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南国毒蝶

南国瘴林的深处,断翅毒蝶正用触须一遍遍摩挲着凤蝶蛹,蛹壳上布满蛛网状的裂痕,却迟迟不破。而蛹的周围,墨绿色的瘴气正像活物般往里渗,每一次毒蝶振翅驱赶,瘴气就更浓一分。

“三百年前的焚心蛊,烧的是她的命,留的是他的魂。”红红从竹篮里摸出块琥珀,里面封着半片枯槁的蝶翅,“药师临死前把护蝶符嵌进她翅根时,这蛊就已经转移了——他替她受了蛊毒的最后一程,却没告诉她。”

林墨的零火忽然跳了跳,暖光映着她微颤的睫毛:“所以她每一世推开他,都是在替他挡根本不存在的危险?”

“迷情瘴会放大执念,”红红转动着琥珀,里面的翅根在光下显出淡金色的符痕,“她连自己都信了‘靠近即伤害’。”

南国瘴林的入口竖着块断碑,碑上“生人勿入”四个字早已被毒苔啃得模糊。林墨刚踏过碑界,脚踝就缠上冰凉的藤蔓,那些藤蔓尖端泛着紫黑,触到零火的暖意竟像活物般缩回,在地上蜷成诡异的圈。

“瘴林里的草木都沾着她的妖气,”红红踏着树梢的枯枝掠过,绛红裙摆在雾里划开道残影,“你的零火对它们来说,比雄黄对蛇还要命。”

林墨望着她翻飞的裙角,忽然加快脚步追上:“那你呢?你不怕这瘴气?”

也对,动漫中涂山红红可是拥有“绝缘之爪”的能力,能撕裂一切法宝和法相,几乎免疫所有物理和能量攻击,这让她在战斗中近乎无解。

红红在半空顿了顿,回头时发梢沾着的瘴雾正被她周身的妖气灼散:“我的实力,不是用来衡量怕不怕的。”‘可实力这东西,从来护不住想护的人。’话音未落,她忽然伸手揽住林墨的腰往旁急掠——刚才落脚的树干瞬间被从地底钻出的毒藤绞成碎末,藤尖滴落的毒液在地上蚀出冒白烟的坑。

“是瘴林的守林兽,”红红将林墨护在身后,指尖凝起暗红的妖力,“被迷情瘴养疯了的老东西。”

毒藤如暴雨般袭来,每一根都带着炸裂的毒雾。林墨看着红红用妖力在身前织出屏障,暗红光芒撞上毒雾时迸出星火,忽然将零火聚成细线掷出——暖金色的火缕缠上最粗的那根毒藤,竟顺着藤蔓往地底烧去,引得守林兽发出震耳的咆哮。

“有点意思。”红红挑眉,趁守林兽吃痛缩藤的瞬间,身形化作道红影钻入雾中,再出现时已站在兽首之上,掌风带着毁天灭地的妖力拍下。林墨只觉眼前红光爆闪,震耳的轰鸣里,守林兽庞大的身躯竟被硬生生拍进地底,溅起的瘴雾被零火余波烧成漫天金粉。

“你刚才那招,”林墨扶住摇晃的树干,看着红红指尖未散的红芒,“比传闻里还厉害。”

红红转身时,发间落下片焦黑的叶,被林墨伸手接住。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红红先别开眼,往瘴林深处走去:“再往前,就是她设的迷情瘴核心。”

毒蝶妖缩在百年老榕的树洞里,断翅上的磷粉已所剩无几。她看着不远处采药的药师,竹篮里的醒瘴草沾着晨露,和三百年前他蹲在她身边时采的那株一模一样。可每当她振翅想飞,树洞口的瘴气就会化作利爪,狠狠将她拍回树洞,翅根的护蝶符在撞击中发烫,像在嘲笑她的懦弱。

“护蝶符在发烫,说明他就在附近。”林墨的零火透过瘴气,在药师胸口照出淡金的胎记,“和她翅根的符是一对。”

红红忽然扯住她的手腕往后退——药师刚才蹲过的地方,地面正鼓起诡异的包,数条碗口粗的毒蟒正吐着信子钻出,鳞片在雾里泛着青黑的光。而药师竟毫无察觉,还在弯腰挖一株开着紫花的毒草。

“他天生能辨药却不辨险,”红红按住蠢蠢欲动的林墨,“三百年前就是这样,为了给她找解蛊的草药,敢徒手抓毒蜈蚣。”

毒蝶妖在树洞里发出尖锐的嘶鸣,想冲出去却被瘴气死死困住。她看着最近的那条毒蟒已经缠上药师的脚踝,而药师还在低头研究手里的紫花,急得用头猛撞树洞,断翅撞在石壁上,磷粉混着血珠簌簌落下。

“就是现在!”红红忽然推了林墨一把,自己则化作红芒直扑毒蟒群,“用零火冲开她的瘴气!”

林墨的零火瞬间暴涨成暖金色的光团,狠狠撞向树洞周围的瘴气。那层墨绿色的屏障在光团里发出滋滋的声响,竟真的被烧出个缺口。而红红已在毒蟒群中杀开条血路,掌风扫过之处,毒蟒的鳞片纷纷炸裂,暗红妖力与毒液碰撞的瞬间,激起的气浪掀得林墨头发乱舞。

“抓住我的手!”林墨对着树洞里的毒蝶妖伸出手,零火顺着她的指尖,在瘴气缺口处搭起座光桥。毒蝶妖看着外面的厮杀,又看看被毒蟒缠住小腿的药师,忽然发出声决绝的嘶鸣,振着断翅冲过光桥——她翅根的护蝶符在穿过光桥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竟将周围的瘴气都震开三尺。

“终于肯出来了。”红红一脚踩碎条毒蟒的七寸,抽空往这边瞥了眼,恰好看见林墨被气浪掀得踉跄,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这一次,她没有立刻松开,直到林墨抬头望过来,才不自然地收回手,耳根却在雾里泛出淡淡的红。

毒蝶妖扑向药师的瞬间,忽然想起三百年前的画面——药师也是这样蹲在草丛里,手里拿着刚采的醒瘴草,笑着对她说“这个能暂时压住焚心蛊的灼痛”。而现在,她看着缠在他脚踝上的毒蟒,忽然张开嘴,吐出的不再是毒雾,而是清冽的风,那风卷着她翅根的护蝶符金光,竟将毒蟒的鳞片都吹得寸寸剥落。

“是‘净风’,”林墨看着那道清风,零火在掌心轻轻跳动,“三百年前药师教她的,说是‘遇到危险时,先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红红忽然转身,将林墨往自己身后拉——条漏网的毒蟒正从她头顶扑来,蛇口喷出的毒液在半空凝成毒箭。林墨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按在红红怀里,鼻尖撞在她带着淡淡草木香的衣襟上,而头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是红红用后背硬生生接了那记毒箭。

“你!”林墨猛地抬头,看见红红后背的衣料正被毒液腐蚀,露出的皮肤上竟泛起与毒蝶妖相似的红疹。

“没事,”红红推开她,反手捏碎那条毒蟒的头骨,声音却有些发闷,“迷情瘴加了料,能暂时压制妖力。”

毒蝶妖已经用净风卷走了药师周围的毒蟒,此刻正用断翅轻轻蹭着药师的脸颊。药师放下手里的紫花,从怀里掏出个草编的小蝴蝶,那蝴蝶的翅膀上,竟用醒瘴草的花粉画着小小的护蝶符。

“我总梦到只断翅的蝴蝶,”药师笑着将草蝶递过去,指尖触到毒蝶翅根的瞬间,两道金光同时从他胸口和她翅根亮起,在空中交织成完整的符纹,“它总在梦里对我说,‘别碰毒草’。”

毒蝶妖的断翅在金光里簌簌发抖,新的羽翼正从翅根慢慢抽出,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而周围的瘴气在符光中迅速消散,露出瘴林深处原本的模样——竟是片开满粉花的谷地,那些粉花沾着零火的余温,正是三百年前药师为她编草环时,她翅尖沾的那种花粉。

林墨扶着脸色发白的红红坐下,零火化作暖缕缠上她后背的红疹:“早说过让你小心点。”

“啰嗦。”红红别开脸,却没挣开她的手。暖金色的火缕顺着皮肤游走,带着痒痒的暖意,让她想起很多年前,在涂山被狐族长老罚跪雪地里时,也是这样的暖意悄悄钻进衣领,那时她以为是错觉,现在才发现,原来温暖是有形状的。

回程的飞叶掠过谷地时,林墨忽然伸手摘下朵粉花,别在红红耳后。粉花的香气混着她发间的草木香,竟意外地好闻。红红抬手想扯掉,指尖触到花瓣时却顿了顿,最终只是哼了声,任由那朵花在她绛红的发丝间摇摇晃晃。

“南国的毒,”林墨看着远处毒蝶与药师相携离去的身影,忽然轻声道,“好像没那么可怕。”

红红望着前方渐散的瘴雾,没说话,只是悄悄调整了飞叶的方向,让那朵粉花能晒到更多的阳光。风里飘着零火的暖意,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藏在坚硬外壳下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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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狐妖小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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