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辞别了冯梦龙,回到了苏州黄府旧宅。
居住了若干天之后,决定衣锦还乡,带领众多娇妻美眷南下广东,回到粤东老家程乡县汤泉镇,择一山清水秀之处定居。
他虽年轻,但已颇得黄老思想之真髓,早已厌倦了官场的繁文缛节尔虞我诈,也厌倦了江湖中的恩怨情仇争斗厮杀。
潮州府程乡县汤泉镇,即楚天舒穿越回明朝之前的广东省梅州市丰顺县汤坑镇。
春秋战国时期,该县属于百越之地,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该地属于南海郡揭阳县。赵佗自立为南越王之后,该地属于南越。汉武帝于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统一了南越,该地仍属于南海郡揭阳县。
隋文帝开皇十一年(公元590年),废义安郡而设置潮州府,此后历经唐、宋、元、明等朝代,几经改易,丰顺县大部分地方属于潮州府管辖。
汤坑镇目前是丰顺县县城,是广东梅州、汕头两市的交通咽喉,该镇四面环山,中间低平,一条清澈的汶水河从中蜿蜒流过,流向汕头,奔向南海。
出了汤坑镇,便是一马平川的潮汕平原。
汤坑镇素有“历史重镇”之称,史料记载,南昌起义之后,在国民党军队的而追堵截之下,起义部队被迫南下广东,在大埔县三河坝激战之后,又发生了著名的汤坑战役。
原□□副总理陶铸1958年写下了《过汤坑》一诗,1961年发表于《羊城晚报》,诗云:
“
八一红旗卷岭南,
汤坑鏖战日无光。
只缘棋误三军挫,
遂使猴冠四姓狂。
正义终能除大敌,
丹心永照著鸿章。
千秋事业原非易,
莫讶人间一瓣香!”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除了穿越过去的现代人楚天舒,明代不可能有人知道。
楚天舒南下还乡之前,早已经先派了张管家带着几个精干的仆人,先回程乡县汤泉镇考察地形,并从京城请去了有名的风水先生,看看何处风水好,适宜建造大别业。
张管家跟着风水先生,游遍了潮州府程乡县的山山水水,最终在程乡县汤泉镇西南八十里的八香山镇,寻得一处胜地。
该地属于莲花山山脉中段,山峦叠翠,奇峰高耸,陡壁峭立,深涧纵横,云蒸霞蔚,香雾缭绕,空气清新,景色怡人,江湖盛传岭南八仙派的八位大侠长居此地最高峰青铜嶂顶峰的幽深岩洞之中。
登上青铜嶂,居高临下,俯瞰八香山腹地之天香湖,周围青山环绕,碧波荡漾,真是风景如画。
那一日张管家带着两位仆人,以及风水先生,一路跋山涉水,来到熙熙攘攘的八香山镇,请了一位当地的汉子带路,径直来到八香山脚下。
众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往前走,但见山路越来越陡,林木越来越密,什么罗汉松、竹柏、桫椤、红豆杉,随处可见。
渐渐地,路边野花野草也越来越多,什么兰花、茶花、木芙蓉、玫瑰、芍药、樱花、格桑花等各自争奇斗艳,什么猴头、巴戟、干草、川贝以及各种蕨类植物等争相遮拦山路。
行不多时,只听得水声渐响,眼前豁然出现了一条谷深水急的大峡谷。
本地汉子带着大家在峡谷边上转悠了一会,找到了一根独木桥。
众人小心翼翼地过了独木桥,没走两步,突然听见“创啷啷”几声兵器响。
张管家等正在莫名其妙之际,各人的脖子上早已经被架上了寒光闪闪的剑刃。
众人正在颤抖,忽听得耳边暴雷似地响起了喝问之声:
“什么人!胆敢擅闯我八仙派地盘!”话音落处,路旁跳出几位八仙派弟子。
“好......好汉饶命!”
那本地的向导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随着其中一位八仙派弟子的指引抬头一看,只见小路正前方的拐弯处,一株高大入云的松树上,悬挂着一块木牌,上书“八仙派悬圃宫禁地,擅闯者死!”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人一时迷糊,竟然带人走到了贵派的禁地。小人记得上个月走过此独木桥之时,并没有这么一块牌子啊!”
那向导面如土色,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住,哆哆嗦嗦道。
“哼哼,那定是你记错了,你走到的那条独木桥,还在上游三里处!”
另外一名八仙派弟子轻蔑地咤叱道。
“请各位好汉饶命啊!”张管家也跪下求饶道。
“哼哼!要饶你们狗命也容易,除非你们有八仙派的通行令牌!”
“哎呀,我怎么吓得糊涂了呢!”
张管家拍了拍脑袋,一边自言自语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那东西是主人楚天舒之前早已交代好给他的。
“八仙逍遥令牌?”
那个年长一些的八仙派弟子一把从张管家手中抢了过去,借着树叶缝隙漏下的斑斑勃勃的阳光,眯着眼仔细地端详了一会,然后满腹狐疑地问道:
“你?哪儿来的?这块令牌!”
“快说!不然一剑砍翻你!”
其中一位八仙派女弟子说完,“嚓”地一声,一剑劈断了旁边一枝胳膊粗的树枝,然后飞起一脚将其踢落深涧之中。
他们怎么也不相信,这几位仆人打扮之人,还有一个风水佬,一个本地农人,怎么会有他们派的逍遥令牌。
这块令牌,比他们普通的通行令牌高级得多,是岭南八仙自己佩戴的最高级别的令牌,偶尔也赠送几面给武林名门正派的掌门人。所以这几名弟子见到这面纯金令牌,心中均颇为吃惊。
“你们到底是偷来的?抢来的?还是捡来的!”
那女弟子一边娇叱道,一边将明晃晃的剑尖径直指向张管家的心窝。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这......这是小的主人......楚楚楚......楚爵爷给我的!”
张管家哭丧着脸,好容易结结巴巴哆哆嗦嗦地抖出这几句,已经吓得快昏过去了。他虽然是个管家,可是在京城的爵爷府中,好歹也是个呼风唤雨养尊处优的角色,哪儿见过这等要命的阵仗啊。
“楚爵爷?没听说过!”
那位中年的八仙弟子摇摇头说道。说罢高举青锋,就要朝着张管家的脑袋劈去。
只听得“当”的一声,一把剑横了过来,将他的剑格开。
“瞿师妹,你干嘛!”那汉子忿忿说道。
“慢着,年师兄!”那女弟子说道:
“我好像听仙姑师父说过,她在外头收了一个徒弟,好像就是姓楚,名字叫什么天书的,听说后来还考中了状元,在京城为官呢。莫不就是此人所说的什么楚爵爷?”
“唔?有点道理。”
那姓年的中年汉子收回利剑,圆睁着一双牛眼,瞪着张管家道:“你家主人,是否名叫楚天书?”
“啊!对对对!我家老爷姓楚,讳天舒!”
张管家如同溺水之人捞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赶紧说道,这回舌头不结巴了。
“呦呵呵呵!”
那些人全部收回了手中的利剑,一起笑了起来。
“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那姓年的汉子说道:“都是自家人,方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说罢,率领其余三位八仙派弟子,一齐向张管家等人叉手行礼,然后带领他们进去八仙派的悬圃宫进行款待。
其时岭南八仙应“丹霞三杰”之师傅丹霞派掌门公孙师旷之邀请,北上韶州丹霞山,参加其生日宴会,悬圃宫中只有众弟子驻守,由何紫荇之师兄罗大保负责。
张管家说明了楚天舒择地建宅来意,罗大保不能做主,赶紧修书一封,派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弟子飞马驰报正在丹霞山赴宴之岭南八仙。
八仙当即首肯,命在悬圃宫后头专门种植各种奇花异草名贵草药的天阆苑旁给一块地起房子。
张管家等选好地址,带着京城来的著名工匠,又挑选雇佣了程乡县,乃至潮州府,广州府,甚至是京城的一些能工巧匠,来到八香山八仙派的悬圃宫天阆苑相形度势,依山傍水,伐木采石,乒乒乓乓,开始建造楼阁。
虽然资金中主要是来自圣上的御赐,加上楚天舒的俸禄,但是楚天舒每念及天下苍生之不易,大明国库之空虚,百姓生活之艰难,便常叹息不已,因此楼阁只求实用舒适即可,力戒奢华靡丽,免得浪费钱财。
其时江湖上风平浪静,武林中的恩怨纠纷都在代理总盟主黑脸大侠郎独行的睿智处理之下,冰释前嫌,和好如初。所以八仙派的弟子们闲来无事,练功之余,也常来帮忙建筑这天香湖畔的“虹极楼”。
武林人士,力气大,手脚快,再加上一群能工巧匠,才堪堪一年的功夫,“虹极楼”便已经快速落成了。巍然耸立在天香湖畔,守护在天阆苑旁。
“虹极楼”楼高九层,每层有房屋九间,乃是因为楚天舒有九位娇妻。
之所以此楼命名为“虹极楼”,是出于楚天舒的奇思妙想,他齐集了众位娇妻之名而成。
依照彩虹七色分别为“红橙黄绿青蓝紫”,分别采用了朱红蓼之“红”,雷橙菡之“橙”,黄清蘅之“黄”,柳绿芹之“绿”,欧阳青芜之“青”,顾秋蓝之“蓝”,何紫荇之“紫”。
又依照“太极阴阳图”之黑白两色,分别取了慕容玄藻之“玄”(黑色),和西门白蘋之“白”。将“彩虹”与“太极”合二为一,故名“虹极楼”。
此名“虹极”又隐含彩虹顶端之意,暗喻诸位娇妻美眷,都住在彩虹之极的天上楼阁,乃是地地道道的瑶台仙子,不沾尘世之烟火俗气。
当然了,“虹极楼”最大的与众不同之处,还在于,别的高楼顶上都是亭台楼阁,唯有“虹极楼”的最顶上,且是做成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大的鸟巢。不用说了,那自是鲲鹏“黑天”和“白云”的爱巢。等它们在九天翱翔累了,就可以随时下来歇息歇息,甚至连鲲鹏宝宝们将来的居处,都已经准备好了。
为了方便楚爵爷极其家眷出入,悬圃宫外,一条新修的栈道直通山下八香镇。
其时已是大明天启七年,这一年发生了颇多大事。
正月初八,后金天聪汗皇太极致书辽东巡抚袁崇焕,以示修好。
同一日,皇太极命大贝勒阿敏等统领大军,攻打朝鲜,准备剪除大明朝的两翼之一。
二月初七,山海城濠工程告竣,袁崇焕进从二品服、俸。
三月初三,后金打败朝鲜,迫朝鲜订“兄弟之盟”,成功剪除大明的右翼。然后,分兵攻打铁山,毛文龙兵败退回皮岛。
四月十八日,后金阿敏率领征服朝鲜之兵回沈阳。
四月二十一日,朝野议论汹汹,说后金攻打朝鲜之时其内部必然空虚,袁崇焕为何不趁虚而攻之。
针对这种谬论,袁崇焕上奏辩解说后金攻打朝鲜,不等于其内部空虚,况我攻之,必然孤军深入,敌方以逸待劳,胜负难料,后果莫测。
袁崇焕疏云:“闻虏十万略朝鲜,十万居寺,何所见而妄揣夷穴之虚乎!我纵倾伍捣之,无论悬军不能深入,即深入,奚损于逸待之夷?”
五月十一日,后金兵围锦州。
袁崇焕坐镇宁远,指挥若定。后金一时啃不下锦州,转攻宁远,为袁崇焕所败。后金退而再攻锦州,为总兵赵率教和监军太监纪用所败。
六月初四,垂头丧气的皇太极从锦州撤军,大明辽东防线在袁崇焕的正确指挥下,取得“宁锦大捷”。一月三捷,天启皇帝“龙心大悦”!
然而,由于魏忠贤为首的阉党排挤,袁崇焕被迫辞去辽东巡抚、兵部右侍郎、右佥都御史等职,回到老家广东东莞石碣镇水南乡。
楚天舒虽然居住在深山老林风景清幽的八仙派悬圃宫天阆苑旁,然而他却人闲心不闲,天天派人出程乡县汤泉镇,去潮州府购买邸报,时时刻刻关注朝廷动向和天下大事。
七月初一,他忽然从邸报上获悉义兄袁崇焕已经辞职回到了东莞石碣镇水南乡,心中便萌生了要去盘恒几日的念头。
当下命人备马。
次日,辞别了众位娘子,独自出了八香山,来到汤泉镇,上了官道,直奔西北方向的广州东莞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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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虹楼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