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赶路

方天珏摸了一把脸,一口气呛咳着惊叫:“你别过来哈,你等我出去你在过来。”

白方古松衣的手突然就顿住了,疑惑的望着他:“我又不是女人,你怕个什么?还怕我□□你呀!”

方天珏一边爬出来,一边穿衣服,又一边喊叫:“你这是要去做鬼王吗?我不怕你□□,怕你吓死我。”

白方古气结,趴在池子上,望着连滚带爬的滚到屏风后穿衣服的方天珏。

从来没见他这么狼狈过,白方古不由将自己的脑袋映入水中,晃动的水面映出一张憔悴苍白又凌乱的面孔。眼睛大的吓人,颧骨高高凸起了,头发乱的跟被乱马踏过的杂草似的,确实有点恐怖。

白方古半天才缓了口气,缓缓滑入水中,润热的水柔软的包围着自己,身体突然放松,便觉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耳边似有低低的声音在颤抖,白方古一个机灵,拍了拍耳朵,似乎能听到一点,但又不慎清楚,心底叹了声冲方天珏高呼一声:“你把脑袋伸出来行吗?上次的问题你并没有回答完,我问你,长青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正在整理衣服方天珏突然一顿,一动不动,不语。

白方古呵了声轻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他病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兄长就是为了给我送药才遇害,我想这药既然是对我有用,定然对长青也有用的。”

方天珏突然一转身,转出了屏风,看着白方古欢喜一笑:“那可真是太好了。他需要龙阳果来压制体内的毒,我就觉得他那次去沙漠时,不太对劲。后来才知道,他的药用完了。那龙阳果虽珍贵稀缺,但他从来没有断过,百公应该是知道。”

白方古望着他的唇齿,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他的唇齿。每一个字都没有漏掉。

当天珏吓得嘴脸颤了颤:“白兄,你这眼神太专情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看上我了那!”

白方古咧嘴一笑:“看上你的嘴了!”

方天珏摸了摸自己的嘴,抖也一下肩膀缩了回去。

白方古笑!

如果长青这些年一直在用龙阳果,那么为什么会不够用?那定然是给他白方古用了。龙阳果能压制住他体内的毒,但长青上次却给他说,这个瓶药吃完,毒便解了。能解毒的,只有佛陀花。长青去沙漠,给他送的是佛陀花配制的解药。

白方古断然揣度,且揣度精准。如此一想,突觉得胸口发闷。一种说不出的震撼让他极为难受。

“白兄、、、白兄、、、、”

哗啦一声。白方古冲出水面,方天珏这才缓了口气:“我以为你自杀那?顺便告诉你,那日听百公说长清是中九凤花之毒。”

白方古哗啦一下走出水面。披了衣衫,方天珏急忙的又退回了屏风后。白方古呵呵一笑:“躲什么呀?搞得你浑身是宝,别人都没有似的。那么怕我看!”

方天珏怒了:“我怕挨揍。”

白方古不理他,转身离去。心里到底是明白了,自己之所以如此之无恙,是因为本该属于长青的药给了他。

再回大堂。四娘已将所有人唤来。两排十几个人,整齐的站着。白方古坐下又吃了点东西。这才抬头望着四娘道了声:“四娘,你把书房那几摞东西拿出来,一人发一本。让他们看一看。”

四娘去了片刻,便回来了。一摞摞的抄本被搬了出来。撂在桌子上。每本都有个管事的名字,发到个人手里。

裹了衣服跟来的方天珏惊的下颌都要落地,他瞪着眼,望着那些人,拿着本子认真的看着,他伸手拿了一本,顺手翻开,同样趴在本子上,许久才喊了声:“我说你这几天怎么不出来,原来在出书呀。咦?哇!这管理水平,分得如此细致,这、、、这、、”

方天绝惊愕的从最初趴在桌子上研看,到最后竟坐直了身体眸子一眨不眨的看了进去。

白方古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抬头望着众位:“众位有什么意见,今日若不说,就按这个计划执行,不能有差错。”

一人这才抬头,望着白方古:“公子的意思,棉花已经成熟。我们现在加劲赶,弹成棉絮在用我们布桩的棉布做成棉衣送往前线?那我们拿什么钱来投入生产?”

白方古将碗筷一推,从容而视:“先生没看完,后边有追补。眼下边城不稳。咱们别说明年计划,就是今年这些东西能否保得住都是问题。费城有我们几条街,如今明珠已经将我们的棉锦销往大赢及巫族。钱大家不用担心。”

在翻看账本的方天珏正看的入迷,听白方古此言,他突然一下抬头,望着白方古:“感情你是要买我们费城呀?”

白方古浅浅一笑:“方兄多虑了,钱财是流动的水。那里人多往那里流,你费城如此交汇之处,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动荡就能金银外流。”

白方古见众人面色沉稳,随机起身,环视一圈:“数十年前,这里是什么样众位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样众位也清楚。但是,我要告诉大家,若这一仗要是输了。别说你们的股份,就是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个问题。我知道,咱们这里也有塘沽人。但我要说的是,你们现在所有的幸福,安稳与富足,不是塘沽朝廷给的。而是古戈朝廷给的。是古戈这片土地给的。生我们养我们的是父母,让我们活命活着的是这片土地。你们曾经牧羊时,养十头羊,要为塘沽税缴六七头,你们在这里种地务农,为古戈交了什么税?因这片土地贫瘠。所以古戈从来没有让我们交过税,每年还有补助,这些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公子,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众人拢了上来,面色越发的迥异。

白方古咧嘴也笑了:“我知道你们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为什么不说那?你们是担心明年的衣食住行?还是担心银子?”

珂管事走了上来,将看了数页的本子握在手中斟酌片刻:“公子说全部运往战场,上一次大公子已经将大部分棉絮捐了出去,现在库存的不多了。所以我们是担心不够。”

白方古终于松了口气。缓了缓一笑:“大赢的丝绸,东皇的的锦,古戈的棉绒最暖身。这个季节不正是收棉花的季节吗,能用上,目的是让大家加吧劲,不够了买羊。羊肉留一半送战场,一半分给众人,羊皮羊毛留下制作成衣。钱不会少大家一分一毫。”

珂叔这才一惊:“公子这么一说,倒真是如此。这样即帮助了那些牧民,又为我们生产助力。”

众人散去时,方天珏望着白方古许久才道:“你要供养军队吗?”

白方古冷冷一笑,愤懑遥望远方:“我要灭了塘沽!”

骑在马背上的方天珏翘起大拇指。在一抱拳:“原本我前几日便该走了,但我见白兄状态不佳,想着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现如今看来,白兄这些个庄稼事情,我还真不会。我要去古戈见一见那皇太后,咱们就此告别。”

白方古心中甚是感激,一抱拳,道了声谢谢!便扬起马鞭奔腾而去。

二人背道而行,转眼之间各自便消失在晨雾之中。

白方古一路向北,披星戴月,昼夜不停,沿着古戈军队走过的地方。

据说古戈军队长驱直入,一战到底,已经直逼源河边缘。

而塘沽应对古戈的首将正是夏侯颜,他竟然没有死。竟然还带领着塘沽军队迎战,这让白方古着实意外。

但塘沽的节节败退却是真实的。这一路见人便问的白方古,对古戈军队的战况基本了解。

茶道上的小茶棚里,几人正围着茶管小二听古戈常胜的事迹。那小二兴致盎然,唾沫星子横飞的讲着花将军夜袭塘沽军营。大获全胜的经历。用母马将敌营战马诱来数千匹的战事。

白方古放下茶盏,往小二跟前凑了凑,想看看这花将军是怎么全盘得盛的。

不想远远的突然奔腾而来了几匹快马,那马飞驰而过,绝地荡起沙尘。正在口若悬河的小二而吃了一嘴的沙子,愤愤骂道:“什么东西,去赶死呀?呸呸!”

对面一人,放下茶盏,笑着喊了声:“小二哥也别脑,你光知道花将军夜袭塘沽军营大获全胜,诱骗敌军战马,恐怕你还不知道古戈主帅是卧在病床上指挥军事的太子殿下。听说他只挂了个帅名,将军印都在云家主将手里。所以我们那殿下虽聪明绝顶,没有实权。恐怕凶多吉少,据说他这次出征前已经病倒。这一路连营帐都没出过。花将军不过是个无名小将。”

白方古眸子缩了缩,凝视那人:“先生此话怎讲?”

那人一捋袖子,上下打量着白方古:“我看公子清奇俊逸,想来是个读书人。难道不知道古戈殿下自小身体多病。云家自来掌权握兵。这次军营里突然病倒。刚才那几匹快马,恐怕是为殿下寻药去了。老夫很是担心那!小殿下别在是十几年前那场战争的翻版。如同他父亲那般葬在了屏山。老夫看来,殿下是在劫难逃。”

看他唇齿启动,白方古倏一下起身,长剑如霜,噗嗤插入茶桌中央,咧嘴冷笑:“先生说错了,我是个道士,携剑杀人的道士,战事如此,先生这是惑乱人心。小心被割舌头。”

那人惊愕望着白方古,嘴角颤了颤,结结巴巴:“你、、、你这年轻人,火气太大,你要问我,我便实说,怎么动起剑来了!”

白方古握那剑柄手下用力,桌子瞬间里啪啦碎了一地,惊得一座人四散后退,白方古眸子冷凝,笑容亦寒:“庸人胡说,我自然是要起剑。”

那人身子一斜,一屁股坐在地上,结结巴巴的惊乱喊了声:“我也是听说,听说而已。”

白方古唰一下收了剑,翻身上马,回头望:“听说便是传说,传说都带毒。今日不杀你,是我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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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投珠(龙凤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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