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一愣“走,走,走。”
“你们两个在这守着他们,若是瞧见警察来了就先走知道了吗。”
“是。”
宋明月沉默的跟在一侧,瞧着顾识欢背在后背之上,心中讶然,所以唐弋雪一直瞒着她的事这件事吗?她又是何时认出顾识欢的呢?
跟着进车内,瞧着唐弋雪一生不吭的模样,只好忍住,今日之事于她们而言都冲击过大。
绕的小巷子寻声而去。
顾时欢瞧了一眼坐上车不曾动过的唐弋雪“要跟着我上去吗?”
枪声不止,而她问的像是一句寻常话。
“去。”
骆虎被逼至死巷,双膝中枪跪地,瞧着四年围攻而来的警卫,只当自己中了计,蒋正方与他合谋是假,灭口才是真。
“蒋正方!!!!!”抹了一把脸上的灰烬,怒吼一声,瞧着警卫后方围攻的百姓,宁死也要拖着他垫背。
“你个王八蛋!!!”
“当年为升迁屠匪不成与我合谋,屠村装作灭匪升迁!!!!”
四面一阵哗然,警卫也被这话惊的乱了分寸,领队的警卫欲用枪射死骆虎却先一步被楼上的林照抬枪击毙,惊的不敢有人再动。
骆虎见他抬枪本欲抱着必死之心,却见有人救了他,也猜到了来人是谁。
不禁大笑出声,成王败寇,他死是理所应当,蒋正方这般人亦不堪为这平隆城百姓的警卫局局长,往楼上看了一眼,便又继续道。
“蒋正方!!”
“今日你要我入城!”
“大小姐,蒋正方来了,快走!”坤二爷连忙道。
“林照、”顾识欢道“他们会为自己所做所为承担后果。”
“是要屠尽这平隆城内暴动——”蒋正方一惊,抬枪将骆虎击毙堵住了他最后一句,可那又如何。
城中人早将此猜出。
林照终是未开枪暴露他们几人,匆匆下楼逃上了车。
唐弋雪瞧着范六和林照上了车,双目红肿,哑着声问道“他们会死的吧?顾识欢。”
顾识欢拦着她的肩膀将她拥在怀中“会的,大小姐信我。”
“好、”
“好、”
“好、”
“我信你、”
“坤叔,派人去沈家报个信说她们安全着,其他安排的人可以去了。”宋明月见顾识欢抱着昏睡过去唐弋雪连犹豫的看着上楼的背影喊了一句“顾识欢!”
顾识欢顿住了脚,偏头道了句“她衣服脏了,有事你和坤叔说。”
从小到大和瓷娃娃一般的人,即便疯起来干的也不过是赖在谁家玩不回来,又或者是翻过乡间的矮墙与她们玩游戏,哪里经过今日这般。
顾识欢以为自己步步算计,只要她在沈家就不会有危险,可还是算漏了。
弯腰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拧干帕子,擦去灰尘露出白净的脸的,胡乱遮掩盘着的发,顾识欢担心扯痛了她,拿了剪刀剪断了皮筋,衣服床单上被蹭上血渍也不在意,柔托起唐弋雪的后肩褪去脏衣。
擦干净身上的灰羽与血污,她最娇气了,上次穿了一件麻布衣衫都觉得不舒服委屈,她要早早的将她的身子擦洗干净,这样醒来的他就不会不高兴了。
被衾盖与她身上时露出一截手腕骨,顾识欢瞧见她掌心的伤,眼眸中的光忽的沉落下去,又取了一瓶药来,恐碰醒了她,轻缓的敷了层薄药。
抬头却见她睡的不安极了,嘴唇不停地哆嗦着,脸上惊恐的一丝血色也没有,一双细眉拧紧,嘴中不停地呢喃着“救他,救他”
顾识欢弯腰俯在唐弋雪的颈窝,脸色柔软细小的绒毛相互触碰,脸颊相贴,一只手轻拍“大小姐,别怕”
“顾识欢在这里。”
林照回至家中看着瘫坐伤还未好的的大哥,露出了久违的笑。
陈禹满是胡茬的脸也带上了欣喜瞳仁染上了亮意不敢置信般问道“成功了?”
“成功了!”
“袁家灭了,骆虎的部下都已经被我们打死了”
“骆虎被蒋正方打死了,蒋正方也活不成了。”
“百姓也都知道了蒋正方做的恶事,他也活不成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恶人有恶报啊!!!!恶人有恶报啊!!!!!”
林照见他如此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九年钱他父母在袁家做工,却因半夜起夜惊了三姨太,袁太太欲为她们求情,却被宠爱三姨太的袁振下令打断了双腿,她母亲与父亲离开袁家,想要讨一个公道,状告警察厅,当时的蒋局长还未曾升职,只是一个小小领队。
收了袁振打点的蒋正方为将此时压下去,将他父母二人活活打死,他没了依靠只能在街中乞讨,被如今大当家陈禹捡了回去。
陈家庄原是一个大庄子,庄中诸人虽不算富裕可也过得去,陈禹可怜他便将他收养回去,可蒋正方身为警卫兵,为了升职,领下剿匪的职责,而又惧怕山中的土匪,便与骆家寨勾结屠村,伪装村民尸体成土匪,为他的官路杀出来一条血路。
这些年他们残存跑出来的,召拢而来同样受他们打压侮辱残害之人落草为寇只为有朝一日为家人报仇。
见唐弋雪睡的沉了些,顾识欢才换了一身衣衫下了楼,瞧见坐在楼下的戴晚珍等着道了一句“喝茶,戴夫人。”
戴晚珍笑了笑,第一次听人喊她戴夫人还有些不习惯,伸手从怀中掏出几封信来,嘴角勾起浅润的笑意,“这是袁振与蒋家李家勾结的通信,这是你令我用袁振的私章伪造的信。”
“至于洗清赵家和顾家的罪证想必你已经取到了。”
顾识欢着坤叔点头,才应声“戴夫人想什么时候走?”
“今晚吧。”戴晚珍道,晚了易生变故。
“好!我安排人送你走,坤叔,安排人送她走。”
顾识欢缓缓打开打开坤叔呈来的罪证,呆坐在椅上靠坐了半宿,
恍惚间听得窗外一声鸟鸣才被惊的回了神思,眼神空荡而哀思。
月色皎然,这天下终有沉冤昭雪的一天。
顾识欢以为自己做至如今会释怀,可事实是她不能,沉冤昭雪能让枉死之人复生吗?不能。
她怨,她恨,要害她父母家中之人如她一般境地才能释怀。
“坤叔。”
“在”
“你将这信和之前寻的那些罪证拓印送至报刊,明日让满城人都瞧一瞧。”
“之前安排的事情爆出去了吗?”
“已经安排人去了,估计明日便会尽数羁押。”
“好。
入夜已深,顾识欢褪下外衫瞧着沉睡在床榻之上的人儿,将她拥入怀中,今日若是唐弋雪死了,她定会新仇旧账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扒皮抽筋拔骨挫骨扬灰。
似乎是察觉了身后的来人,自顾翻了个身,熟稔的进了她的怀中,双手拦上了她的腰际,嘟囔了一声。
唐弋雪睁眼之际,天色灰蒙蒙似乎是落了秋雨,可身侧之人的心脏跳动之人如鼓如雷,抬眼之际,瞧见了顾识欢的倦容。
顾识欢和少时变了许多,家人尽丧,心事也总爱压在自己的肩上,可唯一不变的似乎都是永远将她护在身侧。
不知为何瞧见时,心中隐隐的带上了些许的心疼,指尖抚过她的眉眼,希望着它永远舒展带着笑颜,可不知不觉间所期望的渐行渐远。
唇侧相依之时,唐弋雪自己也惊了些许,而退下之时,也无懊悔,人生短短几十载若是何事都寻原由,岂不辛苦?想做便做了。
“为何亲我?”顾识欢抬手将她额前的三两之发抚去脑后,敛去心惊,垂目问她。
唐弋雪却无被人抓包的羞恼,为何亲她?
“需要理由吗?”从前她想亲她就是直接亲的。
“如果需要,”
“就是我想亲你。”
“顾识欢,我不能亲吗?”怕是刚醒说话带着不紧不慢的调子,偏偏嗓子昨日喊的狠了,含糊又不清,抬头望着她,仔细瞧时眼中隐隐还带上了威胁的意思,像一只露了爪子的猫。
顾识欢瞧着她轻笑一声将她抱的紧了些,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反倒问了句“那我能亲大小姐吗?”
“不行。”唐弋雪想也不想的答道。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是又怎么样?”唐弋雪想要一把推开顾识欢逃下床去,却忘了昨天自己的胳膊伤到了,“嘶~”唐弋雪连吸了口气。
看一眼自己的胳膊,肿的厉害,又酸又痛。
“那里疼?”
唐弋雪却是因此想起来昨日的那个孩子,“顾识欢”
“嗯?那里疼?”
唐弋雪摇了摇头,她这伤养半月就好了“昨天那个孩子、死了”
“我想去看看他们,弥补他们”
“好,”顾识得应道,如果这样能让她的愧疚少些,“看他们就算了,我会让坤叔联系他们去办。”
“可是我想亲自去瞧瞧她们。”
“昨日动乱,虽蒙了脸,可名字都泄露了出去。”
“人心难测,我担心她举报你。”
“不会的。”唐弋雪一口否决道,可对上顾识欢的双眼又没那么确定了,昨日被留在门外之事历历在目,诚她所言人心难测,“好吧。”
“这几日你和宋明月先呆在这里,等事情平息了我再送你回沈家。”
“我阿公她们那里你送信了吗?”
“送了。”
“好。”
此时的平隆城内却是乱作一团,袁家大火因着战火家中佣人尽逃亡,却无人敢救火,家中诸亡,烧的连人都认不出来。
袁家出已出嫁的大女儿袁敏得知消息赶至已成了废墟的袁家哭昏了过去。
而这些却没人前来细细调查。
昨日骆虎在被击毙后,便有百姓直接告到了警察厅,平隆为一省之省会,江北城为一省省厅赴外出差为此事连夜赶回。
蒋正方身为平隆城内的警察局局长又在他手底下工作,枉顾人命,勾结匪贼,江北城恐危及自身,欲连夜处理,可军需所军械丢失一案又被拉入其中。
平隆城之所以占据东边一方皆因中央将军政部的六所设于此处。
而中央命军需署购入军械一事本是暗中操作,李真雄身为一署署长,却玩忽职守弄丢了军械,怕事情暴露,与袁家暗中相胁,用袁家私产购置军械,此事他和军政部的部长暗里都知道,虽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但只要他能解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可听人来报这第二批的军械也让他走丢了时,江北城只觉得自己这位置坐到头了。
“不好了!厅长!不好了!”
“有人先行一步爆出军械丢失一案。”
两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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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