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助楚天舒恢复记忆,黄清蘅带着丫鬟金娘等人,每日带楚天舒出了苏州阊门,到枫桥码头一带转悠,希望能帮助他回忆起什么,
但是收效甚微,楚天舒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是趴在一根木头上漂流到苏州的枫桥码头,那太可笑了,凭着他那超人的水性,还用得着木头吗?
再说了,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落水?
这一日,正是风和日丽,天高云淡,满眼风光,秋意正浓,一行人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热闹的去处,乃是游人如织的桃花坞。
那桃花坞最早本是一片农桑之地,到宋朝熙宁年间,梅宣义在此筑造亭台楼阁,柳堤花坞,风物为之一新,称作“五亩园”,
绍圣年间,枢密章楶在五亩园南筑“桃花坞别墅”,占地七百亩,章氏子弟在此基础上又广辟池塘沼泽,苑囿楼台,建成一座颇具规模的园林,人称“章园”,端的是 “园林第宅,卓冠一时”。
其时梅、章两家为世交,梅宣义之子梅采南和章楶之子章咏华,仿效曲水流觞典故,将两园池塘打通,建成双鱼放生池,一端通梅园的“双荷花池”,一端通章园的“千尺潭”,时人多于此春游看花,一时鼎盛。
宋末兵变,梅园、章园荒废不堪,元朝之后,桃花坞累有兴建。
直至大明弘治年间,“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寅以卖画所蓄之资,购得章楶的桃花坞别墅,取名为“桃花庵”,并在四周种桃数亩,自号“桃花庵主”。
那唐寅因乃寅年寅月寅日寅时出生,故名唐寅,字伯虎,自幼聪慧过人,熟读四书、五经,并博览史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弘治年间,年轻才子唐寅应科举考试,年方十六岁的他秀才考试得第一名,轰动整个苏州城,二十九岁到南京参加乡试,又中第一名,人称唐解元。
正当世人拭目以待,以为唐伯虎将要席卷天下连中三元之时,第二年入京参加会试的唐伯虎,碰上了科场舞弊案,不幸受到牵连而入狱,并被朝廷踢出科举仕途之外,判他永世不得再参与科举考试。
风头正盛的青年大才子唐伯虎一下子从仙乐飘飘祥云缭绕的青云之端跌落在污秽冲天的猪圈里,内心的失落和绝望可想而知。
他从此厌恶官场,鄙薄功名,吃喝玩乐,放浪形骸,足迹遍及名山大川,并治印一方,号称“江南第一风流才子”。
宁王朱宸濠王造反之时,曾想拉大名鼎鼎的唐伯虎入伙,但是造反可是灭族的大罪,唐伯虎虽然绝意仕途,对现实不满而且放浪形骸,但还不至于糊涂到参与谋反,拿自己和亲人族人的生命去冒险,只好佯装疯癫,闹市裸奔,躲过这枝美丽的罂粟花致命的诱惑。
晚年的他隐居桃花坞,常与文人墨客聚会饮酒,客去不闻,醉便酣睡。桃花坞因此在文坛上声名鹊起,并渐渐成为一处游人踏青赏景之处。
“楚哥哥,此处曾是江南第一才子唐寅的桃花坞,唐寅写了一首甚是有名的《桃花庵歌》,楚哥哥还记得么?”
黄清蘅看着桃花坞景色清幽,一条小溪蜿蜒而过,两边桃树郁郁葱葱,不由得心中极为欢喜,便笑吟吟地问道。
“略知一二,清妹,你先说吧。”楚天舒虽然有些失忆,但是脑子并未被全部清空。
黄清蘅嘻嘻一笑,轻启朱唇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该你了!”
楚天舒搔了搔头道:“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黄清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半醉半醒……”楚天舒卡壳了,心慌意乱之下,从怀中掏出了那本《唐诗三百首》,乱翻起来。
黄清蘅一见,笑得花枝乱颤,媚了他一眼,娇声道:“楚哥哥,您可真滑稽,您这本可是唐诗哟!”
便在此时,路边正好有几位衣着古怪的人打马而过,一见到楚天舒,愣了一下,再一见他手中,拿着一本发黄的《唐诗三百首》,登时个个两眼放光,如同见了奇珍异宝。
为首的乃是一个身材高大瘦削的胡人,眼窝深陷,鼻头高耸,眼珠带色,胡子橙黄,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
第二个乃是瘦高个,只有一条手臂,头上盘着几只硕大的毒蜘蛛,正在一边吐丝一边张牙舞爪,他背后背着一个黑色布袋,布袋里头不停地骚动着,看样子里头全是毒蜘蛛。
第三个乃是个书生模样的中年汉子,头戴蓝色丝绸方巾,身着蓝色长袍,脚蹬皂底粉靴,左手摇着一把折扇。
楚天舒一见那胡人和那独臂瘦高个的模样,心中感觉颇为熟悉,就是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但是他一见到他们眼中射出的贪婪而凶狠的光芒,便知道来着不善,赶紧让金娘和两位仆人带着黄清蘅先走。
那身穿蓝衣的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追逐着黄清蘅和金娘的窈窕身影,只听得那胡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威严地说道:
“蓝堂主,我们此行的目的之一是什么,你该不会忘记吧!”
“邪神,话虽如此,但是……可是……我们教主……唉……”那蓝衣书生只要按耐住色心,流着口水眼睁睁地看着黄清蘅一行渐渐走远。
“蓝堂主,西域邪神所言极是。”那头顶毒蜘蛛的独臂汉子说吧,突然怪眼一翻,朝着楚天舒大吼道:
“臭小子,你还我一条手臂来!”
说吧,张牙舞爪地朝着楚天舒扑了过去,楚天舒当即施展开梅里雪山特大冰川顶上练就的跳跃功夫闪了过去。
独臂汉子眼见就要追上了,却不知楚天舒怎地身形微微一扭一晃,就躲开了去,每次都差点抓到楚天舒的衣角,每次都扑了个空,眼见那独臂汉子气得哇哇大叫,而西域邪神则不禁暗中冷笑,袖手旁观。
那蓝衣书生正是混元教蓝水堂堂主蓝采水,他一见楚天舒被万毒神教圣蛛堂堂主“结网金蛛”朱无命缠住,心中大喜过望,登时飞身朝着黄清蘅等人追扑过去。
眼见就要抓住黄清蘅了,突然,两个黄家的男仆一个捡了根木棒,一个拾了块板砖迎了上来。
蓝衣书生鼻子里哼了一哼,蓬蓬两声,伸腿各踢了他们一个筋斗,那两个男仆飞出一丈多远,登时毙命,木棒和板砖还在地上咕噜噜翻滚。
蓝采水一脚踢死黄知府家两个仆人之后,眼前只剩下两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了。
“那岂不易如反掌?”他一面心中忖道,一面喜形于色地伸出罪恶之后向黄清蘅和金娘抓去,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轻而易举地拿住了两个美女,他得意地向天狂笑。
突然,一阵劲风过处,一个人影晃了过来,一双金刚连环腿向他胸前要害之处连连踢来,逼得他连连后退,他吃了一惊,赶紧松开了两个美女,使了一招落花流水掌中的“流水无情”,双手护住胸前,如同太极拳中的“云手”一般,左右搅动,不断化解踢到胸前的金刚腿。
“你这下三滥的淫贼,受死吧!哈哈哈!”
一阵狂笑过后,混元教蓝水堂堂主蓝采水定睛一看,原来狂笑声来自一个粗壮的黑脸大汉,但见其大圆脸盘,黑得像包公,满脸焦黄的胡子,有些邋遢,但却生得眼似铜铃,精光四射。
“我郎某生平最见不得的便是你这些□□恶徒,我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哈哈哈哈!”
那黑脸大汉中气十足,笑起来声若洪钟,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楚天舒在那头一听,这声音好生耳熟,再抽空扭头一看,见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黑脸,却硬是记不起究竟是何人。
楚天舒正在迟疑之间,万毒神教圣蛛堂堂主“结网金蛛”朱无命即刻欺身逼近,抬起残疾的右臂虚晃一招,左手跟着就是一招“金蛛结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遍楚天舒上身一十二处大穴,楚天舒情急之中,使出岭南八仙派的内功,瞬间闭住全身穴道。
结网金蛛朱无命甫一点中,便觉得如中硬铁,手指点中之处,铮铮作响。
他想使用随身所带的毒蛛,却猛然记起了上次正是这个臭小子害得他的宝贝蛛儿惨死不少,手臂也丢了一条,故此不敢将毒蛛放出来,反而双脚一跺,把万毒神教的“圣蛛拳”弄得虎虎生威,
当下一招“圣蛛吐丝”,右残手虚晃一招,左手由拳变抓,伸出食指和中指,狠狠地朝楚天舒的双眼挖过来,楚天舒心头一凛,不由自主地使出无神老太所授的“雪魂无神剑”中的“仙人探路”,以臂当剑,伸出中间二指作为剑尖,向前直刺,当即抵住了结网金蛛朱无命的二指。
一阵巨大的内力碰撞之后,只听得“砰砰”两声,二人各自被震飞了出去,各自的背撞在街两边的土墙上,那两堵墙晃了几晃,直掉土渣,惊得两边的围观路人一哄而散。
接着,只听得轰隆轰隆的响声过后,两面土墙相续倒塌。
那西域邪神眼见,蓝采水被人敌住,这边结网金蛛朱无命又迟迟拿不下楚天舒,心中不禁焦躁起来,怪笑一声,撸起袖子就要加入战团,
突然,只听见空中传来呼呼的风声,一个巨大的石磨呼啸着朝他飞了过来,石磨后头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
“阿弥陀佛,老衲生平最看不惯你们为非作歹欺压忠良!”
“哼哼,老秃驴,偏偏是你爱多管闲事!”西域邪神眼看着石磨径直飞来,竟然不闪不避,
直等其飞到眼前之时,突然转身一个空翻,头朝下脚朝上,使出一招“倒挂金钩”,右脚尖在石磨边上轻轻一点,那石磨嗖地一声激飞出去,哗啦一声把十几丈外的一家酒楼的飞檐打垮了一角,砖石土块扑簌簌直往下掉。
楼上楼下的食客们吃了一吓,哄的一声,如同惊炸了的马蜂,从酒楼里纷纷涌出,四散逃命。
西域邪神随着石磨飞处,朝着声音的来向如翩翩鹰隼般猛扑过去,只见迎面站着一位老僧,身材瘦羸,精神矍铄,年可七旬许,白眉苍苍,从鬓角垂下来,一副慈眉善目而又正气凛然的模样。
他眼见西域邪神飞身扑来,竟然不闪不避,只是双手合十,两眼微闭,微微道了声“阿弥陀佛”,西域邪神但觉一股强大的气场从老和尚身上发出,形成一股巨大的阻力,把他挡在两步之遥,再也休想前进一寸。
西域邪神突然怪笑起来:“嘻嘻嘻嘻,哈哈哈,觉法老秃驴,老子不跟你玩了”。
他突然抽身而退,直扑向结网金蛛朱无命身边,伸手将他一推,推到老和尚面前,嘻嘻一笑道:“你去对付这老秃驴,嘻嘻,我来会会这小帅哥!”
说完,便自顾自跟楚天舒交手起来。
那“结网金蛛”朱无命猝不及防被推到少林寺方丈觉法禅师面前,一时没有准备,撞在觉法禅师强大的气场形成的无形的防护墙上,登时反弹出来,跌了个狗吃屎,门牙磕掉了一颗,嘴唇也磕破了。
他挣起身来,恼羞成怒,解下背后的布袋,松了绳子,然后掏出一支短笛,信口吹了起来,笛音一起,毒蛛便从布袋中蜂拥而出,朝着觉法禅师张牙舞爪地奔去。
觉法禅师正待挥掌扫除这些毒物,结网金蛛朱无命已经趁机扑上前来,以攻代守,先发制人,一只短笛连戳带打,朝着觉法禅师的身上大穴点去。
且说西域邪神飞身到楚天舒面前,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之后,突然伸出忽而变大忽而变小两个拳头,令楚天舒捉摸不定之际,突然一拳打在楚天舒鼻子上,登时鼻血长流。
好在西域邪神这一拳只是玩玩而已,并未使上内力,否则楚天舒早已身受重伤性命堪忧。
“楚兄弟,你怎么了?”
黑脸大侠郎独行一见到楚天舒脸上开花,顿时怒不可遏,使出少林金刚腿中的绝招“金刚伏魔连环扫堂腿”,整个人如同陀螺一般在地上滴溜溜地转动,连连朝着混元教蓝采水堂主的下三路连环扫去,
把蓝采水逼得连连后退,一不留神踩在一块碎砖头上,差点跌了一跤。
黑脸大侠郎独行趁机一跃而起,抽身来斗西域邪神。
西域邪神一声狞笑,如同变魔术一般,身躯变得忽大忽小,飘忽不定,连连化解黑脸大侠的攻势。
楚天舒则趁机敌住蓝采水,那蓝采水欺负楚天舒是个后生,一双“落花流水掌”舞得密不透风,连连进击。
楚天舒只好拾起路边的一根竹棒当剑使用,当下使出无神老太所教的三招,循环往复,一时之间倒也无懈可击。
众人正在酣战,只听得忽然间传来一声惨叫,众人扭头一望,但见万毒神教圣蛛堂堂主“结网金蛛”朱无命一只独臂捂住了右半边脸,指缝之间,殷红的鲜血涔涔流下。
原来,少林寺方丈觉法禅师眼见“结网金蛛”朱无命咄咄逼人,不但指挥奇毒无比的毒蛛进攻,更兼所用的武功招招狠毒,不是攻人死穴,就是戳人眼珠,心头不禁极其厌恶,待要取他性命,又恐破了杀生之戒。
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只见他卖个破绽,瞅准冲到最前面的一只硕大的毒蛛,就像蹴鞠高手一般,用脚尖轻轻一挑,那毒蛛即刻飞了起来,
待到它张牙舞爪地飞到觉法禅师的胸前之时,觉法禅师使用了少林绝学“释迦拈花指”中的一招“轻弹朝露”,只用右手小指轻轻一弹,那毒蛛便如同箭一般地朝着结网金蛛朱无命的右眼激射而去,“噗哧”一声,正中眼珠子,登时瞳仁破裂,鲜血长流。
混元教蓝水堂堂主蓝采水眼见同伴“结网金蛛”朱无命被打瞎了一只眼,心头一震,手头稍微缓了缓,已经露出了裆下的一个小破绽,黑脸大侠眼见机不可失,趁机一个“撩阴腿”,狠狠地朝着蓝采水的□□踢去,
只听得“哎呦”一声惨呼之后,蓝采水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原来黑脸大侠那一脚,正好踢在他的子孙根上,登时就把他那作恶多端的作案工具给废掉了。
西域邪神一见己方连折两员大将,登时大怒,嘴里乌哩哇啦地狂叫着,便向少林方丈觉法禅师扑去,觉法禅师眉头也不皱一下,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纵身向远处飘去。
“相好的!别走!”西域邪神一边叫着,一边施展轻功紧追不舍,二人渐渐向远处飞奔而去,消失在苏州城笔直的街道尽头。
“老弟,你还好么?”黑脸大侠郎独行跑过来,关切地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
“这位大哥,您是?”楚天舒摸了摸后脑勺,满腹狐疑地问道。
“老弟,你忘了?苏州牢房?林中木屋?还有那位何姑娘?”
“大哥,我怎么不知道您说的是甚么啊?但是您看起来好面善啊!”
“老弟,你莫不是得了失忆症啦?还是我认错人了,你不是俺的兄弟楚天舒吗?”郎独行脸上布满着急的神色,有夹杂着许多疑惑和不解。
“楚天舒是谁啊?怎么那么熟悉?我又是谁?你们为什么都叫我楚天舒?难道我的名字就是楚天舒吗?”楚天舒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郎独行见他这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心中便明白了几分。
正在此时,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乱响,黄知府带着大队官兵到来了。“结网金蛛”朱无命和蓝采水二人早就趁着楚天舒和黑脸大侠郎独行忙着叙话之间,悄悄地溜了。
黄知府当下布置人等清理了现场,又贴出安民告示,并悬赏追拿肇事的邪教人等,方才搬兵回营,同时请了楚天舒的义兄黑脸大侠郎独行回府款待。
郎独行眼见楚天舒患了失忆症,不由得大为心焦,也便决定留下来陪他医治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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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桃坞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