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没想来检查的是总司的副司长，她以为是总司长，按照之前的习俗都是总司长过来，于是她特意留下古思南刷印象分。
古思南看起来像个老实的乖学生，这种人比马屁精更受上司欢迎。
“刘副司长怎么有空过来？你不是应该在健硕农夫的身下享受吗？”
前段时间的卖沟子文学闹得轰轰烈烈，吕雉特意拜读了其中那本刘邦抹布文。
“生前你都亲眼见过了，还问什么呢。”刘邦爽朗一笑，“我现在被提拔为你的上级了，我来这里是评估你们分司的，吕司长应该对我客气点。”
“刘彻呢？”
“总司长今天有别的事。”刘邦双手背在身后，像个大爷似的上前，“夫妻一场，我来看看你还不行吗？”
“少和我甜言蜜语，”吕雉做出‘请’的手势，“开始吧。”
方北现在没心思管他们这对前夫妻的明争暗斗，压着店长进审讯室，路过万宁的办公桌时她额外看了一眼，这个报案人怎么这么……漂亮？
不是方北歧视，而是很少有人报案前浓妆艳抹精心打扮，而且她虽然漂亮，方北却觉得她像是个男的。
是受到摄像里的行凶者的影响吗？
她又看了眼万宁，对方像个大油罐的自以为魅力十足，方北微微拧眉，万宁看到漂亮女人就像只绿头苍蝇似的烦人，也不怕被投诉。
不过看美女笑得花枝乱颤，她应该挺享受的，或许不是太严重的问题？话说他们的报案排练怎么样了？
办公室内，古思南双手放在身前交握像个乖小孩，吕雉打开PPT，她昨晚连夜做出来的，第一页是戈林市第五分司管辖范围内的犯罪数据。
吕雉皮笑肉不笑，“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个人认为我的能力比上一任司长强，上任短短两个月，犯罪率下降了百分之二十。”
“是犯罪率下降了，还是报案率下降了？”刘邦单手插兜，他推开门，吹了声口哨，“小方！”
只见万宁办公桌前的漂亮女人收敛笑容，摘下假发，万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摘下脖子上的丝巾，硕大的喉结像大锤子把万宁脑袋砸得嗡嗡直响。
他拿出口袋里的录音笔，走进办公室，声音比万宁的还低沉，“刘司长，都录下来了。”
刘邦这才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眼神和吕雉一样寒光闪闪，嘴角的笑容虽然温和却尽显狰狞，他按下播放键，万宁和女装哥的声音传出。
女装哥：“警官，我现在一百二十斤左右，屁股那里的赘肉很多，抢我钱包的女生穿紧身裤，屁股比我小，你可以参考一下。”
万宁的声音明显在憋笑：“除了紧身裤还有没有别的比较引人注意的地方？”
女装哥：“有啊，她穿着黄色的上衣，领口比较大，可以看见白色吊带内衣，长得很清纯，是个漂亮姐妹，咦，警官你的身材好好，平时有锻炼吗？”
万宁的声音是藏不住的喜悦和嘚瑟，“一般般，平时喜欢玩点乐器，你知道的，弹钢琴是体力活。”
再往后就变成了万宁的嘚瑟大会，连生前卧底的□□集团都说出来了，女装哥也很捧场，一口一个‘哇哦’，把万宁哄得不知道天南地北。
古思南在心里重重叹口气，女装哥就差把‘我是男的’四个字写脑门上了，万宁竟然没有看出来。
这次他惨了。
吕雉阴森森的视线透过办公室定在万宁身上，万宁四肢都凉了，埋头敲键盘假装认真工作。
“吕司长平时要加强员工的道德水准啊，报案人报一次案不容易，别把普通民众吓跑了。”刘邦改成双手插兜，“我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吕雉内心有了不祥的预感。
刘邦作为前第五司司长，与第五司的众多人共事多年，自然非常了解自己的下属，下一步他果然直奔审讯室的监控室。
方北作为刘邦的前第一走狗，一举一动自然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刚才刘邦一看见她就知道被她压进来的这个女人要倒霉了。
方北阴森冰冷的声音清晰从扬声器中传出，“叫什么？”
“王小伊。”
“男的女的？”
王小伊显然被哽住了，沉默片刻后无语回道，“女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女的？”方北开始找茬，“现在有很多双..,性人，还有跨性别人士，谁知道你生理上是男是女？”
“捕快，总不能让我脱了衣服给你看吧。”
方北毫无形象素质瘫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桌子，视线像是要扒掉对方衣服一样上上下下狠狠搜刮对方的身体，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王小伊也不是吃素的，她都当上店长了，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虽然心里有点害怕，但还能扛得住。
于是她也不说话，二人沉默地对视着。
直到方北发出不耐烦的‘啧’的一声，她从审讯室桌子底下拿出一本书，这本厚厚的《黄帝内经》一直被粘在书桌底下，承受了不少冲击。
方北揍人时都隔着这本书，这样不会留下伤痕。
不过她平时很少打人，店长不是重刑犯，真闹大了对方北更不利，大部分时候这本书是用来恐吓的。
厚重的书本在桌面砸出‘吭吭’的吓人的声音，书中间凹陷下去，“你知道这本书干嘛用的吗？”
“《黄帝内经》？看不出捕快您挺养生。”
方北给克莱伊娃一个眼神，二人虽是一百年来首次对话，却意外的有默契，克莱伊娃关掉房间灯，只留下审讯室的灯光。
克莱伊娃将灯光对准王小伊，刺眼的光线让她眯起双目，方北一拳一拳打在《黄帝内经》凹陷下去的位置，力道不轻不重，足够让桌子随着她的拳头颤抖。
像是砸进了王小伊的心脏。
“你知道这书是怎么凹下去的吗？”
王小伊强自镇定，冷笑一声，“方捕快，你是在威胁我吗？”
“没有啊，谁说我在威胁你了？”方北还在砸书，“那台热玛吉机器的上个使用者是谁？”
“抱歉，店内客户都是机密，我拒绝提供，在我的律师出现之前，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现在是法治社会，难道你想在这里打我吗？”
方北‘唰’一下从外套里抽出一把M7刺.,刀，用刀尖剃着指甲里不存在的淤泥，阴森森地看着王小伊，狞笑道，“法治社会？你知道我上司是谁吗？”
她用刀子在桌子上划拉，摩擦间发出指甲挠黑板似的‘嘶啦’声，“砍掉四肢的是人彘，砍掉手指的算什么呢？”
王小伊脸色发白，明显有些害怕。
克莱伊娃这时配合地‘唰’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把尼泊尔/.,军//.,刀，“队长，不用和她废话了，我们动手吧。”
“你们想干嘛！”王小伊声音很大，身体却抖得更加厉害，“别以为你们这点手段就能唬住我！我管你上司是谁！这里是地府，我可以告你们的！”
克莱伊娃拉来另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用平淡的语调面无表情道，“随便你，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
她看着王小伊的手，又看了方北一眼，方北神奇地领会了她的意思，走上前抓住王小伊的手，硬是掰着她的手指，五指张开按在桌子上。
克莱伊娃以同样的姿势张开手掌按在桌子上，熟练地耍着军/.,刀漫不经心地在每个指缝间戳刺，“你知道‘快刀戳指缝’吗？死之前我可是这个游戏的好手，可惜死后没怎么练习过，速度不如之前了。”
“这不是有个练习对象吗？”方北狞笑，她并没有打算真的动手。
王小伊确实有权力拒绝提供客户名单，在律师到来前她可以一句话都不说。
但方北刚刚手上沾了屎，她很生气，她一定要从王小伊嘴里套出话来。
克莱伊娃明显抱着同样的态度，她故意放慢动作，慢慢搬椅子，慢慢踩上椅子，慢慢拔掉监控，发出的每一点动静都是在折磨王小伊的神经。
监控画面最后被克莱伊娃冰蓝的眼睛占据。
吕雉青筋直跳，现在监控没了，王小伊待会身上出现任何伤口，任何，哪怕和审讯毫无关联的伤口，方北和克莱伊娃都得摊上事。
如果刘邦不在这里，吕雉还有办法掩饰过去，但是现在被刘邦抓到错处了，并且对方明显冲着找茬来的。
刘邦转过身，笑道，“吕司长，在我临走前小北是个好孩子啊，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吕雉勾起嘴角，狞笑的样子和方北几乎一模一样。
刘邦笑得更加灿烂，“我说小北那吓死人的笑容从哪学来的，原来是吕司长啊。”
他接着看向古思南。
古思南一直是好孩子，团结友爱，脾气温和，还是个有钱大方的公主，大家都很喜欢她。
吕雉眯起眼睛，她就不信刘邦还能从古思南身上找到错处。
只见刘邦看着漆黑的监控屏自言自语，“看不出来小北和小伊这么有默契，她们不是一百年没说过话吗？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了，她们不会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了吧？”
古思南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