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急救

白方古翻身上马,扬尘而去。背后留下一片惊呼,店小二张口结舌:“今日是怎么了,竟遇到怪事。昨个还有人说古戈军队到了源河边上过不去了,有被塘沽军反扑的势头,怎么今个又说殿下病了?那人又是谁?”

一路昼夜不停,紧赶路程,在第二日的天色蒙蒙亮时,白方古已经越过屏山,赶到凤野,临近古戈的军队之尾。

古戈军队,军容肃正,军纪严明。一派规整肃穆之色。

想找到长青也真是不容易,白方古打听了一阵,才知道长青在最前沿。

若让他们给他送信,反不如他自己绕行快马直奔。

军队先行者定然是骑兵。白方古直冲骑兵营。护栏之外,远远便看到小花一身甲胄骑在马背之上,那黑幽幽的剑反为他鲜衣怒马增添无限容光。

护栏之外白方古只能手指着小花与那校尉解释:“我找花将军,我是他的兄长,他的声音很大,他自己却不知道。”

那群侍卫拦着他不让进,说什么白方古并没有听到,他只能奋力嘶吼着。

就在白方古与侍卫争执间。眼梢里突然闪过一抹影子,他猛然转头,就看小花已从马背上跳下,上下打量着他欣喜若狂:“刚才我看着就像我白哥哥,还真是我白哥哥!”

那原本听白方古解释的校尉肃然,连忙后退。小花冲他摆了摆手。那侍卫疑惑离去。

白方古却没有那么多废话,翻身上马神色急迫:“带我去见百公。”

小花惊愕:“怎么了白哥哥?百公最近很忙。前几日长青哥受伤了。”

白方古一愣:“他怎么受伤了?伤到了何处?可要紧吗?”

小花急忙又补充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小伤,只是对外说的严重,被一只流箭射中肩部,没什么大问题,百公这几日去采药了,不知道现在回来没有?”

白方古不愿在多说,扬鞭急促喊了声:“他住那里,带我见他。”

小花见白方古这般神情,焦急紧迫,不敢多问,直接翻身上马,带着白方古扬尘而去,直奔百公帐营。

马的嘶鸣与沸腾早惊动了一路人,百公负手立在帐营之外。直到那马蹄落地,嘶鸣停止,他才拿手挥了挥扑鼻的灰尘冷冷一笑:“我当是谁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二人翻身下马,白方古定了定神歉疚一笑:“我带来了一种药材,兄长临死时重托,想让百公看一看能不能帮上长青。”

白方古自怀中取出那染着血的药袋连同四娘给的一同递给百公。

百公一脸不屑,低头打开看时眉梢一颤,望着白方古,竟有些震惊,许久才一抬手。请白方古入帐中,白方古回头吩咐小花:“立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小花嘴角扯了扯,心中甚是疑惑。

长青不过是一点箭伤,怎么就搞得如此谨慎。但见白方古肃穆威仪,谨慎小心,想来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他便点头,钉子般立在门外。

一个时辰过去了,账内安静诡异。待小花要伸头看一看到底如何时,帘子却突然掀开,白方古面色惨白,神情静默。已经走了出来。看到小花,他似缓了缓神:“带我去见长青吧!”

小花牵了马,一脸疑惑,谨慎看白方古,抬眸询问:“白哥哥,长青哥怎么了?只是流箭所伤,你这神情好像他很不好。我们也好几天没有见他了,侍卫只说他是在养伤。白哥哥!”

白方古回过神,此刻小花的手正放在他的肩头,白方古勉强咧嘴一笑:“赶紧走吧,你告诉我他在那里便可,你先去忙你的吧。”

小花神情更疑惑,但又见白方古淡定自若,好像刚才那一阵失魂落魄与魂不守舍的不是他。

他只能挠了挠头,冲前方校尉招了招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眸光落定:“我还真进不去了,让他带你去,白哥哥,你看完长青哥一定要来找我哈。”

白方古被一路带着绕过营帐,半路突然被谁扯了一把。回头却见一个小马倌正望着他,那人一身粗布男装,正牵一匹母马,上下打量着白方古,片刻后他神情惊异:“白公子,真是你呀?”

白方古定眼一看,更是一惊:“云……云中月?你怎么在这里?”

云中月紧张的嘘了声,四下张望,见周围没有人,这才低声小心道了声:“我现在是马司里的马倌,我告诉你,前几日我还用了小花的方法,把那对面敌营的马骗了上千匹那。只是下崽的母马太难找了,我还得去找一找百公,让他再给我弄点能让马发情的药。我要把对面的马都骗过来。”

见白方古望着他有些愣神,她神情滚过一缕哀伤继而是冷漠:“你怎么突然来这里?还有?你这是去干什么?要去见长……见我们将军吗?带上我!”

白方古心中正急,并不想跟她絮叨太多。看云中月低头叨咕半天,白方古也听不到,只觉得她神情愤然。

此刻突然抬头让白方古带上她,白方古着急,断然拒绝:“不行!你来这里长青知道吗?”

云中月神情惑了惑,她低头似乎又在嘀咕什么,惊得白方古旁边那侍卫不由后退一步!

白方古却不在理会,匆忙离去,将云中月甩在惊愕之中。

一路上,白方古都在想,云中月怎么会在这里?她是怎么进入的?长青难道不知道?这么想着他有点烦躁了。

那带领他的侍卫一路举牌,行来很是畅通。白方古未走进营帐,远远的便看一人一身甲胄,长剑斜跨,站在晨曦中之中。

挺拔英姿飒爽,眉目俊毅英挺。铮亮的盔甲如龙鳞般恍人心神。晨曦的斜辉扑在银光之上,折射出绝美神逸的姿态。

他像是笑,又像是在等待。白方古竟然愣了愣神,煞住了脚步,那人却背着手,脚下踢着地面的小石头,一步一点头的走了过来,头盔里透出的那双眼睛,微微上扬,诡魅邪肆。一看便是长青。

看他神情,好像一且安然。白方古一咧嘴笑了:“我就说一点箭伤,不该致命。不过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长青抬手,手臂搭在白方古的肩头,人却靠在了白方古身上,似乎喘了口气,似乎说了什么。

但白方古听不到他说什么,能感觉到耳畔长青温软的呼吸,那一吸一呼带着潮气,也带着欣喜。白方古侧目抬眸,正对上长青微微上扬的眉梢。他依然在笑。

白方古眸子紧盯着他的唇:“你知道,我听不到你说话,这么趴在我耳朵上,让我更着急。”

长青眼尾上扬,板正他的身姿,望着白方古:“今日一早喜鹊便来我的营帐报喜,喳喳喳的叫了一上午。”

看长青满目顽劣,白方古一咧嘴笑了,上下打量着长青,见他除了面色有些惨白,眉目依然如旧,气势依然如往。他心理多少落定了一点。

此时已经有人端了饭菜进来,长青拉了白方古坐下起唇慢语:“多吃些,赶路蛮辛苦。”

白方古低了眉目,看着满桌饭菜,皆是他的最爱。想来他这一刻看上去定然是即疲惫,又风尘。不然长青也不会如此,定神片刻。

他才抬头晃了一下神,继而又低头闷声赞同:“是得多吃点,毕竟还有很多事要做。”

长青原本坐在他对面,却又移了移身子,坐在了他的斜对面,拍了拍他的肩头笑了:“百公留下的药你没有按时吃吗?为什么现在还是听不到我说话,若算起日子来,该好些了。”

白方古眉间颤了颤,一咧嘴笑:“前一段时间太忙乱,有时候会忘记,这一路上跑马,又把药颠簸丢了。”

长青无奈一笑:“丢了,那药也能丢!”

白方古嗯嗯的点头,低头别开话题:“这一路我看了很多关于古戈占局的流言,众人说得都不一样,有人说你病了,有人说塘沽反扑了。”

白方古话没说完,长青到是无畏一笑,望着一桌饭菜,眸子烁烁:“路边社消息,不可靠。先吃饭吧,待会我带你看一看那沙盘,然后在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

白方古一点头,开始狼吞虎咽,却又被长青一把按住了手:“中意,不用着急,慢慢吃。”

这让白方古有些尴尬了,他只能囧囧一笑:“长青,这几日不见,怎么!有点磨叽了,没事的时细嚼慢咽的吃,有事时就得狼吞虎咽的吃。这不是咱们还有很多问题要讨论吗!”

长青却为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微笑,这一笑似晨雾中破云而出的一缕金光,魅惑的神色光芒万丈,灼人心魂。

白方古吞了吞口水,啧啧赞叹:“长青,其实,你正经笑起来挺好看的,就这么笑。”

长青竟微微一愣,继而又唇角徜徉,眉眼笑开,托着下颌府在桌上笑:“你喜欢我这样笑呀,以后就这么笑给你看。”

白方古闷在碗里嗯嗯的点头:“一直这么笑就有点那……二傻子了……”

长清轻推他的肩头,弄得白方古不得不抬头看他。

“中意,你骂我!”长清眉梢微扬。

“嗯,我骂你了,还想揍你!”白方古吞下心头所有情绪,急忙低头。

百公所言,证实了白方古的推测。但长青在他面前却依然是一切安好的样子。

长青敲着桌子问他:“为什么想揍我?”

白方古伸了伸脖子看他:“长的特好看,也容易挨揍!”

长青愣了片刻,继而呵呵笑!

白方古陪他嘿嘿一笑,继续低头吃饭。

奶奶的,这份情,欠大了。他用这种快餐节奏,抚慰心头五味杂陈。因为吃的太快,时不时被长青敲打着慢点吃。

他点头嗯了声:“饿,快饿死我了,别打扰我长肉!”

直到他吃完饭,长青这才又靠近他,递给他一个帕子,笑的无奈:“中意,你挺斯文一个人,怎么吃得这么急,满嘴饭渣渣子。”

白方古又尴尬了,一咧嘴:“我许久没正经吃饭了,你这么款待我,我可不得好好对待你这顿招待!”

长青又是笑,那一笑明艳如光,白方古被他猛一拉,愣神中一头便撞在他肩头,长青身子歪了歪,吸了口冷气。

白方古急忙扶了上去,这才想起,他身上是有箭伤的。急着拉开他手臂,抬眸看去:“是不是撞到伤口了?”

没想这一抬头,正对上长青清透凝注的眸子,他无谓一笑:“那有那么娇气!不过,中意你今日有点心不在焉呀?有什么事情吗?还有?怎么突然来这里?”

白方古甩了胳膊,学着长青那神情一顿:“你这问题可太多了,我先回答那一个?”

长青呵呵笑了:“一个一个回答。”

白方古低头喝了口水,让那水噙满了口腔,鼓的脸胀眼酸。

他这才咽下那口水,继而抬头调侃一笑:“这不是要回沙漠吗,这条路最近,听说小花在这里干得不赖,又听说你受伤了,再者,我那治疗耳朵的药,一路上颠簸丢了,我可不得在求一求百公,让他给我在配些。所以就顺道拐进来了。”

长青缓了口气,点头笑了笑:“这样呀!这条道回沙漠确实近。没什么事便好。”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长青,我来时,一路上见有人说云家掌帅印,对你可有影响?”白方古眸中忧虑。

长青冷冷笑了,但依然云淡风轻:“有人替你干活,那就让他干呗。走,咱们先去看看沙盘。刚吃完饭不能洗澡,对肠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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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投珠(龙凤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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