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火绒就要落地点燃书堆之际,空中突然传来“啾”的一声轻响。
一个物件突然从窗外飞来,将火绒打得“噗”地一声撞在墙上熄灭了。
跟着,那物件突然一个急速拐弯,“啪”地一声,打在猝不及防的滚尔朵脸上,这才“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众人定睛一瞧,只见滚尔朵油光铮亮的右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清晰无比的鞋印,上面的污垢还很新鲜,不知鞋主人是刚刚踩中了狗屎还是烂泥。
“奶奶的熊!”滚尔朵暴跳如雷地骂道:“是哪个瘪犊子扔的臭鞋子!”
“哈哈哈——!”
窗外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一个豪气干云的声音震得大伙耳朵嗡嗡响:
“谁敢动我义弟一根毫毛,便是跟我郎独行过不去,我老郎定要先让他尝尝臭鞋烂泥煎饼的味道,再扒了他的皮!”
“黑脸老怪!”屋内众人惊呼一声,不约而同地亮出了兵刃。
“嘿,原来是......郎大哥!”楚天舒稍微松了一口,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郎大哥虽是江湖一流好手,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
“来来来!要打出来打!人多欺负人少可不成!那不是江湖好汉的行径,我铁拐李可不答应!”又一个粗豪的声音嗡嗡响道。
“河东五煞、万兽谷的一群野兽们,还有无耻下流的淫教教徒们!你们不是要找我老太婆报仇吗,这就一齐上来吧,看你姑奶奶我怕不怕!”一个老妪之声也响了起来。
“原来仙姑师父和岭南八仙其他师父也来了!有他们帮手,估计一时半会,邪派徒众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楚天舒心中登时宽慰不少。
“呵呵呵,你们邪派既然都来了,我们少林寺又怎能错过这个伸张正义,将你们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呢!”
“对极!觉正方丈不愧是当今武林名门正派的一面旗帜,在替天行道,诛灭邪恶,推举德才兼备的楚大侠当选新一届武林总盟主等大事上面,既然少林寺打头阵,我青城派自然也不能甘于落后。”
“虚玄道长说得太在理了,我们峨眉派虽多为女流之辈,然而行侠仗义维护公理乃是义不容辞之责!”
“巍巍昆仑,河之源兮!我昆仑野客前来瞧个热闹,又有何妨?谁有理咱帮谁!”
“不知武当派慕容掌门意下如何?总得表个态吧?”岭南八仙中吕洞宾、曹国舅等人异口同声问道。
“我慕容林枫学疏才浅,忝任武当掌门不久,万事自当谨慎小心。天大的事总抬不过一个理字,我武当派暂且瞧瞧情形再说!”慕容林枫不紧不慢答道。
“这下好极了,不单少林寺来了高手,连青城、峨眉、昆仑等都来了!武当的慕容林枫虽然靠残杀同门师兄燕三侠夫妇,夺得掌门之位,卑鄙无耻之极,然而终究是他本派门户之内的事情,旁人一时之间倒也不便插手干预。”楚天舒心想。
“我楚某人一向并未得罪武当派,量来他也不至于当众为难我。”想到此,楚天舒心头登时大感欣慰,终于长舒一口气,重新躺倒在床上。
他一边喘气,一边反过来安慰欧阳青芜和朱红蓼。
二姝听说来了这么多武林正派人士,也稍稍安心些。
朱红蓼松开按住那小宫女嘴巴的右手,附在她耳边低声安慰她。那小丫头连连点头,渐渐止住了颤抖。
便在此时,屋内的邪派众人突然发一声喊,蓦地冲了出去。
登时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刃撞击之声,混杂着叱咤喝骂之声,中招惨叫之声,他们与屋外众人热火朝天地打成了一片。
“好极了,这里有架打!哈哈,小琴,这里有架打!好久没跟这么多人打架了,太好玩了!这回可得好好爽一下!天蓬,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只听得一阵震天动地的野猪嘶吼声过后,打架的人群中忽地从天而降,下来一人。
这人身形,恰似蝴蝶穿花一般轻灵飘忽,在人群中东一摇西一晃,东一拳西一脚,不少人便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你个瞎了眼的骑猪佬!咋地不分好歹!我们是岭南八仙,是来救楚天舒这小子的!”
“哎呦喂!不好意思,兄台,打错了,打错了!原来是来救我楚老弟的,在下抱歉了啊!嘻嘻嘻嘻。”
这从天而降之人,正是独孤求偶。
他和慕容小琴,本来正在京城四周,带着大野猪“天蓬元帅”一起瞎逛,听说楚天舒受了伤,便赶紧骑上大野猪赶来看望。
刚到宛平县衙门外头,就遇到这一大帮子人在干架。
手脚早已发痒很久了的独孤求偶,登时高兴得不亦乐乎,甫一飞入场地,便朝着一个看着极不顺眼的秃头老丐一拳抡去。
那老丐正是八仙中的老大“秃头老丐铁拐李”,他正聚精会神地迎战手持毒刺铜玫瑰的封二娘,冷不防背后一拳砸来,险些把他的大秃头砸出一个大包来,气得他破口大骂。
“你好坏不分就来蹚这浑水,可真是个浑人!那边,那独眼龙和那断手而用毒物的独爪鬼,他们才是坏人!”
独孤求偶当众挨骂,登时脸上一红,嘿嘿干笑,只好讪讪地飞身先跃出圈外,瞧清楚情形再说。
慕容小琴见他挨骂,心头大为气恼不平,便想上前去教训一下“铁拐李”。
孰料却被独孤求偶一把扯住了,他低声说道:
“小乖乖,你负责在这看着咱们‘天蓬元帅\',免得被人牵去做成了红烧肉、四喜丸子和隆**脚饭。打架的事,是我们男人的事!”
“那好吧,只是你要千万小心些,千万不可敌我不分,乱打一气,以致助纣为虐,伤了好人。当然,更不可伤了自己,否则......我会心......我饶不了你。你看看,这边和尚道士一道,定是少林、武当、青城、崆峒等名门正派,那么他们的对手,那些长得稀奇古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自然便是邪派了!”
慕容小琴道。
“好吧!”独孤一看,慕容小琴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心下佩服,当下答应一声,纵身又朝人群中飞扑过去。
这回,他直扑的对手,却是一个独眼龙,此人正是万兽谷叫兽派的大当家王一龙。
那王一龙,自然不是独孤求偶的对手。
一二十招之后,砰的一声,王一龙独眼中招,登时眼眶乌青了一大块,独眼龙成了独眼猫,不过不是普通猫,而是独眼熊猫。
又过了十几招,独孤求偶一脚踢倒了王一龙,正想朝身边的一位美貌东洋女子逼去,却不料突然被一个中年道士挡住去路。
那道士冷然道:“哪里去!还我女儿来!”
独孤求偶抬头一看,登时魂飞魄散,抱头鼠窜。
边逃边叫:“哎呦不好啦,乖乖隆地洞呀,我的老娘呀!小琴,你老子,你老子来了!”
这道士,正是武当派新任掌门慕容林枫。
那慕容小琴眼见自己爹爹追来,早已纵身跃上大野猪天蓬元帅之背,一声娇咤,一抖缰绳,拨转猪头便走。
那“天蓬元帅”颇通人性,一声欢叫,撒开蹄子,一溜烟跑了。
而独孤求偶施展独步轻功,三下两下赶到大野猪身边,飞身上猪,左手抱住慕容小琴的纤腰,右手接过缰绳。
那猪见了主人们都已上背,一时之间更加兴奋,跑得就像飞起来一般。
慕容林枫带着手下弟子,紧追不舍。
众人见他堂堂一个武当掌门,竟然不顾脸面地追猪而去,无不吃惊不已,又大感好笑。
正邪两派,一时之间只顾看热闹,竟暂时停住了厮杀。
便在此时,忽听得马蹄声阵阵,大批官兵正顺着皇墙北大街如潮水般涌来。
武林中人均不愿与官府为敌,平白无故去招惹事端。
众人发一声喊,都往四面散去。
顷刻之间,如同水银泻地,跑得无影无踪。
三天之后。
在欧阳青芜的精心医治和朱红蓼的悉心照料下,楚天舒的伤口已经愈合,饮食起居渐渐恢复如常,亦暂时恢复了宛平县署一些紧急公务处理。
只是,一时之间,双手尚不能太过用力,怕伤口崩裂。
其内力和武功,均尚未恢复到平时的二三成。
这天一早,楚天舒正在宛平衙门内翻阅卷宗,忽听得院子里的狗在狂吠,便放下手中卷宗,站了起来。
忽然,只听得“啪”的一声,有一件东西从窗外扔了进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桌上,咕噜噜乱转。
他定睛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竟是个血淋淋的人头!
这人头上戴着簪环首饰,面目清秀,皮肤光滑,看来生前却是个美貌少女。
再看其头上的金钗中还插着一封信,打开一看,但见淋漓鲜血之间,笔墨痕迹犹新,上头写着:
“嗟尔小子,徒有虚名,实乃缩头乌龟,上次吾等上门挑战,汝竟闭门不出。今与汝约定:三日之后午时,于太行山云台天瀑之下,交出宝藏秘籍。如不然,汝之治所,必日死一妙龄女子也!”
落款是“邪派联盟”。
楚天舒看罢,不禁怒火中烧,一拍桌子,呛朗朗一碗茶被震翻了,茶杯“啪”的一声在青砖地板上砸得粉碎。
“欺人太甚!你可以羞辱我楚天舒,但不可杀我百姓一人!你在我治所内杀人,比直接杀了我更甚!你们这帮龟孙子王八蛋,我楚天舒不剥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誓不为人!”楚天舒跺着脚狠狠地骂道。
他骂完了,稍出了口恶气,方才觉得胸口剧痛起来。
低头一看,胸口处有血渗出来,原来刚刚愈合的伤口,因为刚才猛拍桌子,大力骂人,又崩裂了,鲜血正不停地外流。
楚天舒简单地包扎完毕,即刻命令仵作前来验看死者头颅,自己填写完尸格,命人将头颅暂且用药水浸泡防腐,并存放到衙门一个妥当处。
又命众衙役到宛平县内的通衢大街张榜公布案情,对主动前来报案者给予若干赏银,并要县丞暂代自己处理此案,同时命人火速准备快马干粮。
此时,欧阳青芜已经带着药箱和婢女一同到来,见他创口竟然崩裂,不禁心疼得直掉眼泪,反而是楚天舒倒过来安慰她,并略略将刚才的情形说了。
欧阳青芜连忙要那婢女打开药箱,主仆二人七手八脚地将楚天舒的伤口涂上华佗秘传的金疮药,鲜血立即止住了。
然后,又涂上了按《青囊经》药方所配制的生肌膏。
做完这一切,欧阳青芜方才关切地问道:“楚郎,你是一定要去太行山云台天瀑见那帮恶人吗?”
她眼眶红红的,泪水不住地在里头打转。
“是的,芜妹。我若不去,每天都会有无辜百姓死于屠刀。他们都是我的子民,我身为他们的父母官,保护他们是我的天职,我绝不能置之不理。”
“可是,你眼下伤势复发,需要静养十天半月,师父之药方虽颇为灵验,最起码,也需要三五天休养。”
“我等不及了,每耽搁一天,便多一人丧命。”
“可是你如今身体受伤,功力尽失,去了又能如何?此举虽大义大勇,但却无异于羊入虎口,任人宰割,又或者以卵击石,白白送命。”欧阳青芜流泪劝道。
“那也管不得这些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能以我区区一人,换取众多百姓的性命,我楚天舒就算死了,也值得。”
欧阳青芜见他说得斩钉截铁,知道他生性执拗,认定了的事,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只好说道:“既如此,楚郎。让我陪你一起去吧,便是死,我也不要和你分离!”
她说的得异常温柔,却又异常决绝。
楚天舒见欧阳青芜明知此行九死一生,仍要陪着自己一道去,当下心中异常感动,反而心中生出一丝丝的不忍。
他轻轻地搂着她的纤腰,欧阳青芜温柔地低下头靠在他宽厚的肩上,小心地避开他胸前的伤口。
楚天舒认真地看着她端庄美丽的眼睛,充满柔情说道:“芜妹,你就在这里帮我打扫书房卧榻,帮我照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好不?”
“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和你品茗论诗,
和你赏花看雪,
和你弹琴调瑟,
和你赌书对弈,
和你执手游园,
和你凭轩晚眺,
和你月下共酌,
和你妆台绾青丝,
和你菱镜画蛾眉,
和你共望西楼满月,
和你同看南浦朝云......
等着我....亲亲的......芜妹”
“嗯.......”欧阳青芜含含混混地答道,如坠梦中。楚天舒一番柔情的表白之下,欧阳青芜早已心中醉得不省人事。
便在此时,阍人敲门进来传报说:“老爷,门口有两人,练家子打扮,说是恭请老爷前往什么山什么铺?”
“云台山天瀑?”楚天舒松开欧阳青芜,转身问道。
“对对!”阍人忙不迭地应道。
“看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好像是一个和尚,一个道士。”
“和尚?道士?”楚天舒心中嘀咕了一下,问道:“那和尚可是喇嘛?”
“不是,就是普通寺庙里的和尚,不过他说是少林寺的,奉方丈之命,来请老爷前往那云台山主持公道。”阍人答。
京城宛平县县衙。
三更时分。
一个人牵了两匹马,悄无声息地打开门出去了。
那两匹马的马蹄上,都裹了厚棉布,踏地无声。
天刚亮,这一人二马便往南出了正阳门,顺着正阳门大街继续南行,出了永定门。
此人,正是宛平县令楚天舒。
临近晌午时分,他骑着马已到了北直隶保定府,他腹中饥肠辘辘,便找了个客栈打尖。
找到拴马桩拴好两匹马,进得店来,将包袱往右首的一张空桌子上一放,早有伙计上来招呼。
楚天舒要了二斤熟牛肉,一坛沧州老酒,自酌自饮起来。
正享受着肉香酒美,冷不防,门口突然响起了悠悠的箫声。
他抬头一看,只见门口进来一个身材矮小单薄的汉子。
那汉子满脸麻子,脸上毫无表情,直如僵尸一般。
那汉子见了他,浑身微微一震,一双漆黑精亮的眸子在他身上滴溜溜地迅速转了个遍,然后径直走过他身旁,坐到旁边的一张桌子边上去了。
楚天舒见他箫声不断,又听得地上嗖嗖有声,定睛一瞧,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原来自己的脚边,不知何时竟然有两只颜色艳丽如同彩虹的小蛇,在翩跹起舞,应和着悠悠的箫声。
“彩虹蛇!”楚天舒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暗自忖道:“这不是阿佤神山的大天坑中才有的吗?怎地跑到这里来了?而且,竟然能让这个丑陋的矮汉子驯服成这样?”
他满怀狐疑地朝着矮汉子瞧去,却见那矮汉子的目光也正投了过来。
那矮汉子黑漆漆滴溜溜的眼珠子下死劲地盯了他一眼,又赶忙把头扭过一边。
少顷,那矮汉子将唇边的玉箫调子一转,只听得嘘溜溜一声,那两只五彩小蛇停止了舞蹈,乖乖地爬到他脚下,沿着裤管迅速往上爬,须臾之间,钻进他腰间的一个小竹篓里。
那汉子轻轻地将竹篓盖上。
他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掌柜叫了前来,要了一碗素面。
他似颇为饥饿,不一会吃完了面,掏出一些碎银子往桌面一撒,出了门扬长而去。
不一会,院子里响起了几声马嘶,楚天舒喝酒正在兴头上,也不为意。
过了一会,他酒足饭饱,出门而去,这才发现,坏事了,马儿丢了一匹。
丢的正是那匹他准备用来替换的黑鬃白毛的骆马,而那匹自己刚刚骑过的青黑色的骐马,兀自静静地站在拴马桩边上,低头啃着马路上的干草。
他走近骐马,这才发现马鞍上别着一封信。
抽过来,打开一看,但见上面写着:“酸秀才,借你白马一用,太行武林大会上,自当奉还!”字迹娟秀,颇不似汉子手笔,落款处末尾还画了一张吐舌头的鬼脸。
楚天舒心中又是咯噔一声响,心想:
“此人能驯服只有阿佤神山大天坑中才有的剧毒无比的彩虹蛇,又叫我酸秀才,莫非竟和我那秋蓝妹妹有啥干系?或者,就是秋蓝妹妹本人!??”
他刚跨上青黑色骏骐,迎面又来了几位客人进店打尖。
楚天舒匆匆打了个照面,不及细看,但觉对方两位穿着一红一绿,珠光宝气,分明皆是富家公子,纨绔子弟。只是脂粉气太重了些,动作太扭捏了些。
这两位公子也不住地拿眼睛朝他浑身上下溜来溜去看了个遍。
楚天舒因心系太行山武林大会和宛平百姓安危,加上,马又被强行盗走一匹,心中颇有些懊恼,也就不将他们放在心上,反而扬鞭打马,朝着方才那个明目张胆吹箫弄蛇的矮汉子远去方向追去。
那两位富家公子见他打马而去,当即跟着出了店,上了一绿一红二辆马车,紧随其后而去。
马车辚辚,蹄声得得,山路越来越窄。
绿色马车上,一位仆人问道:“小......小姐......”
“嘘!”那位身着绿色锦衣面如中秋之月的公子眨巴着大眼睛一边朝着外头的车夫指了指,一边在那仆人耳边低声说道:
“小声点,青梅。叫我......公子!”
“是。小......公子。咱们这么跟着楚公子后面,恐怕不太方便。”
那仆人说道:
“你看,咱们满车子药瓶药罐的,倒像是去出诊看病人,哪里像是去武林大会瞧热闹啊!这山路上颠来簸去的,多不方便呀,磕磕碰碰的,很容易把瓶子罐子磕烂的!”
“青梅!你个小蹄子懂什么!”那绿衣公子嗔道:“万一......万一楚郎受伤了,怎么办?我这些药不是正好派上用场么!”
原来,这绿衣公子就是女扮男装的欧阳青芜,那仆人便是她的贴身丫鬟青梅。
而另一辆马车紧随其后,坐着的却是女扮男装的大明公主朱红蓼和她贴身随侍的宫女。
这大概是不少看官的梦想吧:
“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和你品茗论诗,
和你赏花看雪,
和你弹琴调瑟,
和你赌书对弈,
和你执手游园,
和你凭轩晚眺,
和你月下共酌,
和你妆台绾青丝,
和你菱镜画蛾眉,
和你共望西楼满月,
和你同看南浦朝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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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约战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