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说:“其实，你们的母亲和小哥的事，张海客和张海楼对我们说过一些，小哥对你们的母亲和你们姐弟俩也确实没有过关怀，所以你们心里的怨气我也是可以理解。我不知道你们听家里人说了小哥什么，可是我希望你们也听一听张海客和张海楼的说法，也许你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小哥会那么做了。”
这时，胖子忍不住了大着嗓门说:“你们只听张家那帮老家伙说不行，你们是没和我们去过念池，没看到小哥和小梅的情份，你们要是看到了，你们准保会明白，为什么小哥为了小梅辜负了你们的母亲，你们要是听了张海客和张海楼的话就会明白当年张家那帮老东西是怎么对小哥的，小哥当年有多苦…”说完胖子抹了一把脸挥了挥手说:“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全是泪呀，比黄连还苦的泪。”
这时，张宴荣笑了一下说:“小三爷、胖爷，很感谢你们能这么坦诚的和我们说这些。其实，我们二人今天来并不是因为我们对张起灵有多大的怨气。相反我们还应该感恩他对我们的无情。”我和胖子听得有点懵。
张宴荣接着说:“你们可能知道，他之所以能够成为我们张家人的起灵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平衡张家族内的势力和缓和内部矛盾。当然他本身很出色，这一点我们不否认。”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点点头。
张宴荣又说:“在当时张家那种状况下，以他的个性和微弱的势力，即使他留下来，也很难有所作为，搞不好还会因为家族的内斗受到牵连，那样的话我们也会受到殃及。”
停一停，张宴荣继续说:“可他这一走，我们反而有更好的处境。首先，既使他对我们再无情，我们也是张家族长的家眷族里自然不会亏待了我们，那些同情和支持张起灵的人对我们会有所关照。而那些对张起灵有所图谋的人也会因为我们对张起灵没有任何价值，不会算计到我们头上。所以我们是享受着优厚的待遇而远离是非的人。
其次，我和我姐因为是张起灵的儿女所以有机会接受良好的教育，也因为我们不是嫡子女又不受张起灵的重视所以族里在各方面对我们的约束又最少，我们才有机会去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好的学校学习我们认为有用的知识和本领。”
说着他笑了一下接着说:“第三，也是因为他对我们的绝情，我和我姐才努力争取做到最好。我们要做出成绩，要为我们的母亲争气，要为她争到她应有的尊重，也正是因为他对我们不闻不问所以当我们取得成绩后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质疑。”“现在，我是张家的代理族长。”补充了最后一句后他冲我和胖子一笑，笑容里不无骄傲和自信。
我看着他们心里满是欣慰。说实话我不相信，小哥真的能对这母子三人不闻不问。他一定也认识到，在当时的情况下，他离开是对所有人都好的选择，他一定在通过各种形式不露痕迹的关注着他们。小哥也一定知道那代理族长是他自己的亲儿子，要不然他不会手下留情，就像张海客说的，只要小哥使出八成本事最多十招，张宴荣就根本趴不起来了。
于是我试探的问:“那你们今天来是为了你们的母亲?”
“是，就是为了我的母亲。”张宴荣说:“海客伯应该和你们说过，当年我母亲是以妾的身份嫁给张起灵的，我母亲生了我之后，张起灵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那段时间，我母亲心灰意冷，再加上产后抑郁有一次差点就上吊自杀了。族里的一位前辈叮嘱家里的女眷关照我们母子三人，我母亲才挺过来。后来那前辈与母亲聊了几次，讲了很多张起灵小时候的遭遇和事情我母亲才理解和愿谅了父亲。”
说完这一句，他不由的笑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不恨他，只是为我母亲抱不平。从我记事起，我母亲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父亲的坏话，但也很少提他。我和姐姐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父亲仅仅是我们脑子里的一个符号。他的很多事情还是我们长大后听族里的老人们说的，当然也包括海客伯和海楼叔。”
解释了几句后他又转回话题说:“母亲后来振作了起来，就把族里不管是内家还是外家的所有的孤儿托人带回家里来照顾，她不希望族里的任何一个孤儿再遭受像父亲一样的苦难。族里也乐得有人来操心这个事，母亲对他们都像对我们一样痛爱，孩子们也喊她母亲，甚至在六岁以前我一直以为他们都是我的亲兄弟姐妹。有一次有几个男人要带走几个有麒麟血的孤儿，我母亲疯了一样拦着，可是她一个女人如何拦得住。于是我母亲带了我们所有十几个孩子跑到张家祠堂门口一跪，一人一把匕首横在脖子上，声称他们要是不把那几个孩子全送回来就集体死在祠堂门口，最后族里没办法，只好把那几个孩子追了回来。当天晚上，我母亲守着那几个孩子，混身抖颤着流了一宿眼泪。打那以后族里再没人敢打这群孤儿的主意。”
张宴荣抹了抹眼睛继续说:“后来兄弟姐妹们都长大了，都很有出息。我母亲这辈子照顾了张家二百左右个孤儿。这些孩子长大后都成了张家的栋梁之材。也是因为我母亲，张家后来建立起完善的孤儿抚养制度。所有的孤儿都必需由族长夫人亲自抚养、管教。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危害这群孩子的身心健康。现在家族里的几个孤儿由我媳妇全权负责。”
张宴荣又停了一下说:“其实，我能当上这个代理族长也是因为受到我那些兄弟姐妹的支持。”
接着望着我和胖子说:“你知道我当代理族长这五十多年都干了什么吗?”我和胖子摇摇头。
他一笑说:“我改革了族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族规，把张家当成一个庞大的企业来经营，不断吸收全世界优秀的外族人，乃至外姓人加入我们。还让张家优秀的生物基因学方面的专家对麒麟血进行深入的研究研发出全能形的驱虫喷剂和麒麟血的替代品。因此张家只能族内通婚这一条也被废除了。”
说完又问我和胖子：“你们知道研发这两款产品的人是谁吗?”我们又摇摇头，他说:“就是当年被带走的那几个孩子之一。他为了研发这两款产品差点把自己抽成人干。”说完不由笑了。
又说:“其实我能干成这件事还得感谢我父亲。海客伯和海楼叔这几十多年来一直和我父亲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族里老一辈的长老们倚老卖老，死抱着族里老一套的规矩不放，还说什么我只是代理族长，族里的日常事务我有权处理但改族规是大事必须得族长同意。于是我把我的计划写成了一本书那么厚的详细的计划，让海楼叔带给父亲看，父亲很快就给了批复和指导意见，并表示坚决支持我的改革。”
说着低下头浅笑着说:“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他当时知不知道代理族长是他儿子，他支持我是单纯因我的方案好还是…”
胖子拍拍张荣宴的肩说:“那个宴荣。我叫你宴荣行吗?”宴荣点点头。
胖子又说:“宴荣啊，据胖爷我对小哥的了解，小哥绝不是一绝情的人，他一定是通过各种隐秘的方式一直关注着你们的状况的。他支持你，首先肯定是你的方案确实好，他以你为荣。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你们母子的信任和支持!”说完盯着宴荣和宴语看他们的反映。那二人听了都点了点头。
接着胖子搂住张宴荣的肩说:“唉，宴荣，你说，你和小哥父子俩，一个对外瓦解清洗汪家，一个对内整顿壮大张家也算是配合默契了吧。”说完冲宴荣一挑眉毛，张宴荣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