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不可理喻。
莽古济要走,远离这个人。她径直走去,只听到额尔登额对班席说:“你算什么东西,要是喜欢她就直说,我退出,现在是什么样子?”
莽古济火气立马上来,她回去推了额尔登额一掌,说:“你又算什么东西,我跟班席有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啊,怎么搞得我像是你的人一样。额尔登额,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谁和你有关系?麻烦你撒泼尿照照自己!”
真是越想越气,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男人都是这么自大的吗?
额尔登额:“我搞不懂了,我被你们搞糊涂了。”
莽古济:“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额尔登额:“我以为你喜欢我,我们俩好,可是有一天我不知道做什么惹到你,从那以后你就不怎么和我说话了。我搞不懂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莽古济被气笑了,都过去多久了,还在问这个问题?他不会以为她是在冷战吧?不是,有没有搞错啊?
她指着额尔登额,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可以吗?”
额尔登额:“可以。”
莽古济:“可以走了吗?”
额尔登额:“嗯。”他苦笑,说,“所以这就是莽古济贝勒政策的好处吗?其他贝勒这么多年治下都会要求女人遵守妇德,一生只爱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忠诚。而莽古济贝勒却可以让你们见一个爱一个,还不用负责。到底是女人,我之前天真的相信她说的话,其实都是谎话,不过是为了给你们见异思迁找借口。”他说完就飞身走了。
丝毫不给莽古济解释的机会。
莽古济在原地跺脚大骂:“就你们男人能一个接一个娶,女人连和其他男人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还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狗东西!”
她气得对着旁边的大树连踢了几下,后来因为腿疼作罢。回头看班席还在那儿,便说:“看什么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班席倒是没反应,只是转身离开。
莽古济对着他的背影说:“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是好货色,哼!”
可是看着班席一直不理自己,莽古济也不骂了。她忽然发现自己有些过分,这种无差别的攻击实在是很没品。这样又和额尔登额有什么区别,都是无能狂怒而已。
一个人站在原地,她忽然想到额尔登额刚才的表现。很明显额尔登额不仅对她意见很大,连带着对叶欢也有意见。他开始质疑叶欢的制度,是不是说明额尔登额在外调期间通过和其他旗的接触已经慢慢被腐蚀了?
是啊,其他旗都是以男人为主,他们娶妻纳妾,把酒言欢,歌舞升平,阶级分明,对于有可能上升的男人是多大的诱惑啊。而叶欢那里呢,简直就是三旗的对立面,对于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是根本待不下去的,简直是酷刑有没有?
她一屁股坐下来,这才意识到原来叶欢一直都是在孤军奋战。明明她做了很大的成绩,但因为阻拦了大部分高层男性的去路,很多人自然而然会给她使绊子,只是这些她都没有说出来罢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假如身体现在是她的,她是莽古济贝勒,那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骨头渣剩下。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帮助她。
莽古济想立马见到叶欢,想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叶欢,想知道叶欢现在遇到的困境,想为她排忧解难。但是刚走出去几步,莽古济就停住了。有什么用呢?她去找叶欢,能带给她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吗?除了让她烦恼,似乎一点用也没有。所以,班席说得很对,不是吗?她现在应该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才能真正帮到叶欢。
……
一天后,代善将那个妖言惑众的案子破了,得到了努尔哈赤的嘉奖。
这些做梦的人皆被努尔哈赤处死。
晚上,褚英请代善过来吃饭,代善进来的时候发现褚英旁边坐的是额尔登额,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表示什么,乖乖坐到了褚英旁边。
褚英:“没想到啊,十几个人都是我们三旗的,他们红旗一个也没有。难道他们红旗真就不信鬼神了?”
代善:“兴许是凑巧。”
褚英:“凑巧?额尔登额,你说说莽古济平时是怎么管理的,才让这事不出现在她们旗?”
额尔登额站起来抱拳:“回贝勒,红旗贝勒要求进旗的人不能有任何信仰,无论是萨满还是佛教都不能有。一旦查出就会被踢出管理层。”
褚英:“怪不得,真是一言堂了。多强势的女人,连信这个都不行。”
代善:“大哥,这好像不是一件事吧?我看没必要扯到三妹妹身上。”
褚英:“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这不是私底下随便聊聊吗?”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代善一眼,好像是在审视代善在这件事上究竟是什么立场。
代善:“可以,当然可以。”
褚英笑:“我说二弟,你是不是想多了?以为这次的谣言影响了我们兄妹的感情?想多了,真是想多了,什么也没有。不过,倒是阿玛那里就不一定了……你看这次处死他人都没有让红旗贝勒参与,是不是阿玛那边?”
代善:“这次都不涉及红旗,现在红旗都在忙着应对洪水的事,焦头烂额,不让她参与也正常。”
褚英:“依我看她就是没苦硬吃,涨洪水管我们建州就行,她竟然还想去管叶赫乌拉?她以为她是谁,用我们将士的命去换别人?要不要太搞笑。”是啊,这要是按正常的做法就应该是等着乌拉叶赫遭遇洪水,然后他们再趁火打劫。她偏偏要挑战高难度,妄想成为救世主。脑子被门夹了!
代善:“大哥是对三妹妹的管理有意见,可以直接去她那里提。”
褚英:“代善你……你都说了我是私底下聊天,想到什么说什么。”看样子褚英还是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不过几次下来褚英也明白了,代善和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是隔了一层肚皮,一点也不向着自己。不然刚才早和他一起批判了,哪里还会一直为莽古济说话?
后面三个人又吃吃喝喝聊了会儿别的,代善提出要走,褚英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
等代善走后,褚英说:“我这弟弟也是喜欢美女的,刚才我说要送你们几个女人,他为什么会拒绝我?”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额尔登额可是一百个愿意的。难道代善是还没在叶欢那儿吃尽苦头吗?
额尔登额尴尬,他觉得自己刚才和代善一比特别像是色中饿鬼,没见过女人一样,也为自己现在的变化感到惶恐。
褚英拍拍额尔登额的肩膀说:“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在她那儿被压榨被欺骗,在我这里都不会有。什么一夫一妻,难道我们男人累死累活连女人也不能享受吗?她还觉得自己是为女人着想,那问没问过那些女人都愿意吗?”
额尔登额苦笑:“保不齐还真是愿意的。”
褚英像是听到什么劲爆八卦:“什么?”
额尔登额:“红旗贝勒鼓励男女自由恋爱,一个女人看不上这个可以换另一个,不用结婚。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来看,这不就是和一妻多夫一样吗?还不用像我们一样拼死拼活养家。”
褚英:“不是吧?她这也太欺负男人了。红旗那些男人也不说什么吗?”
额尔登额:“贝勒是女人,什么都是以女人为主,男人能有什么话语权?敢说什么就是撤职,为了保住位置,就是有苦也不能言,只能往肚子里咽。”
褚英:“你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这也太苦了。”
额尔登额:“幸亏努尔哈赤贝勒将我调出来,才让我看到原来真实的世界是这个样子。”
褚英:“有对比了是吧?”
额尔登额:“是。”
褚英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
很快,莽古济就发现额尔登额娶了两个小妾,然后被努尔哈赤从黄旗调去了白旗,成为了褚英的左膀右臂。
从飞行部队里出来,额尔登额一跃成为了这次洪灾救援的副指挥之一,主要负责后勤的部分。只要褚英没在,他就可以发号施令。这天莽古济清点了分给她们的任务清单,因为要和地面救援部队配合的。当她看到她和班席这一队的后勤物资比别人少了很多的时候,她气愤的走到额尔登额面前说:“请给我解释下为什么偏偏我们少了这么多?”
额尔登额头也不抬,假装看了几眼,便说:“每支队伍的路线不一样,当然给的就不一样了。”
莽古济:“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是要去乌拉,难道这里还有比我们更远的路线吗?”
额尔登额:“放肆叶欢!你是副指挥还是我?我还能不清楚这些吗?就是这么安排的。你要是少就自己解决。我们也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总得先保住本部才能去支援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