也是在暗地忍着笑。
“这便是你不厚道了,定海仙尊。”沈云舟吃力地接下浩瀚一剑,“本尊自始至终可从未出过手,定海仙尊现在却招招指向本尊的要害,这是何意?”
洛阳咬紧牙关:“自然是为了逼你出手!”
沈云舟义正严辞:“本尊一向说到做到,说不出手就不出手!”
出手了铁定会被那人逮住破绽,然后惹来一顿好揍,他才没这么蠢。
定海仙尊这回算是开了眼界,活了这些年,他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倏地,沈云舟却猛地提剑硬生生吃下了定海仙尊四招凌厉的剑式,口中漫来些许咸腥。
这几招足足灌了对方六七成的灵力,倘若不是仗着这一身修为,沈云舟怕是早就一口凌霄血吐上天了。
该死的,这人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洛阳冷笑,哦?终于不跑了?
他赫然调转全身灵力,剑气坚韧,如影随形。
下一招交手后,其灵力的波动居然把最靠近决斗台的几位弟子振出场外。
江岚施法庇护下了那几位弟子。
洛阳被那股凶悍的灵力震的连连后退,灵剑刺地维持平衡。他猛然吐出一口殷红,眼角挂上血丝。
洛阳睁大了眼:“你……你这是……”
原本还是朗朗晴天,骤然间风起云涌。可怖的威压荡平了多余的剑气,把在场绝大多数弟子压的动弹不来,连抬起头都做不到。
这个感觉沈云舟再熟悉不过,从身体到元神,从内而外仿佛要被一股力量扯碎了。
还是江逾升先道:“宗主!沈师弟这是要突破了!”
众人闻言愣了。
眼下可不是突破的好时机,现在这里人多声杂,干扰重重。况且这还是短时间内连续突破两次,沈云舟的身体怕是要吃不消。
江岚扬手布下层层结界,裹护着内外所有弟子。这可是元婴跨入化神的突破灵场,极容易重伤到筑基期以下的弟子。
江逾升给沈云舟的两个金丹期弟子施加了防护后把他们拉了上去:“走,随我去助你们师父突破。”
容墨和星河随着江逾升艰难地靠近决斗台上袖袂翻飞的白衣人。
沈云舟飘飘欲坠,痛苦不堪:“师……师兄……”
“别说话,屏息凝神。”江逾升沉声,掌心金光忽明忽灭,“突破最忌心乱,你尽自己所能把散出的威压收回去。”
随后,三人在后方各输去一条灵力,以平复沈云舟体内沸腾暴走的真气。
对,再痛苦也得咬牙坚持。他可不想和原主一样当个修炼咸鱼,最后连自己的徒弟都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