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何冬宴跟洁身自好半点不沾边,陈琦觉得出于人道主义这个预防针还是早些打比较好。
“二公子,以后你会出去工作,认识形形色色的人,可能在这里结婚生子也说不定,有些话还是要提早给你交代一下,”陈琦拽着一步三回头的何冬宴往前走,好奇的二公子眉眼带笑看俩男的亲嘴,意犹未尽的脚都挪不动道儿。
“这个时代比大豫开放太多了,你想跟女的好还是跟男的好都无所谓,不过该注意的安全还是要注意,陌生人给的东西吃的喝的都得注意……。”
何冬宴嘿嘿一笑:“我知道,关键记得带套。”
陈琦偏头看他一眼,这……学的也太快了。
“还有,李瑞给你介绍那些尽量筛选清楚,有老公有男朋友的别乱掺和,你在这里没有根基没有背景,尽量不要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行行行,知道了,本公子没你想的那么饥不择食,都什么玩意呀,老子在怡春楼都是头牌给唱曲儿,让我跟那些老女人不如戳瞎我算了。”
陈琦无语地点点头,手里的纸袋划过树丛“吱吱作响”,他想了想又说:“谢谢你的礼物,不过以后没必要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自己存着吧以后用钱的地方会很多。”
“给你就拿着,商场季末活动,五折多划算。”何冬宴早开始不耐烦,吃完饭就是不停说教和数落,哎,有够烦的。
陈琦也懒得跟他掰扯马上九月买个短袖还能穿几天,算了,说再多都不如他自己出去挣钱试试,一身的少爷做派社会迟早会教他改。
何冬宴的大高个子又杵在了小报亭的冰柜前。
陈琦想到上次半夜一点带他去诊所的前车之鉴本想拉着何冬宴走人,兜里手机响了。捞出来看了眼来电,眉心微蹙,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我上个卫生间,雪糕只能吃一个,难受了别指望我。”
何冬宴撇着嘴,蚊子哼哼一般学着某人:“雪糕只能吃一个,难受了别指望我。”边哼哼着指尖不忘继续选妃。
雪糕确实选了一个。
冰激凌超大桶。
“什么事?”陈琦接通电话,径直往指示牌的卫生间方向走。
“陈琦你个兔崽子,这个月真就给我这一千块?”电话那头的声音吵杂,麻将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
“这个问题不需要再讨论了吧?”陈琦冷声道“我说过,你敢动手生活费减半。”
“我他么就推了她一下,王玉兰这个告状精你就信她是吧?”
“你把她推倒了,后背碰到桌角那么明显的淤青不是你的责任吗?”
“我怎么知道她会碰到桌角!”
陈琦叹息一声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打多少电话都没用,钱是不可能多给一毛。”
话落,陈琦果断结束通话将手机扔进了裤兜。
卫生间没人,陈琦解了裤链放水,他其实上不上都行,来都来了,还是留下点什么吧。
脑子有点乱,陈琦下意识闭眼,他真的不理解陈建民有手有脚就是一辈子好吃懒做,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也不明白王玉兰被打了那么多次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还要生下他?这么多年,他的厌恶心疼都麻木了,就这么将就着过吧,能怎么办呢?这就是带他来这个世界的父母,他有的选吗?
臀上被谁拧了一把,陈琦下意识睁眼,背后站了一个块头结实的平头男人,他咧嘴笑着,怎么看怎么阴森猥琐。
陈琦“草”了一声,拉回裤链,拔腿要往外走。
手腕被那人抓住。
“帅哥,来一.炮。”
平头男人故作调皮地眨巴着眼睛在陈琦看来简直恶心至极,抬手就往对方胸口招呼了一拳。
“哼。”平头男人纹丝不动,他放开陈琦手腕,左右活动脖子,两手抱拳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结合这一身腱子肉显然是有些胸有成竹的功底。
“你想干什么?”陈琦余光扫了眼卫生间门口,依旧没有什么人来,他伸手摸到裤兜的手机。
“干什么?”平头男人耸耸肩微微一笑“大晚上,这个点儿,你来这里,你说我想干什么?”
平头男人面色逐渐凶狠一步步上前,陈琦下意识后退,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雷声般炸开。
紧张对峙了几秒,手机刚捞出来果然不出所料被对方打到了地上,陈琦心一横,霎时间双目赤红,草,来吧,就算我死也要卸你一条胳膊。
“砰”!平头男人一个趔趄向前,像被什么踹了一脚,陈琦灵活躲闪,对方直接趴倒在地上。
何冬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陈琦面前,他歪着脑袋双手抱胸,一双黑白分明的细长眼睛在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阴郁又凌厉“陈琦,你出去。”
五分钟后,砰砰咚咚的击打声,嗷嗷啊啊的惨叫声最终化为低沉的呜咽和惨叫。
何冬宴大步迈出,把手机扔给陈琦,偏头朝一旁啐了一口。
“没事吧?”陈琦问。
“死不了。”何冬宴搭上陈琦肩头拥着他往前走“这公园有点意思,还是现代人会玩呀。”
何冬宴坐石凳子上炫超大桶冰激凌,五分钟的功夫六个男的跟他要微信,绕是何二公子对自己貌似潘安的容颜相当有自知之明也觉察出些许异样。
有问题还是要问万能的手机。
南城美心公园———年轻同志聚集地、隐藏在繁华中的同志天堂。
网友评论:男不去美心女不去紫竹,这地方只能中午来,因为早晚会出事,别怪没提醒你们,没事别在这里上厕所……
直到两人打上车,何冬宴还在喋喋不休。
“怎么样感动吧?你要是个女的,这会儿指定想着以身相许了吧?”
“你这细胳膊细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实在危险,多给你二公子涨点生活费,教你几招防身。”
“也就你二公子不跟你计较,以后对你救命恩人多给点笑脸。”
“……。”
两人到家已经10点,陈琦洗了澡抱着笔记本清了清缓存从新跑一下数据。
何冬宴光着上身,下身穿了个大裤衩出来,他胡乱甩了甩发茬上的水珠,摆脱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束缚,打理短头发别提多清爽了。他坐在陈琦对面抱着手机回复微信。
中年妇女实在提不起兴趣,看在李瑞的面子,何冬宴果断挨个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上次的前台小姐姐倒是聊了两天,虽然自己算不上多有道德感的人,趋利避害还是明白的,陈琦说不让他招惹有对象的,他也最讨厌麻烦了,主要还是那姑娘长得差……很多点意思,跟怡春楼的姐儿一比实在下不去嘴。
陈琦盯着电脑上的数据不断上移,余光里都是何冬宴宽阔结实的肩膀和手臂,手机屏幕映照下,何冬宴的五官轮廓更显分明,这样的角度看眼型微微上挑,鼻子笔直高挺,何二公子不说话不痞笑的时候才会有区别于常人高冷和矜贵,这时候就特别像何冬桉。
然而他一讲话,尤其是言语轻浮,配上那不正经的坏笑,怎么看怎么像个流氓。
就比如此刻。
陈琦把手机扔到枕边,躺下身子朝床上的何冬宴喊关灯,无论是顶灯还是台灯,开关都在床那边。
何冬宴没动,手肘撑头,侧着身子,两眼直勾勾盯着陈琦。
两人四目相对了几秒,陈琦尴尬地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喉结跟着滚动。
何冬宴勾着唇角,眼睛依旧一眨不眨,陈琦很不自在的眉毛拧了拧,想骂他一句什么,还没张嘴就被眼前人往下身走的手震惊到。
陈琦偏过头去,很艰难的开口:“你……能不能去卫生间解决。”陈琦彻底背过身去,毯子包好,何冬宴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肩膀头和后脑勺,哦还有一截白皙的脖颈。
陈琦这小子,细胳膊细腿还这么白,要真是个姑娘他何冬宴这会儿早就把人吃得渣都不剩了。
安静如鸡的房间传来一声轻笑了,何冬宴手上动作没停,“我发现你这个人是真爱装,跟我说说,你跟我哥……我哥技术咋样?”
“关灯。”陈琦说。
“我哥25还不娶亲,都怎么解决的?你当我不知道?”
“大公子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哪种人?我又没说什么,看把你急的”何冬宴继续着自己的流氓行径,他似乎在这方面有着天生的厚脸皮“你这年纪当小倌儿都老,反正现在都这样了,毕竟到了你的地盘,这样吧,你帮帮我,我帮帮你,这总公平了吧。”
流氓很快得到了一个照头砸过来的抱枕,何冬宴佯装吃痛,几分钟后的呼吸明显粗重。
陈琦带上了耳机,音乐声调到最大。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冬宴起身去了卫生间,又冲了一次澡,人回来时状似不经意路过陈琦的行军床甩甩手洒了人一脸水珠。
“滚!”陈琦眼睛瞪起来,小脸又成了河豚。
何冬宴“啪”一声关了灯,“就算是现代人不兴以身相许这一套了,也不能这样跟恩人说话吧?你说呢小琦琦。”
陈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