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一嗓子把周围弟子的目光都喊了来。
这是近日来沈云舟第二次被小姑娘投怀送抱了。还差点被扑的站不稳,好在乖巧懂事的徒弟托住了他。
“恩人,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杳落呀。”淡淡的清香盈满了感官,女孩把懵逼的沈云舟又晃了几晃:“恩人你怎么不说话。”
其他姝人宗的弟子交耳了起来。
“杳落师姐抱着的是谁啊?”
“不知道,但是那相貌绝对是一等一的极品啊,天底下有几个男修有这番样貌的?”
“是啊,我……我现在想改入北冥宗还来得及吗?”
……
“你是谁?”容墨蹙眉把女孩拎到一旁,两手相交在前。
沈云舟点头重复着徒弟的话:“是啊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女孩宛如打霜的茄子般,随后安慰着自己,“没关系的,杳落记得恩人就行。”
江逾升:“你可看清了,你面前这位是定丹峰的沈仙尊。”
“那就对了呀,”杳落眼眸更亮了,“恩人说过你姓沈嘛。恩人卸了脸上的妆,更好看了呢!”
稀了个奇的,原主那妆造都快化成无脸男了,这你都认得出?
“沈仙尊?那是定丹峰的沈云舟?”
“沈仙尊那脂粉下的容颜,原来是这样动魄,怪不得要藏起来。”
“是啊,上回我和师尊碰到仙尊,仙尊还没这般惊艳吧。”
沈云舟扯着嘴角:“小姑娘可是认错了人?”
“人我可能会认错,”杳落诚实道,旋即指着沈云舟佩剑上的银穗,“但是恩人的东西我看的很清楚,你看。”
杳落也掏出了一条银穗,乍一看与沈云舟那条一般无二。
完了,定情信物都有了,这下想赖也赖不掉了。
而且这个定情信物似乎还真有那么点眼熟。
“那次恩人在九州把我从一只角兽手下救了以后,就给了我这个,还说往后会来找我的。”杳落似乎下一秒眼眶就要盛泪了,“可是我等了那么久,连个恩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容墨对自己的师尊抱以友好的笑容:“师尊,您要不要解释一下?否则这么多弟子看过来怕是也不好收场。”
徒弟摆明了是要置之不理准备看一场好戏。
江逾升过来解围:“那个,既然是师弟你的青梅竹……啊不是,那个受恩之人,还是先让人家把正事办了。待今天的切磋结束了你们再好好叙旧。”
沈云舟刚听到青梅二字就把江逾升的前襟抓过来,眼里尽是威胁之意。
杳落很懂事:“江仙尊说的对,那我晚些再来找恩人……找沈仙尊。”
女孩子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地走了。
容墨则一副灰溜溜的模样:“原来师尊已和那么多人私定了终身……”
“那么多人”是什么意思?
“私定终身”又是什么意思?
都没有的事!
“哎哎哎,给我打住。”沈云舟训斥他,“你不会说话就给我乖乖闭上嘴。”
“师尊敢做不敢当。”容墨不罢休,“一面跟别人定私情一边还要堵住徒弟的嘴。”
“好你个小兔崽子,你给为师站住。”沈云舟挽袖蓄着股灵力。
“师弟……冷静,孩子话,不能当真。”
“我教训自己的徒弟,师兄你别拦着。”
宗门剑会是北冥宗一直以来独有的传统,正是方才江逾升口中的切磋。
凡是大开宗门的时候,北冥宗都会有这样一场人人皆可参加的剑会。与不同宗门的人比剑切磋,才会更有进益。
一般都先是弟子们之间的切磋,再到各位长老和仙尊们。北冥宗作为东道主,一般都不会拒绝外宗长老们的挑战。
北冥宗这里最积极的自然是江岚江宗主的赤霄峰的内门弟子了,外宗当属木花宗和天垣宗这两大宗门上台的弟子较为多。
姝人宗则几乎没什么去,女弟子们善剑的不多,毕竟她们所佩的灵器很多甚至都不是剑。
容墨抱来好几个大浆果放在沈云舟前的石桌上,牵了牵他的衣袖:“师尊别生气,这些都是孝敬给师尊您的。”
算你识相。
沈云舟轻哼一声,拿起个甜丝丝的果子开啃。
看到决斗台上星河挺拔的身影,沈云舟睨了一眼容墨:“你师兄都上去了,你怎么不去?”
容墨笑笑:“弟子对剑术兴趣不大。”
沈云舟随口问:“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容墨答:“师尊对什么感兴趣,弟子就对什么感兴趣。”
沈云舟噎了一下,不以为意:“说的什么话,为师不吃这套。”
决斗台上弟子们分成好几批,分别在不同地方进行着切磋。
炼气期和筑基中期以下的弟子们之间的切磋往往都没什么看头,众人都把目光放在金丹期的那几场上。
“师尊师尊你快看,师兄上台了,到师兄了。”锦玲开心得把沈云舟晃的头晕目眩的。
决斗台上,两边都是金丹期前期的弟子。一边是定丹峰的星河,另一边是天垣宗的师从定海仙尊的嬴芮。
“师兄加油!”
“让他们看看北冥宗的厉害!”
呐喊的多是定丹峰的女孩子们。
早就听闻天垣宗尤其善修剑道,沈云舟也挺想见识见识的。
双方行礼打了个照面后,对方化作一道银光瞬间袭来。
星河忙拔剑抵挡,双方交上一招后同时退开。
这速度!
沈云舟把果子掐出了汁水,看来星河是碰上个强敌了。他之前同星河对过十来招,知道星河是什么水平。
双方持的都是上等灵剑,此刻剑鸣不绝,光华璀璨。
那人速度快的诡异,甚至于要赶上元婴期修士了。星河只能一边防守抵挡,一边寻找着能进攻的空隙。
光影交错,两人的剑法风格迥异。星河的剑法利落干净,反观嬴芮的剑法却古怪刁钻,让人完全摸不着轨迹。
“只防不攻,再这样你会输的。”嬴芮面无表情道。
星河不语。
两人胶着地打了近一刻钟。
星河呼吸逐渐急促,使出的剑影愈发滔天。一声惊雷却冷不防落下,他提剑堪堪挡下。
江岚见天雷落下,扬手在观望台等地布下结界,以免伤及旁人。
这佩剑召出的天雷自然威力极大,只是不知这一招会耗掉对方多少体能和灵力。
星河赌上一把,倏地拉近与对方的距离。两剑再次相撞,火光四溅。他却忽然转了攻势,使了另一套剑招。
星河忽然就变了打法,每一招都只使了半个动作,然后就快速变幻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剑招。
这随意拆招,打乱攻势的打法……
“铮——”
佩剑落地,表示这场胜负已决出。
这一场,星河拿下了。
嬴芮擦了嘴角血迹,再次行过礼。
他冷冷道:“比过这么多场,我还是头一回碰到你这种凌乱诡异的剑法。技不如人,我甘拜下风。”
星河回礼:“过奖,是我师尊教的好。”
沈云舟险些从石椅上骨碌下去,这孩子怎么好的不学净学坏的,就跟他对了那一次剑就被他给学过去了。
星河满额的细汗,喘着气下台走过来:“师尊。”
“嗯。”沈云舟作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你果然争气,为师没有看错你。”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给这个孩子一些嘉奖就够了。
星河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往后师尊若是空了能否多陪弟子练剑?弟子……想随师尊多勤修剑术。”
还来?
不是为师不想教。
但你这是误入歧途啊少年!
沈云舟悲愤地咬着果子,把星河随意糊弄过去后便看向了其他金丹期弟子的比试。
弟子之间的比试结束了,接下来该到诸位长老和仙尊们之间的切磋了。
各宗弟子们都兴奋不已,这等大能们之间竞技的大场面,做弟子的可是几年都看不到一回,今天终于能大饱一次眼福了。
天垣宗弟子们忽然让开了一条道,一位青衣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徐徐上台。
决斗台上落下一片沉寂。
男子悠悠开口:“方才是哪位弟子打败了我的徒儿嬴芮?”
星河拱手:“见过定海仙尊,正是晚辈。”
“你的师尊是……”男子目光锁定了星河旁边的白衣人,剑尖直指沈云舟:“还请这位仙尊上台来,本尊要同你切磋一场。”
那人一下就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啥???
沈云舟懵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