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苏曚偷瞟身边的原宵,叹气,又偷瞟一眼。
“有话你就说啊。”原宵翻了个身侧对着苏曚。
苏曚一勾就开口了:“我就是个工具人...”一秒幽怨。
“哪有!你可是我最爱最爱的女人!”原宵笑眯眯打趣道,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苏曚果然开心起来,眯着眼睛问:“你俩说什么啦?我看他脸上那笑,背后都发凉!”
笑怎么了?原宵想了想,心又开始怦怦跳。“哦,他给我讲了怎么算月龄。”
“??大晚上的喊出去说这个?他脑子没问题吧!”苏曚瞪大了眼睛一脸恨铁不成钢,嘴里嘟囔着:“贺立也不教教他,活该...”
你们可能对自己小叔叔不够了解,原宵心想,那么会撩,还要教?
“就…那个谁…真的没戏了啊?”苏曚吞吞吐吐的:“虽然我们老说没有男人配得到你的心,但这个人吧…还是勉强可以的…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呢?”
“那听你的,考虑一下。”逗苏曚是件很有趣的事。
“在周围一圈看着,也没比他强的了……你说什么!啊啊啊我这是立大功了吗!”惊喜过后,苏曚又略带担忧的说:“可是,太容易得到的会不会不珍惜啊?宵宵你多晾晾他吧!”
“嗯嗯~都听你的~”原宵憋着笑连连点头。
...
今天的计划是...全天在路上,库木塔格沙漠公园实在是太远了。六个多小时的车程,还好可以轮换着开。
苏曚当先坐上驾驶位,对着宿舍几人招呼道:“我先开一段,咱们一起!”等大家都上车后挑挑眉补充:“有音音在不会打瞌睡。”
小溪拍拍包对原宵说:“特意买了杏干,晕车就含一块。”
原宵往她怀里一倒,抱住腰:“啊~没有你我们可怎么办~~”
从市区穿过,一路都听到音音激动的惊呼:“哇这个房子好好看!这什么地方这么多人!那边有个小姐姐衣服超美!好看的人怎么这么多啊!”
苏曚的眼睛又要看路又要看音音指的地方、还要跟紧前面的车,忙的不得了,果然不会打瞌睡。
路边风景渐渐单调,苏曚看起来有些疲惫,音音见状,投食喂水讲八卦,又提议道:“宵宵来唱歌吧!我录了发到后援会微博上~”
“音音现在是原宵后援会会长。”小溪补充道。
“真会玩...你之前不是说有个新墙头,哎我记不住名字。”苏曚哈了声。
音音头一昂:“别提了!塌房了!跟助理隐婚还出来卖腐!我有阴影了!还是粉宵宵安全!”
“…听什么?送你首《开到荼靡》吧?”
『一个一个偶像
都不外如此
沉迷过的偶像
一个个消失』
...
前面的车停下了。方如吉下车一溜小跑,敲敲车窗:“下来看大风车呀!”
入目是看不到尽头的白色风车群,巨大的扇叶或快或慢地转着,时间的流淌在这一刻似乎也变慢了。
下车还没走两步,原宵被风吹得一个趔趄、碎发糊了一脸,方如吉在一旁哈哈笑,不出意外地灌了一嘴的风。
音音挥舞着围巾很努力的喊着:“快快!帮我拍一张!”声音却随风而去,只能靠动作猜。
贺立面对方如吉不怀好意的邀请,瞟了瞟他乱糟糟的头发,嘴角一撇拒绝下车。
原宵正手忙脚乱按住头发,余光瞥见孔今靠着车门,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没穿外套,高领衫外元青色衬衫下摆扎进裤腰,风从微敞的衣领钻进去,吹出晃荡的形状,似欲乘风。
玩闹了一会,再上车时苏曚带来新消息:“贺立说前面不远有家手抓肉很棒,咱们吃过饭再出发。又累又饿的。”
其貌不扬的门面,但的确名不虚传。清汤羊肉端上来,汤色奶白、肉又嫩又鲜、毫无膻味。方如吉喝完一碗汤,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喜欢羊肉,原来是我妈做得太膻了!”
“呵,来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告个状。”原宵笑眯眯地掏出手机。方如吉马上改口:“这跟厨艺毫无关系,完全是羊肉和水的问题!”
小溪吃饱放下筷子,划拉着手机道:“高杨在群里发消息了。”
“诶我看看~太好玩了根本想不起他了!”音音炫完手抓饭,一手端起汤一手摸手机,然后咦了声,靠向小溪示意她一起看:“高杨发了个微博链接。这转的谁啊?额…”
小溪顿了顿,抬头对原宵说:“你看下公司号。”
原宵疑惑地看了眼低头喝汤的贺立。
『愿唱片:老板抓拍得真棒!//愿?孔今:[图片]』
背景的风车那么明显,问什么时候拍的好像太多余了,原宵憋出一句:“不是都在吃饭吗,你俩什么时候发的啊 对哦,你改名字啦!嗯头像也……”换成这张照片了啊。
“不喜欢的话我删了这条?”孔今绝口不提换掉头像。
“发都发了,就这样吧。”原宵安慰自己,拍得挺好看的。
贺立终于放下碗,出门接了个电话,很快又回来,对着方如吉道:“上次那个金老师你还记得吧?说手里有个综艺马上要开拍了,结果有个艺人临时违约不来了。问你能不能去救个场。”
“啊?”方如吉有些傻楞:“什么内容的综艺啊?”
“没细说,就知道是音综。”贺立想了想:“好像说全是男艺人。”
方如吉心动又犹豫:“我也不是歌手啊。”
“也不全是歌手,干什么的都有。就当玩玩呗。”贺立调侃道:“多出去认识认识人,别跟那个谁一样天天闷家里。”
原宵一秒换成泫然欲泣的脸,拖长尾音颤声说道:“以前你叫人家宵宵妹妹的,现在已经变成那个谁了吗?”
苏曚配合地瞪着贺立,愤愤地控诉:“你无情!你冷漠!”
贺立一脸慌乱,身子往后倾,连连摆手:“祖宗!我吃不消你这套!”努力向暂时顾不上自己的那个人表达着自己的无辜。后脑勺凉飕飕的。
方如吉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被贺立拍了下脑袋:“你还笑!回去你就打包圆润地滚去节目组!”
“怎么办我舍不得你!”方如吉作势要抱贺立,被嫌弃地推开。
岳司然笑着说:“我是发现了,宵宵就是跟着这家伙学坏的。”听到这话方如吉一脸震惊:“天呐!你快还我清白!”
原宵摆出礼貌的微笑拒绝了方如吉的诉求,转头问苏曚:“待会你歇着吧,换谁开?”
“我和岳司然吧。”孔今拍板,对岳司然说:“你和宵宵换辆车。”
苏曚徒劳地张了张嘴又闭上,眼里明晃晃写着:真不要脸!
真可爱。原宵笑着揉了把她的头发。
刻意磨蹭了一小会,只有副驾是空着的了。原宵抿了抿嘴,上了车。
看看风景,偶尔看着孔今搭在档杆上的手发呆。连一只手都看不厌,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原宵回头问方如吉:“你们之前一路都是这么安静的吗?”
“那倒不是。现在吃饱了有点犯困。”方如吉打着哈哈。“我眯一会啊。”贺立无语了几秒,果断闭上眼睛:“我也睡会。”
“……”原宵看向孔今:“那我也睡啦?”
“也可以。”孔今直视前方,紧抿的唇角微微下垂:“太累了我就歇会。”
一下子心中的内疚达到了顶点,原宵叹口气道:“我也不是很困。聊聊天吧。”
唇角上扬,孔今语气愉悦:“我渴了。”
抽出一瓶水,拧了下没拧开,包着袖子又拧了下,递给孔今。目光没忍住,顺着吞咽的动作看到高领下滑动的喉结,再往下是敞开两粒扣子的衬衫。
“手疼吗?”轻笑声仿佛在心底响起。
原宵赶紧收回目光,接过水瓶盖上,举起擦红的手心,佯嗔道:“你猜。”
孔今往右瞥了眼,伸手抓住原宵的手,在红了的地方轻轻揉了揉。
“……”原宵脑子里嗡嗡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叫动手动脚知道吗!”
“哦现在知道了。”做错什么都能很快被原谅的嗓音,收回去的手还搓了搓指尖。
像变了个人。原宵忿忿回头,喊闭着眼睛睫毛微抖的贺立:“睡什么睡!管管你小叔叔吧!”
贺立坚持证明自己真的睡着了。
...
库木塔格,在当地的语言里是“沙山”的意思。有沙山的沙漠。
没有逐渐荒凉的过渡,城市和沙丘之间界线分明。深一脚浅一脚地登上丘顶,微喘着气眺目远望,金色的沙丘连绵起伏、与天相接。一面是苍莽大漠,一面是烟火人间。
掬一捧细沙,感受它在指缝间的流逝,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方如吉在原宵身边坐下,感叹道:“出来这一趟,感觉好多想法都跟以前不一样了。读不了万卷书,行万里路也是好的。”
原宵笑了笑没说话。
“你之前有首词,什么沙漠骆驼的,不是觉得曲不大合适吗?我有些新想法,回去咱们重做。”方如吉边说边挖着沙坑,每挖一下原宵就在旁边填一捧沙。
“……幼稚!”方如吉还好意思嘲笑原宵。
“你为什么挖我的沙!”原宵看着沙丘被风吹出的纹路变得乱七八糟,白了他一眼,拍拍手找苏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