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入室盗窃

“不许动!”宿管一马当先踹开铁门警惕地看着宿舍里的不速之客并与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你在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老师…”男生看眼老师身后的池暮后默默低下头一副认错好学生的样子,“对不起老师。”

门口两人听到声音均是一愣,默契地不去看对方。一个怕被发现自己的不自在,一个怕之前偷听的事情败露。

宿管微微皱眉,自他工作以来,学生间发生盗窃或是报复等事并不算少见,但从没哪个学生在被抓到时第一反应是道歉,这副乖巧样反而更显得有问题。

“于景?你个高一的来高二宿舍做什么?”于景是男生的名字,看眼名字贴就可以知道,“还有为什么躲衣柜里?”

“老师…”于景声音有些颤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眼尾泛红让人心疼,“是我姐姐让我帮她给池暮送一封情书。我本想偷偷放在学长宿舍没想到学长突然回来了我一紧张就…真的对不起!”

正准备回避的池暮:???

欲言又止的白朝:……

于景说完还拿出刚放进药箱里的情书自证清白,情书上面赫然写着于晴二字。

“你姐姐哪个班的?”

“她上学期刚毕业,但她高三时就见过学长了,对不起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

一口一个学长,一口一个老师对不起。宿管的眉头已经皱到可以夹死三只苍蝇,但还是相信他的说辞,于是转过头看向门外二人:“你们谁是池暮?”

“我。”池暮缓步走到老师身边,表情复杂。

宿管看看池暮又看看于景,最后对还是对偷偷掉眼泪的于景道:“你给人家道个歉,别哭哭啼啼的没个男人样。”

于景深深地看了眼池暮,明明含着泪但眼神里丝毫没有歉意,**、占有、爱意、与恨混杂在漆黑的瞳孔里深不见底。

“学长对不起。”于景借着鞠躬的动作掩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就差一点,马上!马上就成功了!

“等等老师。”白朝不知何时走到书桌边随意翻动两页桌上的书后道,“我夹书里的两百块钱不见了。”

如果只是送情书并不算什么大事宿管见他态度良好自然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涉及到金钱方面那就不好说了。

“我没拿!”于景几乎在白朝话落的瞬间就开口否认,眉眼间染上不悦与紧张。

“哦,没人说是你拿的。”白朝靠坐在书桌上,神情懒洋洋地,“天仙,你也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丢了吧。”

这倒是有陌生人入室后的正常流程,池暮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哦一声后翻看起自己大大小小的几个箱子,确定药物没有丢失后才查看起自己的贵重物品。

“我好像没…”在翻看衣柜的池暮话音一顿,随后若无其事道,“没丢东西。”

从始至终白朝目光都追随着池暮,听到这句话时微微挑眉,随即将目光转向于景自始至终插在口袋里的手,笑的意味深长。

“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宿管终于看出于景口袋的不对劲,200块对于学生而言不是小数目,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

于景不语,目光对上白朝,怨恨的情绪藏都藏不住,也可能根本没想过藏。

就算被眼神威胁白朝也没收回目光,没有一丝丝丢钱应有的慌乱无错,反而带着期待和嘲讽,明摆着一副坐等看笑话的神情让于景觉得不爽甚至是愤怒。

一旁的池暮心里可以说是五味杂陈,到不是因为心疼于景而是觉得有点尴尬,因为他好像知道于景的口袋里是什么了。

“快点!”宿管给于景下了最后通牒。

于景深吸口气闭上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后,坚定地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一条白色宽边装饰的黑色男士内裤。

宿管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绿,绿了又黑像调色盘般变来变去最后冷着脸检查于景其余的口袋,确定没有钱后才询问白朝是否搞错。

白朝装模作样地皱着眉好像很苦恼,随手翻翻书,翻翻桌面最后趁老师不注意将口袋里的两百块钱拿出了:“找到了,应该是风太大吹到地上了。”

说完白朝看向于景,语气“真诚”:“对不起同学,害老师冤!枉!你!了!”

于景咬牙瞪他,如果不是宿管在的话白朝毫不怀疑于景会直接上手掐死自己的可能性。

“行了,事情解决了。”宿管让于景将东西物归原主后板着脸离开寝室并对于景道,“你!现在!和我去办公室,找你班主任。”

于景咬了咬牙在“和白朝打一架后罪加一等”和“快点离开寝室不再看见白朝”中选择了后者,又一阵风吹过,在气压作用下门重重地摔上。嘭!一声将偷偷尴尬的池暮吓的一哆嗦。

“噗…哈哈…”白朝没忍住笑,并且在池暮无奈的目光中笑的越来越大声。

碍于自己手里还抓着于景还给他的内裤,池暮没法上前捂住白朝的嘴只能握紧了手里的东西,猛的发现上面有于景因紧张流出的手心汗。都是男生池暮虽然不了解但也多少能猜到于景想干什么。

“别取笑我了……”池暮羞红脸,难为情地将内裤丢进垃圾桶。

虽然他不介意同性恋也没有洁癖但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多少有些…膈应,反正这条内裤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穿了,相似的也不穿了。

“怎么扔了?这个牌子可不便宜。”白朝打趣道,“天仙,刚才你可说什么都没丢的哦。”

白朝这么幼稚的一面让池暮觉得稀奇但怎奈何实在是不好意思接他的话只能用哗啦啦的洗手声表示抗议,他有充足理由怀疑白朝在报复他之前的那一掐。

过了好久白朝终于停下笑,一瘸一拐走到洗手台边盯着池暮,直白的注视着他,像是在思考一个很高深的问题又像在欣赏一个艺术品。

“怎么了?”池暮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他不舒服,“腿疼吗?”

白朝含笑看他,看不出半点不舒服的样子。

窗外的阳光穿过窗户撒在池暮身上,如同白朝第一次见他时那样。那张漂亮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池暮停在与白朝只有两掌距离,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白朝?”

等白朝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抓住那只乱动的手。刚碰过水的手很凉,水珠一顿一停地从池暮的手背流到白朝手上。

“池暮。”

“哼?”

“你是不是……”同意他拿走?

后半句白朝没说出口但池暮能猜到,轻叹气并抽出手。

手里冰凉的触感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额头一痛。

池暮还带着水渍的手抬起在白朝的额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像是在和一个小孩说话一般。

“白朝,你在想什么呐?”池暮又弹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说出来尴尬。”

好像也是…

白朝偏开头躲掉池暮又想弹他的手:“疼…”

听到这句话池暮才勉为其难放过他,默默擦干手又把他的额头擦干净:“今天的事别说出去。”

白朝又一次撇开脸:“理由?”

“影响不好。”

“对谁?”

“你,我,他。”池暮陪着他一起靠在洗手台,“都不好。”

这种事难免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于景变态,说池暮狐狸精,说白朝欺负弱小,千人千面千张嘴池暮不想听到这些话。

白朝不理他,池暮感觉他有点不高兴。这人一生气就不理人。

“这样可以答应我吗?”池暮牵起白朝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凉凉的手感,让白朝的无感全都集中过去了。不集中还好,一集中就看到池暮用有些哀求地眼神看着他。

池暮的意思很明显,白朝眯起眼心情顿时好上天,用力掐了一把,把池暮的脸掐红才松手:“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同意。”

“好。”

月上柳梢,徐雯依然没收到江骁的回复,不安夹杂着愤怒让徐雯觉得度秒如年,江骁从来不会与她失联这么久。问父母,父母表示不清楚,问江父,江父支支吾吾不肯说,江母更是闭口不谈。

这是江骁要求的,和要求池暮的一样,在徐雯问时闭口不谈留给他亲自解释的机会,但徐雯并不知情,只能孤独地坐在桌前,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电话。

桌上是写好的作业,桌下是拖到现在才做好的手工,平时胡乱堆砌的课本整整齐齐摆在书架上,从许林那借来的小说被翻看一遍又一遍……直到徐雯把能干的事都做一遍后池暮的电话才幽幽响起。

“天仙。”

“可以打电话了。”

飞机平稳落在异国他乡,江骁还没来得及缓过时差和晕机带来的不适就急忙将手机开机。

消息提示音如同洪水决堤瞬间将江骁淹没,他不敢去看徐雯给他发的消息只得先给池暮报平安,他知道报完后意味着什么,池暮会立刻告诉徐雯,也知道徐雯会做什么,说不紧张是假的但他必须面对。

“江骁!”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就算没开免提这一声也足够惊天动地了,“你死哪去了?”

江骁低下头欲言又止半天也没发出声,要怎么说?说自己已经在国外,说自己早早被计划出国而没和她说?在飞机上想好的说辞在听到徐雯声音的瞬间清零,只余下说不出的想念,但这才分开一天,之后的几年要怎么过?

“说话!别给我当哑巴!你现在在哪?”

江骁叹了口气,小声道:“美国。”

两个字轻飘飘落入徐雯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不久前她罗列出江骁消失的100种可能,从出意外到被外星人抓走,合理的不合理的他都一一列出,但没有一条是出国,准确来说没有一条是江骁主观上要做什么但瞒着自己。

“为什么不告诉我?”

“……”

“和我说一声很难吗?”

“……”

“你知道我有多…”徐雯咬咬牙声音带上些许哭腔,“担心你吗?”

“你别哭。”江骁听到这声哭腔时便意识到自己似乎干了一件极蠢的事,“我…对不起。”

“我讨厌你…”

江骁一愣,他想过徐雯可能会骂他,可能会嘲笑,甚至可能会开心地笑出声,他但就是没想到徐雯会说讨厌他。

“我讨厌你!”徐雯再次重复,眼圈已经被眼泪憋红,可江骁看不到。

“对不起…”江骁心口发痛,只能一遍又一遍机械地重复这三个字。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是徐雯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吼的,让江骁久久缓不过神。

滴滴的挂断声如同一条精美的珍珠项链断线后落在地上的珍珠,从此之后彼此再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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