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给教室的玻璃窗镀上金边，徐芷欣抱着英语作业本站在过道，粉白校服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她抬手推了推滑落的发卡，声音清脆：“最后三分钟，没交作业的同学加快速度。”
许默言哼着跑调的歌晃进教室，发梢还翘着起床时压出的弧度。
“徐大课代表！”许默言长臂一伸，将作业本拍在徐芷欣怀里，“我可是第一个交的！”
他眨眼露出虎牙，完全看不出昨日表白被拒的沮丧，“不过我有道完形填空拿不准，中午请你喝奶茶，给我讲讲呗？”
徐芷欣被他撞得踉跄半步，嗔怪道：“就会贫嘴。”目光扫过作业本上潦草的字迹，突然想起昨晚走廊里撞见他偷偷抹眼泪的模样，语气不自觉放软，“下次别踩着点交作业了。”
这时江砚斜倚着门框走进来，校服领口敞着两颗扣子，指尖转着支钢笔。
他挑眉看向许默言：“听说某人昨天去当‘勇士’了？战况如何？”
许默言脸色瞬间涨红，抓起课本作势要砸：“江砚你找死！”
可嘴角却憋不住上扬的弧度，“不就是被拒了，本少爷愿赌服输！”
他突然跳上讲台，张开双臂大声宣布：“从今天起，我许默言要追遍全校！总有一个人会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
教室里爆发出哄笑，江砚扶额摇头，却悄悄把准备好的纸巾塞回口袋。
正当许默言在课桌上单脚蹦跳，扬言要组建“校园偶像天团”时，教室前门“咔嗒”一声被推开。
班主任黄老师抱着教案板着脸站在门口，露出审视的目光：“早读时间开个人演唱会？全班的晨读打卡积分都不要了？”
哄闹声瞬间凝固，许默言一个趔趄跌坐在前排同学课桌上，撞得铅笔盒“哗啦”翻倒。
那个同学眼疾手快捞住滚落的圆规，咬着笔头调侃：“兄弟，你这出道首秀有点费课桌。”
“许默言，放学后到我办公室。”黄老师将教案拍在讲台上，震得粉笔灰扑簌簌落在前排同学的课本上，“还有江砚，上周翻墙出校的事情，打算怎么解释？”
江砚单手撑着窗台往后仰，校服下摆掀起一角：“这不是给您的教案提供新鲜素材嘛，标题我都想好了——《论现代高中生的冒险精神》。”
话音未落，后脑勺就挨了语文课代表飞来的粉笔头，换来一声“好好读书”的嗔怪。
早读铃声适时响起，黄老师临走前又狠狠剜了两人一眼。
许默言灰溜溜爬下桌子，屁股刚沾到椅子就被江砚勾住脖子：“连累我也要吃竹笋炒肉，说吧，怎么赔罪？”
“请你喝可乐！冰的！”许默言举手投降，伸手去够书包侧袋的钱包，却带出张皱巴巴的素描纸。
是前天画到半夜的表白贺卡草稿，笨拙的爱心旁还写着被划掉的情话。
他慌忙要藏，却被眼尖的周明抽走：“哟，这爱心画得跟五花肉似的。”
“还给我！”许默言扑过去抢，两人在课桌间闹作一团。
徐芷欣抱着作业从过道经过，突然“哎呀”一声，
江砚转着的钢笔脱手飞出，正巧戳破她作业本封面。
蓝黑色墨水在“英语作业本”几个字上洇开，像朵炸开的乌云。
“江砚！”徐芷欣杏眼圆睁，把作业本拍在他桌上，“赔我新的！”
“得嘞，大小姐。”江砚笑着举起双手，从书包掏出个印着篮球明星的笔记本，“这个赔给你，绝对限量款。”
突然，后排传来憋笑的抽气声。
众人抬头，只见教导主任正站在后门。
教导主任那张向来严肃的脸，此刻在教室后门投下的阴影里显得更加威严。
教导主任叫徐泽文，同学们私下都喊他“徐总”。
他手中的扣分表，像一道无声的判决书，让教室里残留的嬉闹气息瞬间冻结。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清晰可闻，他慢条斯理地写下：“高一（4）班，许默言、江砚，早读喧哗违纪，扣班级常规分2分。”
许默言和周明昊的打闹僵在半途，许默言的手还抓着周明昊的手腕，眼睛却死死盯着主任手里的笔。
江砚勾着许默言脖子的手臂也松了力道，他站直身体，脸上那点惯常的玩世不恭收敛了些，但眼神里倒没什么惧色，只是多了点“又来了”的无奈。
主任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两人，最后落在江砚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江砚，上周翻墙的事，加上今天扰乱早读秩序，放学后到我办公室一趟。”
他又转向像被霜打蔫了的许默言，“许默言，你放学后，先去找李老师报到，然后也到我这里来。”
说完，主任不再多言，转身离开，留下满室噤若寒蝉和一片低气压。
“完了完了完了……”许默言哀嚎一声，滑坐到椅子上，双手抱头，“我的零花钱！我的周末！我的自由！”
“活该！”徐芷欣抱着那摞被戳了个“乌云”洞的作业本，没好气地瞪了江砚一眼，又忍不住瞥了眼沮丧的许默言，终究没再说什么重话，只是小声嘀咕，“祸害遗千年……”
江砚倒像没事人一样，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钢笔，吹了吹笔尖的灰，顺势在许默言旁边坐下，长腿一伸，懒洋洋道：“慌什么？主任办公室那盆绿萝我都快给它浇出感情了。”
许默言抬起头，眼神悲愤：“都怪你！要不是你提昨天那茬，我能激动得上讲台吗？”
“嘿，还赖上我了？不是你自个儿戏精上身要当校园偶像？”
江砚挑眉反击，但看到许默言那副真有点委屈的样子，话锋一转，“行了行了，放学我陪你去找老班，看能不能帮你分担点火力。不过说好的冰可乐，翻倍。”
“成交！”许默言立刻来了点精神，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兄弟够意思！”
早读铃声终于正式响起，班长领着大家开始朗读英语课文。
教室里的空气渐渐被整齐的读书声填满，冲淡了刚才的鸡飞狗跳。
许默言有气无力地翻着书，眼神飘忽，显然心思已经飞到了放学后的“刑场”。
放学铃声撕开沉闷的空气，高一（4）班瞬间喧闹起来。
许默言哭丧着脸拽住江砚的校服袖口：“完犊子了，今天肯定要被主任骂得狗血淋头！”
江砚漫不经心地甩开他的手，指尖转着钢笔，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怕什么，大不了下次翻墙再叫上你。”
两人磨磨蹭蹭地往办公室方向挪，路过学校花园时，江砚的脚步突然顿住。
前方紫藤花架下，迟煜倚着廊柱，黑色校服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露出笔挺的白衬衫。
他垂眸翻看着一本黑色笔记本，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页，听到脚步声才抬眼，目光平静如深潭。
“真巧。”迟煜合上笔记本，声音冷淡得像淬了冰，迈步朝两人走来。
许默言撞了撞江砚的胳膊，压低声音八卦：“我懂我懂！这不是你那位忠实‘追随者’吗？上次背你去医务室的事，贴吧到现在还在疯传呢！”
江砚瞪了他一眼，耳尖泛红，偏过头去，不愿与迟煜对视。
“要一起走？”迟煜停在江砚面前，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语气虽冷，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伸手想要接过江砚的书包，动作却在半空顿住，最终只是淡淡地收回手，“我顺路。”
顺路！？狗才信！
江砚嗤笑一声，语气充满嘲讽：“少假惺惺，不用你管。”
他抬脚要走，却被迟煜伸手拦住。
迟煜从口袋里掏出个创可贴，递到江砚面前：“你手腕的擦伤……”话没说完，就被江砚一把拍开。
“我说了不用！”江砚声音拔高，引得周围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
迟煜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轻叹一声：“我在校门口等你十分钟。”
说完，转身离去，黑色外套在风中扬起，带起一阵雪松味的气息。
许默言看着迟煜远去的背影，挤眉弄眼道：“啧啧，这深情男二的剧本都快藏不住了。”
这人一看就是电视剧没少看。
江砚踹了他一脚，“少废话，赶紧去办公室领罚！”
暮色将办公室的玻璃窗染成琥珀色。
江砚揉着发酸的后颈从教导主任办公室走出来，身后还飘着许默言的哀嚎：“江砚！我的零花钱要被扣光了”
他挥了挥手当告别，抬脚往校门口走去，皮鞋踢着路边小石子，在空荡的走廊里发出清脆声响。
转过最后一道楼梯，昏黄的廊灯突然在头顶亮起。
迟煜倚着墙站在阴影里，黑色校服外套裹着他单薄的身形，手里还攥着那本黑色笔记本。
听见脚步声，他垂落的眼睫颤了颤，抬头时目光撞进江砚眼底。
“等很久了？”江砚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迟煜没接话，只是将笔记本递过去。摊开的内页上面工整的写着英语知识点。
“翻墙的事我做了假证。”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碎了此刻的寂静，“教导主任不会再追究。”
“乔阿姨说你英语不是很好，我帮你梳理了了知识点。”
江砚猛地攥紧书包带，指节泛白：“谁要你多管闲事？”话尾却不自觉带上颤音。
晚风穿堂而过，卷起迟煜额前碎发。
他忽然轻笑一声，伸手要替江砚整理被风吹乱的衣领。
江砚条件反射地后退，后腰却撞上身后的公告栏，发出“咚”的闷响。
迟煜的手悬在他颈侧，雪松味的气息将人牢牢裹住：“那天在花园……”
“够了！”江砚偏头躲开，余光却瞥见远处晃动的手机镜头。
校园贴吧那些疯传的帖子突然在脑海里炸开，他猛地推开迟煜，校服衣角擦过对方掌心：“别再来找我。”
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地上的落叶卷成小小的漩涡。
迟煜站在原地，看着少年仓皇逃离的背影。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碰到江砚消失的拐角。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还保持着悬停姿势的手，慢慢攥成拳，掌心残留的温度却怎么也散不去。
当晚，江砚打开校园贴吧。
置顶帖《救命！这对跨年级Alpha也太好嗑了！》的标题依旧鲜红刺目，新更新的配图里，迟煜微微俯身靠近江砚，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画面被热心网友加了闪烁的星光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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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家人们快看！冰山校草迟煜居然在校门口等江砚，这谁能忍住不嗑！！那眼神，分明写着“只对你特别”！
二楼：天呐！江砚拒绝的时候，迟煜那个失落的表情我见犹怜，傲娇受和深情攻的设定稳稳拿捏了！
匿名用户：救命！他俩身上的信息素味道真的好配，雪松混着竹子香，我直接垂直入坑！
热评第一：这就是宿命感吧！从之前背人到现在校门口对峙，煜砚给我锁死！民政局我都搬来啦！
热评第二：楼上加一！迟煜低头递纸条的样子，和江砚别过头却又偷偷瞥他的眼神，kswl！！
看着满屏的评论，江砚气得把手机扔到一边，脸埋在枕头里闷声低吼：“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这有什么好磕的呀！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