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怕路长,

人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位风少是有事没事便访三宝殿。这人爱刷存在感啊,烦起来是真烦。

不时被叨扰的人被迫习惯这份呱噪,回应,敷衍,无视。直到某天,声音突然消失。似平静的修心院里吹过一阵喧哗的风,来去无踪---大家默契地无视他已经离去的事。

白淼不想做孤雁出群的局外人,只得将对风少的问候憋在心里...知无不言的三师兄走了,便不能畅所欲言。

生活一如以往。

隔了一段时日,放在锅台上的精致匣子生了灰。一只白皙的手轻扫过覆在盒面的灰尘,打开一看,里边装了姑娘喜爱的胭脂水粉和珠宝。宝兰瞪着那匣子,皱眉。她怒气冲冲走出厨灶,走到内院抬头喝声。“方伟风人呢?”

别人或许不清楚游步云的行踪,宝兰一定清楚。游正如果在修心院内却不见人影,那他一定躺在树上悠闲。

“哼嗯。”躺在树上的游大师兄声音洪亮,语气散漫。“前几天刚走!”

“...那混小子!!”说罢,发现自己失态了的宝兰低下头,抬手将鬓发扫去耳后。大概是真气了,她在游正面前竟伪装不出往常的温婉。“怎么不待多几天再走,我好久没看到他了啊!!”

恰好路过附近的白淼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白淼在池塘边驻足,望向水面,寻思风少和宝兰这俩人之间大概有过一段故事。池塘不浅,水青下的鱼影若隐若现,水面四处不时泛起吐息的涟漪。微风掀起细细刘海,水中人脸倒影模糊,纷飞的头发和天上的白鸽清晰。

也许是看惯了风少那随风扬起的白发束?眼下,白淼竟看自己极度不顺眼。他在池塘前蹲下,面朝如镜般的池面解开头上的半圆髻,披头散发。整理好发际线,用发条随意在后脑勺缠了一束发。青丝和布条随风飘飘,和那个人一样的打扮。

嗯,顺眼了。

他便这样装束,起身走了。

一只鲤鱼跃出水面,又落回水里,泼出一圈圈水花和波澜。

游正躺在修心院树上,偷得浮生半日闲并将院内发生的大小事尽收眼底。他打了个哈欠,隔着树荫观天白云,吧唧嘴。白清河那小子,每次拓完书便会下山“见鬼”。近来连续几日不见他出过书房,在搞什么了?这时候再悄悄关注便没意思了,游大师兄决定去关心一下小师弟。

登门造访的游大师兄意思意思轻叩三下门,接着径直推门而入。仅见白师弟坐在书桌前提笔写字,这幅表情是...一阵期待落空的失落?游正挠了挠头,感觉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他清嗓,开门见山。“最近没见你出院...你关在书房里做什么?”

白淼闻言挑眉,心想你管我出没出院干嘛?他没多想,心思全在遮掩手边的字稿上。面对大师兄找上门的疑问,白淼有些犹豫,或说是不知如何回应。听了风少如此多的故事和经历,白淼亦想效仿他。在干活儿赚钱空暇之余,与其漫无目的闲走,念想无法维持联系的友人,憋着说不出的话...不如将所思所想,写出来。

说时容易,做时难。拓书手满脑子属于他人的想法,自己的想法...明明很多,却在提笔的刹那化为一脑门子水。有些事细想了,其实根本不是事,或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最后,连自己是个啥玩意儿都没底。因此白淼不敢大放厥词,声明有本事,资格来行这门才艺。他写了一张又一张短句,怎么都不满意。不满意,便将写不好的纸稿揉起来,集中扔在地上一处。他甚至写不出一个合适的短句,更别提说来丢人现眼。

一个老练的拓书手,不可能出现报废宣纸重拓书的情况。一看书桌下的大量废纸堆,游正便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的小师弟小心,敏感。游大师兄便站在门口详装打量书房景色,没如往常直接走近书桌擅自观阅一切。他选择等候回应,给予师弟一份选择坦白与否的尊重。师弟迟早会坦白,认真的话。

这时书房外突然响起林深赶鸡抓鸟的喧哗声。生怕秘密被察觉的白淼如坐针毡,不敢起身关上敞开的房门。

在那附近的大师兄不知有意无意,顺手拉上了身后门把。“咯。”

风流不进窗门紧闭的书房,书霉味和墨香淡淡熏人,被闷在里头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楚。隔着户外传来的噪音下,在场的俩人越发沉默。大师兄努了努嘴边狗尾草,走去书架前挑书脊,装装样子等人说话。

当下白淼的想法并非一时兴起,他有一半的动机源于门派内的《傀》,少年想要拓展本事。如果这事不会半途做废,那么纸是包不住火的。几经琢磨……小师弟垂头偷瞄向大师兄,如实相告。

“我在写书。”

"不怕路长,只怕志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不怕路长,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荡鬼谣
连载中笑岚不上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