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安静，没人再说话。
深吸一口气，清新的冷空气抚平了焦躁的心。阳光正好，照得积雪明晃晃的刺眼。音音早就冲下车，打着转边跑边惊呼，还想拉着小溪跑，被无情拒绝。
方如吉搭着贺立的肩膀感叹道：“哇我竟然跑这么远的地方来了！”被贺立提醒带上墨镜：“不然回头眼睛疼。”
沿着栈道往前走，路过水波粼粼的湖泊，迎着光照现出不同的色彩，阳光到不了的地方却像块黑宝石。小溪略感疑惑地问道：“雪这么厚，为什么这个湖不结冰啊？”
“……”大家面面相觑。
苏曚一脸严肃：“这是个好问题！下次别问了！”被小溪戳了下腰眼，哈哈大笑着跑开了。
孔今在原宵身后不远处走着，幽幽冒出一句：“因为下面住着一群玄龟。”
“诶？真的吗？”原宵回头问。
“骗你的。”孔今挑了挑眉越过原宵先走了。
“……”
转过一个弯，眼前一亮。
远山如黛，连绵起伏。山顶覆盖着的白雪和缥缈的雾气纠结缠绕，与浓重的天空飘着的云团连成一片。湖面白茫茫一片，靠近岸边清扫出一块冰面，周边密密麻麻的脚印中，有几行延伸向湖中心。
原宵有些惋惜地说：“我们来得有些迟了，早一个月的话有很大的冰上活动场地。不过现在人少，也很好。”
音音迅速咔嚓几张照片发到群里，引发一串哀嚎。然后边往下冲边喊着：“啊！我来了！”
站在露出来的冰面之外，原宵笑看着几个人在上面滑来滑去，伸出脚尖轻轻碰了下打磨得光滑的冰面，深不见底、纹路纵横交错，一阵眩晕，迅速地收回脚来。
贺立抱臂并排站着，问道：“怎么不过去玩？”
“有会掉下去的错觉…”原宵又往后退了一步：“你呢？”
“这么幼稚，我才不去呢。”这傲娇的语气……
几个人已经往湖中心边跑边互扔雪球了，小溪缩着脖子被音音拉着跑，苏曚大呼小叫跟在后面追，岳司然笑着给她递团好的雪球。方如吉哼哧哼哧地堆了个丑巴巴的雪人，正在满意地打量。
“带你去湖中间走走？”孔今没有忽略原宵眼中的羡慕。
原宵下意识拒绝：“不了。贺立可以带我过去！”然后和贺立大眼瞪小眼。
“我最不喜欢水了！上岸等你们！”贺立迅速溜走。
在这待着也挺好的。
“那边一大片雪，没人踩过呢。”勾得原宵心里痒痒的，不知道是因为声音还是说的内容。
“走吧。”攥住孔今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这也没什么，原宵在心里劝说自己。
真的很好踩啊！一大片！没有脚印！
玩累了的一群人呼啦啦去吃手抓饭。空盘之后，音音捧着脸感叹：“呜呜，椒麻鸡太好吃了！羊排好香哦！为什么越城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手抓饭啊！我以后想吃手抓饭是不是只能再过来了啊？”
旅行这个事吧，对有的人来说，真的就只是为了那口正宗的吃食。
“附近有个滑雪场，待会我们去那。”贺立已经安排好了行程：“不会的举手，我看看要不要安排几个教练。”
看着举起来的四只手，贺立一拍手：“刚好！那不找教练了，不认识的也不自在。想学的就找人教，不想滑雪可以去玩雪圈什么的。”
方如吉挂起假笑道：“为什么就我一个男的？所以哪位有空教教我呢？”被贺立白了一眼：“你贺哥勉为其难的指点下你，别一副蠢样。”
音音星星眼看着小溪：“哇！小溪你好厉害！请受徒儿一拜！”
又逛了会消了消食，向滑雪场出发。车程二十分钟，如芒在背。
办好入住，贺立手一挥：“待会见！”
一进房间，明显憋了一路的苏曚箱子都没管，挽着原宵急急问道：“什么情况啊你俩？”
这要怎么说…原宵硬着头皮回答：“不就你听到的那样。”
苏曚看起来很纠结：“他对你有意思我们早知道，你怎么想的大概也能看出来。可是这发生了什么就吵架啦？哎也不是吵架，我看他下车时候还挺开心的。”苏曚停下努力捋思路。
现在换房间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本来我也没发现，还是贺立跟我说的，我回想了下才注意到这段时间小叔叔脸色沉得吓人！今早他拉开车门站那，给我吓一大跳！也没说一起来啊……”苏曚忧心忡忡，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忧：“我夹在最好的朋友和小叔叔之间，好难哦！”
……能别老说小叔叔吗？
“你就当我被他的脸晃晕了，短暂的喜欢了他一段时间。”原宵捏了捏眉心：“现在觉得不合适，当断则断。我去找音音她们啦，你去吗？”
“去去去！等我！”
...
晚上，正准备上床睡觉，敲门声响起。苏曚边走过去边念叨：“让我猜猜是谁~音音还是贺立还是然然呢~呃…小叔叔你还没睡啊…”
“去个地方，多穿点。苏曚你也去，把你家岳司然也叫上。我在门口等着。”孔今看着原宵，说完就把门带上了。
“？？”根本来不及拒绝。
白天热热闹闹的滑雪场空无一人。孔今对苏曚道：“你俩自己玩去。”留下不可思议却不敢吱声的苏曚，拉着原宵走上一座小山头。
理智与情感在交战。
“今天是二十三夜月。”
原宵没跟上思路：“什么？”
“一轮新月到下一轮新月之间，大概29.5天，是一个朔望月。从一个周期内的新月起算，到各种月相所经历的天数可以叫做月龄。7.4是上弦月，14.8是满月，22.2是下弦月。今天的月龄是23。当然，不是整数，但这不重要。”孔今抬头看着。 【《伴月共生》】
“阴历的日期就是对应的月龄吗？”原宵被勾起了兴趣。
“有些细微的偏差，不过也可以这样理解吧。”孔今笑了笑：“有个公式能算出来，想知道吗？”
“不要卖关子。”原宵瞥了他一眼。
低沉的嗓音娓娓道来，靠得很近：“现在的年份减去1903，得数乘以十一…再用减后的得数除以20，结果取前面的整数。好了，这两个数相加。”边说边在雪地上写：“还要加上月份，嗯，3。对了，1月2 月的话是要按前一年的13月14月计算的。再加上日期。我们来看看是多少啊…”
信息量有些大，原宵专心听着，没注意到声音越来越近。
“好了，接下来呢，需要减去30的倍数…看吧，23。”原宵抬起头正准备说话，就被孔今的一句“对不起”给砸蒙了，还在思考为什么要这么说，就眼睁睁看着孔今凑过来，在自己的脸颊落下了轻轻的一个吻。
心里炸开了花，一时恍惚着没动。
直到身边没藏好嘴角笑意的男人毫无诚意地再次道歉：“对不起，没忍住。”原宵才回过神来，刚准备起身，已经被孔今拉住：“听我说完再走好吗？”
其实一点儿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只是心跳如鼓不能平息。说出口的话也带了丝委屈：“冷。有话快说。”
“我不是一时兴起。”孔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这个女孩子，我想保护她。”
“我之前没爱过人，不知道该怎么做。怕离得近了你会反感，又怕离得远了你会看向别人……守着这个度真的用掉了我全部的理智…后来看到你和别人站在一起，那么般配。那一刻，我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守不住的，我想，是不是该退出你的生活？毕竟…是你朋友的长辈，年纪也大很多。”孔今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你来找我了。看到你眼睛红了，那一刻我特别慌。我知道自己想错了。”
“你可以松手再说。”原宵垂下眼，看不出情绪。这个人是不是对年纪大有误解？
“从那以后，我就不想再放手了。”孔今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看着原宵：“不再喜欢我，你会开心吗？”
“……”
“试一试接受我可以吗？月亮不能代表谁的心，结果也不是都一样。不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担忧。我的心，你自己来感受好不好？”没有声音抬高，没有情绪激动。偏偏听得出说话的人有多认真。
不敢抬眼，怕自己溺死在平静下的暗涌中。心早已收不回来，却还妄想逃避。
“我再想想。”守着最后的挣扎。
孔今却笑了，揉了揉原宵的帽子：“恩。这样也够了。我等着你。”沉默了几秒，语气有些轻快：“本来准备了礼物的，但忽然觉得这个时候只有最重要的东西才能配得上。可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早就在你那了，啊我不是说我的心，是那个吊坠。”
“…我没带出来，怕丢了。呃，不知道这么重要。回去还给你。”这就是男人口中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送你了就是你的。你收起来不戴也可以…我是说，如果你想好了愿意试一试，就带在身上让我看到好吗？”最沉稳的语气，说着最小心的期望。怎么能拒绝。
“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原宵站起来，对着不远处坐立不安的苏曚喊道：“回啦！”
昨晚睡不着，把后面的剧情顺了出来。加油吖快写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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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