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舟立在那儿看得有点入神，这张海报虽然样式简单，但真就挺合他审美的，以至于一直有人怼着他的脸拍照他都没发现。等他转过身，余项立刻就把手机收起来。
“干什么？”许清舟拧眉看着他。
余项哼了声，“我拍我偶像不行啊？”
“我什么时候是你偶像了？”许清舟翘着嘴角很是得意。
余项对着海报上的顾瀚石扬了扬下巴：“我偶像，谢青山。”
许清舟脸拉下去，还白了眼弟弟。
余项嘿嘿两声，低头迅速把刚刚一百八十度全方位美照上传云盘，这样，就算许清舟以后想毁灭证据都不行！
布景板搭好，刘长兴和几位老前辈撺掇着把谢青山和许清舟拉在一起站在最中间。
许清舟推脱，但前辈们非常坚持。
临拍照前，张怡突然接了个电话走开，等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束五颜六色的花。
花束里多而繁的品种简直吵到所有的眼睛，大家看着美女捧着一大捧的花兴匆匆地跑到了谢青山的面前。
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在张怡和谢青山的身上，本来吵吵闹闹，笑声不断的现场忽然变得特别安静，只剩下林中低沉的风声与山谷间盘旋鸟的惊鸣。
谁都没有说话，静待着那边俊男美女的回应。
许清舟更是如此。
站在谢青山身边的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们一如其他同事和旁观者，好似充满着惊讶和好奇，但没有不开心。
谢青山往右瞥了一眼。
许清舟对上他眼角的光。
片刻的沉默后，张怡左脚一动，一步迈到许清舟的面前，笑意盈盈地将手上的花束递到了许清舟的面前：“送给你的。”
不止许清舟，所有人都错愕地站在原地。
张怡喜欢谢青山在剧组里不是秘密，大家都看得出来，因为她表现得实在是太明显了，在久远的以前，她就时常以“学习”的理由往谢老师身边跑。
到后来谢老师和许老师时常混在一起后，她才不得不收敛。
所以现在她送花给许清舟，实在是人间迷惑行为。
许清舟惊讶得很，大半会儿没说话，好久之后才笑：“怡姐，我今天又不杀青，送我花干什么？”
张怡好看的柳叶眉轻轻一挑：“喜欢你，就送你嘛，接着吧。”她说完直接将花束塞到许清舟的怀里。
许清舟可以说是被迫接受了这一束不该属于自己的花束：“谢谢怡姐。”
张怡送完花转身就走，许清舟含笑目送她，顺势望向站在左侧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谢青山。
他面色平静，眼里没有丝毫的波澜，一点情绪都没有外露。
就像这个小插曲，是与他没有半毫关系都没有的。
许清舟收回目光，双手握紧花束往左侧稍稍移了一步，靠着谢青山近了些，他知道这束花是谁送的。
他再清楚不过了。
小小的插曲过后，刘长兴大喊一声，大伙回神又调整了下站位站姿，一切就绪，在摄影师举手挥下的瞬间，完成杀青照。
热热闹闹的集体杀青照拍了好些张，大伙散去各自拍照留影，许清舟捧着一束冬日里美艳而火热的花站在谢青山的身侧，笑得比他手上的花还要灿烂，比青空的太阳都要阳光。
那天下午，许清舟趁着休息时间打开软件一直等着谢青山的杀青微博——他就是想看看，他会说些什么。
也许，他还会艾特自己，还能看他再喊一声，肖楚新。
直到五点十分，谢青山航班起飞的时间，许清舟才作罢。
谢青山杀青后第二天下午，许清舟和余项开始辗转几地补拍一些之前由江竞完成的镜头，三天后，许清舟和余项一起杀青。
余项发了微博：@许清舟 @谢青山，小书僮舒玉期待与两位大帅哥，江湖再见。
余项发微博的时候，许清舟就在旁边坐着，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评论了这条微博：沙发！嘿嘿嘿！江湖再见了，亲爱的弟弟。
@余项回复：鞠躬，以后还请清哥继续罩我。
这个小帅哥正值青春，长得可爱脾气好，笑起来阳光又帅气，演技也吊打同年龄段的演员，所以粉丝基础一真不错。
没多会儿，他的这条微博就迅速被评论淹没。
其中不乏许清舟的烟雨，以及嗷嗷待哺的谢青山的秀水们。
因为这俩货都没有发杀青博。
【余项小哥哥，帮忙问问你家清哥，他到底杀青了没？/哼哼】
【@谢青山，你来呀你来呀你快来呀！】
许清舟双手捧着手机不断刷新余项微博下的回复，他知道自己想看见谢青山的名字，可是刷新N遍也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他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或者是在害怕。
他真的很希望很希望，谢青山的名字能出现在这条微博下。
余项离开后，他又躺回到床上，距离那条微博已经一个多小时，他还是没有看到谢青山的回复。
也许他不会回复了，毕竟余项和他也只认识十天。
想着，他故意把手机扔到床尾，以“强制”自己不要再去关注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他拉开抽屉，将已经到手三天的书缓缓拿出来。
新书包装纸还没有撕掉，摸起来很滑，因为床灯和天花板上的房灯一起照着，封面上的两个字竟然看得不太真切。
许清舟找到封书一角，指甲一拨撕开包装，磨砂质感的书皮触到指尖，似有一股电流沿着他的手指进入她的血脉最后冲刺到他的心。
《狂徒》。
谢青山书单里的一本。
说起来，他有点后悔当初没问他要一张书单，好让自己好好研究透彻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清舟五指张开抚摸了一把《狂徒》的封面，然后翻开了第一页。
谢青山的回复在七个小时后姗姗来迟，他回应了余项的喊话：江湖会有期 @余项。
没有提肖楚新，没有提顾瀚石，更没有和许清舟有任何的互动。
他们的距离已经从肖楚新顾瀚石，回归到许清舟和谢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