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少主真面目

又一日,临近午时,汤小姐过来看望柳绿芹,顺便把自己刚刚编织好的一个香袋给她看看,看鸳鸯戏水图案编得美不美。

刚进门,便发现屋里丫鬟正在急得团团转,忙问何事,稍大一点的丫鬟杏儿回话说:

“回少夫人,柳小姐一早出去了,到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早饭也不曾吃,我和枣儿正着急呢,刚想去给少夫人您那禀告,赶巧您就来了!”

“好糊涂东西,这当儿妹妹还不回来,定是出事了,还不赶紧找去!”汤小姐骂了一句,扭头往外就走。

两个丫鬟一个拿了一把遮阳伞,一个拿了根棍子,紧紧跟上。

三人赶到悬崖边,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但见柳绿芹昏倒在悬崖边不到一尺之处,而她身边二尺远,原来生长七彩樱花之处,被人挖了个坑,整株七彩樱花被人连根刨起,不翼而飞。

三天之后的一个清晨。

鸟鸣声声,从粉红色珠帘外伴随着淡淡的晨曦透了进来。

柳绿芹卧房中,汤小姐早已带着两个丫鬟过来探视。

昏睡了三天三夜的柳绿芹,终于慢慢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她被丫鬟扶起来,喝了一碗米汤,略觉精神长了些。

汤小姐正欲和她说两句话,问明当时的情形,但听得靴声橐橐,跟着门帘一掀,一个人突然昂首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个人。

众丫鬟一瞧,原来是少主厉清林带了一个老仆过来,众丫鬟赶紧躬身行礼。

厉清林将手一摆,示意免礼,三步两步抢到床边,看了一眼柳绿芹,方才问候汤小姐道:

“夫人辛苦了,原来柳妹已经醒转过来了。太好了!”

自打上次厉长天派人护送柳绿芹回琼州,厉清林便已经知道这个原先叫杨芩的妹妹其实姓柳。

柳绿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行礼,刚一用力,复又眼前一黑,歪倒在床上。

厉清林要丫鬟杏儿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床边。

他坐在凳子上,举起右手,撸起袖子,伸出三指头,轻轻地搭在柳绿芹的右手手腕上。

他家世代居住在鳄鱼岛,虽不大于外界往来,然而祖传的医术却是江湖一绝。

过了一盅茶功夫,他轻轻吐了口气。对汤小姐道:

“不过是惊吓之后,几天滴水未进,身体虚弱而已,夫人不必担心。烦劳夫人先去吩咐厨房里的顾嫂她们准备一些清淡汤饭,我这儿带来了一碗安神益气汤,待会要柳妹服下,就可以了。”

汤小姐听见夫君如此吩咐,况且现场多人服侍,谅无大碍,于是带了一名丫鬟匆匆往厨房而去。

厉清林眼见夫人离开,便屏退左右,只留下一个丫鬟扶起柳绿芹,自己从老仆提来的食盒中端出的那碗汤药,吹了吹,又试了试,眼见凉热适中,便用调羹舀起了一小勺,轻轻地捏开柳绿芹的樱唇,往她嘴里送了进去。

柳绿芹双眼虽然紧闭,但是闻得有香甜之物如同蜂蜜浆一般送到嘴边,便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往下吞咽,初时心头犹有些烦躁,后来竟然颇觉舒畅,不一会,将一碗汤药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打了几个悠长的呵欠,倒头甜甜地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好沉好香,直至午后方醒。柳绿芹微微睁开眼睛,朦胧中见到窗前立着一个人影,以为是丫鬟小梅,便问道:“小梅,厉……厉郎呢?”

连问三声,对方并不回应。

柳绿芹心中大为惊奇,心想这小蹄子一向聪明乖巧,问一答三,今儿个如何竟成了闷葫芦一般?

她不由地睁大双眼,定睛一瞧,这才看清前头站立的竟然是汤小姐!

她不由得心中大囧,好在她人本机灵,于是继续问道:“小梅,你这丫头,怎么不说话,我问你,厉……厉大哥哪儿去了!”

她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郎”字,换成了“大哥”二字。

只见汤小姐尴尬笑道:

“哎呦,我以为这几日同妹妹已经混得熟如亲生姐妹了呢,怎地人家站在妹妹面前,妹妹还认错人啊?”

柳绿芹连忙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给汤小姐赔礼道:“瞧我这糊涂脑子,晕了几天,怎么竟然连姐姐都认错了呢!好姐姐,您该不会怪罪妹妹吧!”

“妹妹昏了几天,才刚醒来,有些迷糊,这个原是怪不得妹妹的。”汤小姐大方地说道。

“只是,妹妹醒来不先找姐姐,倒先找起姐夫来,这个,姐姐可就有些不解了。”汤小姐有些揶揄地补充了一句。

柳绿芹突然脸上一红,呆了一呆,方才找出话来搪塞道:“妹妹是梦到以前跟......跟人......同去舍身崖边照料七彩樱花的事了。”

“跟谁同去?你厉大哥吗?”汤小姐追问。

“......”柳绿芹沉吟不语,突然脸一红,头低了下去。

汤小姐本是过来人,如何不晓得女儿家的心事,见到柳绿芹自打醒来之后,情态便有些异常,不由得开始留上了心。

三日之后,厉清林独自过来看望柳绿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食盒中除了饭菜,还有一碗药。

他早已借故支开了丫鬟仆役,所以柳绿芹房中并无他人。

柳绿芹一见厉清林,早已满脸绯红,但是一双眸子却含情脉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神情如痴如醉。

在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女子如此忘情地盯着一个男子,已是十分失礼,况且还如此痴痴迷迷,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此时的柳绿芹,乖乖地吃完饭,又喝了药,眼见厉清林坐在床边,便一头歪了过去,靠在他怀中。

厉清林心中大喜,眼见如此天仙般的处子靠在自己怀中,一副娇艳柔媚楚楚动人的模样,不由得色心顿起,眼见左右无人,便欲上下其手。

便在此时,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响,厉清林吓了一跳,赶忙推开柳绿芹,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襟,装作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只见门开之处,一个人走了进来。

来人便是汤小姐,她假装如无其事问道:

“妹妹身子可大好了呀?呀,原来厉郎也在此!”

厉清林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恢复平静,干咳了两声道:

“娘子来啦,我也是刚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柳妹。”

“咦,丫鬟们怎地不见了?”汤小姐明知故问。

“就是,平日懒散惯了倒也罢了,柳妹身子才刚好些,怎地如此疏忽惫懒,明儿该好好责罚了他们了!”说罢,便起身出去喊丫鬟仆役,借机摆脱这个尴尬场面。

汤小姐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中早已起疑,因为按照刚才门外偷窥的情形,柳绿芹表现已经严重失常,与前些日子刚来时判若两人。

她瞥了一眼遗留在柳绿芹房中的食盒,走了过去,拿起药碗,端到鼻子边上仔细嗅了嗅,又端起饭碗、菜碟认真闻了闻,心中已经怀疑了五六成——相公如此殷勤亲自过来送饭送药,其中必有缘故。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明月渐渐西斜之时,假寐的汤小姐听见丈夫轻轻翻了个身,悄悄地坐了起来,便假装梦呓道:

“嘻嘻嘻,这秋千真好玩,来,厉郎,再推我一把,嘻嘻......”

厉清林起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待听清楚是夫人的梦呓之后,暗中舒了一口气,又悄悄地观察了一会,见夫人睡得正沉,便悄悄起身,穿上黑色的夜行衣服,带上兵刃,蹑手蹑脚走到窗边,轻轻地推开窗户,一运真气,纵了出去,

如同一片羽毛一般轻飘飘地落到后院泥地之中,当真是无声无息,鸡犬不惊。

然后,朝西跃上高墙,往西北奔去.

汤小姐心中蓬蓬乱跳,赶紧起身,换上夜行衣裳,待丈夫跃出高墙之后,也紧跟着跃出窗户,亦纵身上了高墙,跟在他身后十余丈距离,借助明月的亮光的假山树木亭台楼阁的掩护,亦往西北而去。

想看他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到底干什么去?

柳妹妹那是肯定不去的了,她住在东厢房,方向不对。

但是,难道他们二人竟会在西北方樱花谷的尽头幽会不成?

但见厉清林一身黑衣,犹如鬼魅,蹿高伏底,奔行甚速。

汤小姐毕竟是女流之辈,虽会些武功,到底内力差些,眼见得距离越拉越远,就快失去跟踪目标了,心中不禁急躁起来。

好在通往西北樱花谷只有一条路,别无岔路,这才不至于跟丢。

奔了一阵,只见前头的厉清林忽然站住,回头望了一下,汤小姐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赶紧就势扑在一株巨大的樱花树树干上,险些暴露。

厉清林接着又奔了起来,约莫一顿饭功夫,眼见樱花谷已到尽头,前头就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无底的深潭,深潭中有数十头凶狠而体积庞大的鳄鱼。

故此,无底深潭又名鳄鱼潭。

汤小姐心中突突乱跳,眼见他丈夫再往前跑几丈就要坠入深潭,葬身鳄鱼之腹,她心中惶急无比,生怕丈夫是患了梦里游魂之病。

正欲张嘴叫他停住,忽然之间,只听得嗖的一声,一个巨大的人影从悬崖边的一株樱花树上飞落,哈哈大笑声中,挡在厉清林之前。

这人影甫从树上降落,树下周围的草丛中,随即呼啦啦钻出来十余个人,在那大汉背后站住。

汤小姐伏身藏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后头,借着月色,她见那大汉长得五大三粗,左眼上面还罩着一个黑色眼罩,看起来像个赳赳武夫,却偏偏身着儒衫,头戴儒冠。

只见他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厉清林,破口大骂道:

“丢你老母,呢个死仔,偶将偶喈田产地契全部畀佐你,只为了换回偶喈老婆,你个死衰仔骗了偶的全部身家,却将你哋鳄鱼岛独家**药的配方偷偷改掉,搞到偶人财两空!你个整衰仔!”

“嘿嘿”厉清林冷冷笑道:

“常寨主,又不是本公子逼你,是你自己自愿将韶州丹霞山巴寨的房产地契交给我,我可没有巧取豪夺!”

“你总话无!你哋鳄鱼岛的**药七彩青丝膏,江湖上都讲万试万灵,为何到我这却不灵?既然不灵,就该把房产地契退还畀我才是!”这人愤愤指责道。

这五大三粗,戴着一个眼罩的壮汉,正是丹霞山巴寨寨主常有情,他在愤怒之下,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直如雷鸣般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如何不灵?是你自己搞错配方了吧!”厉清林双手交叉盘在胸前,神情揶揄道。

“怎么有错,你不是告诉偶要用鳄鱼内脏一副烘焙磨成粉取五钱,天山雪莲一朵晒干研磨,西域乌蚕两条酒炒后烘焙研磨成粉,北国胡杨根三钱,东洋深海鱼油一两,再加樱花谷野生蜂的蜂蜜五钱,以及七彩樱花果一枚捣碎做药,然后加上本人头发丝半钱用南洋融金水五钱融化做药引?”

“啪啪啪!”

厉清林懒洋洋地拍了拍巴掌道:

“不错,不错。我们鳄鱼岛的独家配方你倒是背得挺熟啊,就冲着这祖传秘方,交换你的房子田产,你也不吃亏呀,反而我们鳄鱼岛亏大了!”

“可是,丢你老母!点解唔灵?点解我那娘子吃了你的药之后,对我一样视为不见!反而对你颠三倒四起来!你是否在药里头做了手脚,放了你自己的头发融水做药引?”常有情继续怒骂。

原来,常有情谙熟江湖典故,知道钓鱼岛樱花谷的独家**药“七彩青丝膏”相当厉害,任何人只要吃了,就会对那个放入自己青丝融化成药引的异性痴痴迷迷。

而那天厉清林告诉他,已经给柳绿芹喂过药之后,常有情当即半夜到访柳绿芹闺房,却不料柳绿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非但没有惊喜痴迷,反而一直惊叫叱咤,乱踢乱打,常有情只得郁闷而退。

后来自己想了想,八成是那姓厉的把药引给偷偷换了。

这几句质问倒也颇有几分义正辞严,直听得汤小姐在岩石后头心乱如麻,她虽然新婚不久,对丈夫也是信任有加,但是人家这几句质问听来倒也不无道理。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解释一向严守闺中之礼的柳姑娘何以最近有些言行失常,对自己的厉郎痴痴迷迷,亦可以理解这位巴寨寨主为何要光临鳄鱼岛了。

“姓常的,你他娘的嘴巴放干净点,否则......”厉清林眉毛一挑,警告道:

“你说我的柳妹是你已经拜过堂的妻子,你有何凭证?你既是明媒正娶,那为何人家又要逃婚,又不认你?再说了,我柳妹不喜欢你,而偏偏喜欢我,那也是她自个的事,旁人可强迫不得!”

常有情本来就心中有鬼,这几句话更是把他问得哑口无言。

他心中顿时焦躁起来,旁边的几个手下也怂恿道:“寨主,唔使同其废话,直接拿架撑干一架,丢拿妈的,顶硬上!”

“就是,既然这小子欺骗偶哋,咁就唔使同其客气啦!柄他啦!”

“独眼飞龙”常有情早就按耐不住怒火,当下将儒冠一摘一抛,又脱下儒衫一扔,露出里头的短打扮,只见他腰间灿然生光,原来是一条银鞭,被当做腰带缠在腰间。

只见他右手微微一动,嗖地一声,银鞭已经在手,如同一条银蛇在月光下摇摇摆摆,闪着寒光。

厉清林鼻子里微微一哼,傲然道:

“就凭你韶州丹霞山巴寨的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来我鳄鱼岛撒野!”

他右手微微一动,但见一把鳄嘴刀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刀乃是鳄鱼岛的独门兵器,由东瀛精钢、西域千年寒铁外加上好的新疆和田玉所铸,欲坚则坚,欲柔则柔。

平时柔似锦带,可系腰间。一旦抽出来,便立时变成精钢宝刀,不但削铁如泥,兼且刀头做成可开可合的鳄鱼嘴,恰似一把锯齿利剪。

既可如刀一般劈、砍、削、剁、刺、挑,又可如剪一般剪、铰、咬、卡、锁、缠,身兼刀、剪之长,端的是厉害无比。

常有情不知底细,当下银鞭一扬一扫,一招“丹霞十八鞭”中的“席卷八方”,势大力沉,银鞭带着呼呼风声,朝着厉清林的腰间卷来。

厉清林往后稍退一步,一个弓箭步,使出“鳄嘴刀三十六式”中的第九式“浪遏飞舟”,刀尖朝下刀把朝上,右手举刀朝上用力一格,只听得当的一声,长鞭成了短鞭,常有情手中的银鞭被削去了半截。

常有情大怒,当下舞动短鞭,一招“八丁开山”,朝着对方的头颅力砸,把银鞭变成了短锏,接连使出“苏秦背剑”“荆轲刺秦”,右手将鞭往背后一甩,左手紧紧抓住鞭尾,挡住了对方刀背的一砸。然后以鞭作剑,顺势一挥,挺鞭直刺对方右眼。

厉清林一砸不中,当即往左一闪,躲开对方直刺自己右眼的一鞭,跟着一抖右手手腕,把刀口的鳄鱼嘴朝着对方的脖子剪去,

常有情眼见对方刀子如蛇一般夭矫灵动,一时无法闪避,下意识举起鞭子一挡,只听得“咔嚓”一声,银色短鞭又断成两截,被剪成了匕首。

他气得哇哇大叫,将残余的短鞭一扔,骂道:“丢你老母的,靠着兵刃锋利,算乜嘢好汉!有本事咱们比比拳脚功夫!”

厉清林一听,收起鳄嘴刀,嚓地一声迅捷无比而又极其潇洒地插入刀鞘,鼻子里轻蔑的哼了一声道:

“比就比!难道老子还怕你个独眼龙南蛮子不成!”

常有情生平最憎恨别人拿他那硕果仅存的独眼开玩笑,当下闻言大怒,展开一套古怪的拳法——只见他往地上一滚,滚到厉清林□□,伸手就要搂住他的双脚来个抱摔。

厉清林连忙高高跃起,避过他这一报,同时在落地之时双掌向前齐拍双脚连环踢出,乃是鳄鱼岛独门武功“花谢花飞掌”中的一招“风中缤纷”,

那常有情刚直起腰,见对方双脚踹到胸前,赶紧往后一个空翻闪避过去,落地之时就地又是一滚,到了对方胸前,挺起脑袋往厉清林胸前直撞过去。颇似一头钻动的穿山甲。

“好小子,果然用的是穿山甲拳!”厉清林叫道。

他知道该拳法来自于地趟拳法,乃是韶州府地趟门的黄老拳师所创,该拳以地趟拳为根据,结合少林铁头功,模仿了穿山甲的灵动和坚韧,专攻对手下盘和胸腹。

他既已瞧出对方拳法的来历,当下便卖了个破绽,抽空使出一招“樱落鳄头”,悄无声息地闪到了常有情背后,跟着伸出右掌,朝着他的后脑轻轻按落,同时双脚连环踢出。

常有情刚感觉头上有暗风袭来,正待闪避,已然迟了。

只听得“蓬蓬”两声,对方双脚同时踢在他身上。

众人只觉得一个庞大的皮球飞了起来,落在悬崖边的大树上,“咔嚓”一声,压断了树枝,

常有情惨叫连连,往悬崖底的鳄鱼潭中坠落,随着他一同坠落的,还有纷纷扬扬的樱花花瓣。

巴寨余众眼见寨主不敌,坠入鳄鱼潭中喂鳄鱼,当下发一声喊,便想四散逃走,奈何悬崖附近没有旁路,必须从厉清林身边窜过,当下硬着头皮围攻上去。

只见鳄嘴刀寒光一闪,十余个人喉部全部被那刀嘴剪中,鲜血汩汩而出。

又听得呼的一声,厉清林拔地而起,趁着这些人倒地抽搐之前,飞起旋风腿,一团黑影笼罩过后,这些人全都胸部中了一脚,被踢落悬崖,纷纷朝着鳄鱼潭坠落,成了饥饿的鳄鱼们的夜宵。

厉清林一边嘿嘿冷笑,一边将鳄嘴刀上的血迹在周围的乱草丛中揩抹干净。

眼见丈夫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已经杀了十余人,平时温文尔雅的他,此时露出了狰狞嗜血的一面,其招数之狠辣,心肠之冷酷,令躲在石头后面的汤小姐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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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少主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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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玉斝记
连载中冯远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