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废后

沈昭回到宫中,赵观云拟好了补缺的官员名单,见她回来随手递过去。

她看了眼帖子,先回内殿换衣服。

河口十六城的骚乱已平息下来,柳启正在回京途中。河堤修筑和开渠一事,有工部侍郎督工,进展顺利。

第一场雪下来之前,所有水渠基本修通,只差储水的水库等来年再建。

十六城之间的官道按一倍拓宽,目前有九城完成拓宽,路面等来年秋天再做铺设。

这个时代没有水泥,只能烧制石灰加上熟土、沙子铺设,短时间内无法完成。

没有机械全靠人力去搞,距离较近的九城能拓宽官道,已是非常不易。以工代赈不限男女,只要能赚到粮食,所有可参加劳作的百姓全部出动。

能调动这些的人主要还是分田到户的新政,那些被逼着卖了土地过活的百姓,重新分到属于自己的田产,干起活来热火朝天。

北境困局估计还得持续半个月,普普说大夏大军已经很烦,随时会攻城。

只要他们攻城,磨刀霍霍的长宁军就会倾巢出动,而不是小股军队持续骚扰。

这一个月朝廷大换血,补位的官员她和赵观云一人一半,待剩余的空缺全部瓜分完毕,楚王即将上线。

有他跟着搭台唱戏,那些朝臣世家会捏着鼻子忍自己把持朝政。

等自己真正大权在握,楚王的下场不会比狗皇帝好。

都不能杀,那就全部软禁。

沈昭换好衣服出去,拿起补缺的官员名册扫了一遍,拿笔将不能用的人圈出来。

到底是皇帝最看到的继承人,他选出来的这些官员,只有个别几个不能用。自己要不是仗着普普帮忙,两手空空被送到这个地方,现在坟头草得有三米高。

全部选完,她核对了下被分配的职位、地区,满意放下笔,“账单呢?”

从永安侯府到五品官员,足足扫出去上百人,抄家所得够填满两次国库还有剩余。

“给你。”赵观云将账单递过去,脸色黑沉,“说好了不能全部进你的私库。”

“我像是不守信用的人吗。”沈昭想给他一双白眼,到底还是忍住了,“郑茂山同党入宫行刺一事,安排好没。”

赵观云垂眸看着手边的账单,唇瓣无意识抿紧。

按照她的要求,刺客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在大臣面前,再次上演行刺的戏码。

“不说话我当你准备好了。”沈昭拿走他手边的账单翻了翻,满意放到一旁,“此前你一直称病不出,不见朝臣,狗皇帝再次遇刺是你出山的好时机。别跟我说你不想以自己身份跟我竞争,先把盯着我的暗卫撤了,我就信你。”

赵观云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

他一开始是想杀了她,后来是想保她的命,她死了自己也活不了。

既然被误会,那便误会好了。他们是叔嫂,便是三皇兄真的驾崩,他们也不能有任何私情。

“没其他的事,我去一趟瑶华宫看宸妃。”沈昭见他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懒得自找没趣,不过还是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我要放她出宫。”

“为何?”赵观云不解抬起头,语气里裹着明显的怒火,“她是后妃,死都不能出宫。”

谢家一党尽数肃清,谢瑶姝身为后宫妃子,死也只能死在这皇城之中。

“她是人,不是你们皇家的物件,死也必须死进你们家祖坟。”沈昭嗓音转冷,“我也一样。”

女主不能杀,她也很郁闷。

然而这不是自己要放谢瑶姝主要原因,也没必要跟他解释。

“莫非皇嫂也想出宫?”赵观云只听到后面那句,心底邪火直冒,嗓音嘶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嫂你能去哪儿!”

她不是要拿走大梁的江山吗,为什么还想着出宫!

想起暗卫来报,她回沈家被老国公骂一事,不知怎的竟有些害怕。

沈家她保了下来,此时她若真的不打算跟自己抢,这皇城真留不住她。

“我天天出宫有问题吗?”沈昭莫名其妙,“普天之下并非大梁一国,我真要走,没人拦得住我。”

赵观云狠狠噎住,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以她的武功,确实无人拦得住她,可她身后还有沈家,自己决不会让她离开!

“走了。”沈昭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径自从窗户掠出去。

破古董的思想真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的想法是整个位面的统一思想,女人不算人。

沈昭出了凤仪宫,夜风一吹,火气才慢慢消散。

不能急……普普没提醒自己任务结束,就得继续下去。这种该死的思想十年改变不了,就二十年、三十年去改,总有一天会改过来。

而负责去改变这一切的人,是女主。

沈昭左右看了一圈,避开守卫往瑶华宫的方向掠过去。

女主在原著中的高光时刻,是带兵抗敌守城。她并非传统意义上,那些在封建男权社会下依附男性而活的女性,但也有这个时代的局限性,要她同自己结盟,还得费一些功夫。

琢磨清楚,人也到了瑶华宫附近。

瑶华宫是皇城最偏僻的一处宫殿。因常年无人居住,凡后妃犯错惹了圣怒,都会被赶到这来,故称之为冷宫。

谢瑶姝身边连个宫女都没有,头上的珠钗一样未留,身上的衣服同宫女无异。

这一个多月,她的日子看起来过得很艰难,心底的仇恨估摸着也逼近了爆发的边沿。

“妹妹可还是不服。”沈昭推门入内,顺手将殿门关上,自顾坐到她对面放下带来的食盒,“说来听听,为何不服。”

“我输给了皇帝,不是输给姐姐你。”谢瑶姝拿走食盒,丝毫不担心她给自己下毒,脸上也多了几分嘲讽的笑意,“姐姐不会以为,你真的赢了吧。”

“那倒没有,我的对手还没上场,现在说赢还是太早了。”沈昭拿了双筷子递过去,自己也拿了一双,大方开吃,“记不记得上一回你我见面,我问过你的问题。”

谢瑶姝抬了下眼皮,回想起上次去还凤印,她问自己要权力还是想为民做事,倏然抬头。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放自己离开皇城,她应该送自己一条白绫,让自己彻底消失。

“看来你记得。”沈昭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底,唇角弯起清浅的笑,“倒是我高估妹妹了,还以为妹妹真有争权夺利的魄力,原来也只是想要依附帝王,靠着帝王恩宠,施展些上不得台面的权谋手段。”

“谁要靠他。”谢瑶姝想起她们义结金兰那日的光景,没来由红了眼眶。

那一年她们还未及笄,一同去镇国寺赏梅,她说此生非秦王不嫁。还说若生为男子,也要同两位兄长一样,去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自己想的却是,祖父定下的婚约配不上自己的身份,她的夫君不该是个寻常的青年才俊。

她的才华样貌,配得上任何一位皇子。

“我原本还想着放你出去,看来是想多了。”沈昭低低笑出声,“妹妹这一生,也只配青灯古佛或老死这宫中了。”

谢瑶姝把泪意逼回去,咬牙瞪她,“你若敢放我出去,我早晚会回来找你算账。”

沈昭偏头对上她的目光,眼里明白写着两字:不信。

不用给她画饼,仇恨才是她的原动力,刺激得越狠,她的战斗力就越强。

农业社会生产力提不起来,谈改变全是扯淡。

她要的是有人帮自己撕开一个口子,去撬动大家的神经,让大家看到希望。

伟人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盲目自信地认为自己有现代的学识,就能改变封建男权社会的现状,其实是在作死。

饭要一口一口吃,先定个三年的计划打基础。

谢瑶姝出身不差,眼界、心性高人一等,自负又自卑。

放她出宫后会给她两条路,一条是以女子之身去参加科举,一条是软禁。

但凡她有一点想要去投靠大夏的念头,就把她送到狗皇帝身边,软禁到自然死亡那天。

谢瑶姝被她的眼神刺激到,面容瞬间变得扭曲起来,恨恨出声,“只要你敢放我出去,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那我拭目以待。”沈昭丢下一本册子,放了筷子站起来拍拍手,转身出去。

谢瑶姝抬起头,眼睁睁看她掠上高墙消失不见,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一般,黯然垂下眼帘。

汲汲营营十多载,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发呆许久,她拿起沈昭丢下的册子翻开,苍白的面容因激动而逐渐泛红,继而放声大哭。

她要出去!要走出这高高的宫墙,死也不会让沈昭看轻自己!

……

次日内阁议政,帝后脸色阴沉,众人无不绷紧脊背生怕惹了圣怒。

昨日工部、户部同时上折子,军器监上报铜、铁原料缺额,两部无力在短时间内完成采收。

原料缺额太大,原定的武器造不出来,各地屯营的武器无法保证更换,会形成巨大隐患。

帝后责工部、户部拿出解决之策,今日再拿不出来,只怕又有人会被换掉。

“已过了一日,铜、铁原料缺额一事,可有想出应对的法子。”沈昭先开口,“工部、户部都有管理矿产的职责,有事却处理不了,岂有此理。”

大梁冶铁用的是煤炭,原料缺额的问题,其实是勘探技术还不够成熟,已开采煤不够炼出更多的铁。

最关键的是,两部都不想动私库。

“难不成皇后有法子。”杨乾良看不下去,“若皇后也没法子解决,才是殆笑大方。”

其他人默默低头掩去眼底的笑意。

皇后参与议政一个多月,皇帝将前朝上下洗了一遍,大家对她早已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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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逆袭开始无情套现(快穿)
连载中五月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