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在上,一定要保佑我今夜逢赌必赢……”
“鬼仙大人,请保佑我,这胎一定要生个大胖小子……”
“俺娘病了,俺没钱给她治病,鬼仙神通广大,请帮俺治好俺娘……”
……
棠鲤在不断的请愿声中昏昏沉沉醒来,他动弹不了,只能睁开眼皮观察周围。他好像被困在什么地方,很黑,只有一个小洞透出些许光亮,透过那小洞看到外面燃着两支白烛,案上摆着个香炉,正徐徐燃着四根香。
三根敬神,四根敬鬼,他们拜的竟是鬼?
鬼仙?
这时候除了听香客的絮叨,他也没什么事可做,干脆开始回想在哪听过鬼仙的名头。
天蒙蒙亮时,再也没有人来。棠鲤伤的太重了,眼皮耷拉了下来,正要再睡会儿,他忽然感受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是师尊!
他刚张嘴,就见祁玉泽将一只烧鸡摆上了供桌,看了眼快燃尽的香烛,拉过木凳坐在一边,手上拿着本泛黄的古籍。
“还以为你过两天才会醒,恢复的如何了?”
棠鲤松了口气,自己不是被人抓,看香案与自己的距离,他恐怕就在石像中扮演着鬼仙。
一想到这,他就有些浑身难受:“师尊,能放我出来吗?”
祁玉泽摇头,低头翻阅起了古籍:“再攒些香火,不然你的伤势恢复不了。”
既然这是师尊的安排,他也只好接受,过了会儿,他道:“师尊。”
祁玉泽:“怎么了?”
棠鲤想了想问:“他们为何拜的是鬼仙?”
祁玉泽抬头,斟酌了下道:“逢仙镇一向如此,他们所拜之神皆是野神,无相窟第一个波及至此,就是因为这里每一座石像中都藏着一只鬼。”
“他们的民俗便是人死后不埋入土,献给鬼神,再建上一座石像,死后魂不入地府,不受审判,魂入石像,受人供奉,便成了鬼仙。”
“那些嘴角沾血的石像,等你出来了可以看看,皆是吃了腐尸。在无相窟出事后,那么多鬼仙得不到血食满足,便开始生吞活人。为了控制这种情况,镇民便组了一个局,如果那些修士能除掉鬼仙便皆大欢喜,可若没本事,那死的就是那些没本事的修士,也算解了他们一时的燃眉之急。”
棠鲤睁大了眼,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努力消化着祁玉泽的话。祁玉泽继续看古籍,书页沙沙的翻动,没一会儿又听他道:“师尊。”
“嗯?”祁玉泽抬眸。
“嗯……”棠鲤努力没话找话,“他们怎么能如此。”
“常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所作所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对祁玉泽来说并非不可饶恕之事,若他是逢仙镇人……逢仙镇大概撑不到无相窟出事便已经大乱了,假设不成立。嘴角抽了抽,不再多想,奇怪地看了眼棠鲤所在神像。
这回祁玉泽没再看古籍,静静等待着什么。
果然。
“师尊。”
“我在。”他合上了古籍。
以棠鲤的角度通过小洞只能看到师尊一片墨色衣袖,脸不争气得红了,还好师尊看不到他。
“师尊。”又过了一会,他像是怕被丢下的小狗,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叫他一声。
每一次祁玉泽都会应,到后来棠鲤都在想师尊会不会烦他,忍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出声,把自己脸都憋红了。
但下一刻就看到师尊进来了。
神像中有个小型空间阵,容纳两个人稍显拥挤。
“怎么不叫了。”祁玉泽含笑。
棠鲤脸更红了,师尊果然是知道的。
祁玉泽也盘腿坐下来,忽然叹息:“以后,还是别叫师尊了。”
棠鲤脸色一下子白了,全身血液都仿佛冻结了,还不等他胡思乱想,祁玉泽倾身,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一声声的,还是叫夫君好听。”
“……”要不是动弹不了,棠鲤简直能把衣角抓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