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窸窸窣窣落着雨,潮气顺着墙根侵透进来。
卧室里没开灯,偶有几缕光线顺着窗帘的缝隙透进来。
元初眼睫微颤,还是醒了。
屋子里静静的。兴许是雨天,笼子里的鹦鹉也不大爱叫,因此隔壁书房传来的诵经声就格外明显。
元初趿拉着拖鞋停在书房门口。书房里别的灯都关了,那个人只留了一盏台灯,他低头诵经的轮廓被暖黄的灯光晕得有些模糊。
桌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八个玩偶,各自端坐在属于自己的坐垫上,安静又祥和。
“你醒了。”念完最后一个字,桌台前的男人侧头看他,目光触及他的衣领时又烫到似的别过头,“锅里温着汤,你今天多吃点。”
元初醒时是带伤的,肩头至今都留着很明显齿印,导致姚允墨一直都良心难安。
元初笑笑,随意活动了一下肩膀,道:“那我可得尝尝小道长的手艺。”说完就转身去了厨房,只留下姚允墨一个人长舒一口气。
“嘿,你不对劲!”桌台上,立春突然开口,雨水见状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你今天背错了好几句。”谷雨一边拍拍裙子一边低头闷声说,“你不对劲。”
“我做了错事。”
春分深以为然,挑着眉点点头,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又被旁边的清明当头一棒按了下去。
“没用的东西。”是一直没开过口的立夏。
立夏很好看,明艳的像是小花神,但偏生长了一张臭脸,不笑的时候就感觉像是在生气。
“说得好!没用的东西,喜欢就上啊!怂包!”挣脱雨水的立春简直想打姚允墨两拳。
静默。
空气凝固。
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落在立春身上,惊蛰的蝎尾动了一下,无奈似的扭动身子背过去。
“看什么,你们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小满里反映的都是最根本真实的**。”
立春被盯得心虚,浑身不自在,支支吾吾半天又憋出一句:“你都,都那样了,哎呀,你知不知道啊?”
小脸通红。
台灯下姚允墨脸色猛地涨红,坦言道:“我确实不知道,因为当时我在另一段时间线上喝水……”厨房的炒菜声让他心烦意乱。
小满是个人面蚕身的肌肉猛男,听了这话当即就有点不高兴,啪嗒一下关掉台灯说:“没用的东西。”
“怎么把灯关了?”元初端了一盘菜出来,见书房黑漆漆的还有点疑惑。
动筷前姚允墨似乎下了某种决心,郑重其事道:“有空我带你上山吧,正好也有很久没回去看看了。”
灯光萦绕在他眉间,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愁雾。
元初突然福至心灵,挑挑眉道:“行啊,哪天去你提前说一声,我带点东西。”
书房里八个节气挤在书橱边向外探脑袋,吵吵嚷嚷的生怕外面听不见他们的动静。
一直到晚上,雨都没有停歇的迹象,元初干脆留了姚允墨住下。小满和立夏手挽手在阳台席地而坐,另外六个节气则是早早爬上了自己的坐垫安睡。
“你真要去啊?”小满突然拍了立夏一下。
立夏难得好心情,低头思索了一下,挑眉点点头,说:“我和她好歹算是好朋友,放心吧。”
小满顿住了,脑袋上好像出现了巨大的加载图案,许久才反应过来,问:“嗯?我俩说的是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