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我可以帮你哦，这个垃圾的气味很弱，它不是我的对手。”
裴珑没搭理它，眼神粘着粥粥。
粥粥抱着手臂，后脑勺靠在干枯的树干上假寐，少女脸上有几分倦色。
黑雾看了看裴珑，又看了看粥粥，像是终于找到突破口，心情突然明媚起来。
“那个女孩儿因该能够收服它，只是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可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哦，你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裴珑终于动了，他摸了摸脸，想到皮囊之下的附生灵。
“你想要什么？”
黑雾舔了舔唇，格外垂涎：“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哪有那么坏，只要你用灵魂跟我缔结契约，我不仅会替你解决那个垃圾，你还会获得额外的好处——会拥有一副得天独厚的身体。”
它实在馋了很久了，这个人类天生能孕育附生灵，是一具能为它产生源源不断的精神粮食的人体移动粮食库，只要与他缔结灵魂契约，便能变得越发强大。
等它强悍到连天道都无法撼动之后，它再将他的□□和灵魂一起吞噬，简直一举两得。
黑雾叽叽喳喳说了很多，也不知裴珑听进去没，待黑雾安静下来，他才说：“好，但是你必须保护粥粥。”
“没问题。”黑雾轻飘飘道，“等它来了，你找个机会接近它，我会替你收拾它的。”
*
粥粥眯了会儿就睁开眼，她其实没有睡意，因为她时刻记着无尽仙君的话。
既然只有裴珑一人被缠住拖进这地方，说明对方是冲他来的。
他们会带走裴珑，按无尽的说辞，裴珑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带走之后呢，他的体质特殊，谁不知道那些人会利用这一点做些什么。
她等着那些人出现，他们肯定没想到计划出了纰漏，多出一个她来。
“撑不住的话，就睡会儿，我在这守着。”裴珑在粥粥身边，轻声劝她。
“我不困。”粥粥扭头看着裴珑，“你知道他们是冲你来的吧？”
没想到粥粥会知道这些，裴珑迟疑了下：“嗯，师傅提醒过我。”
“说说看，他提醒你什么了。”
裴珑：“师傅说，倘若不慎落入他们手里，让我留下证据。”
无尽在他的神识里刻下一道咒语，必要时刻催动就能运转，他双眼看见的东西会传送回宗门。
这相当于让裴珑深入虎穴找死。
粥粥撑着脑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他许诺你什么了？”
裴珑长长的睫毛抖了抖：“没说什么。”
裴珑在乎的是什么？
如果说龙傲天裴珑在乎的是力量和女人，那她身边这个真实的裴珑在乎的……好像是跟她做朋友。
“……”她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他不会跟你说什么，只要你听他的话，就撮合我和你成为世上少有的挚友吧？”
裴珑的眼神变得朦胧，面上渐渐露出几分痴色。
被粥粥说中，他努力想要表现得冷静，却怎么也无法消褪那股燥热。
还真是这样说的。
粥粥的表情更一言难尽了。
她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裴珑很聪明，但有些时候，他又蠢得有点过头。
粥粥：“你就没想过，他是骗你的吗？再说了，我想跟谁做朋友是我的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裴珑脸上的红晕唰地消褪：“可是你现在明明对我比以前更好了。”
“所以你觉得有一半是他的功劳？”粥粥觉得好笑，“而且我不觉得我对你多好。”
岂料裴珑忽然板着脸，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他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又气又怒的表情，但也没发脾气，只是像只河豚鼓着双颊，闷闷道：“不许你这么说。”
裴珑自小没有父母，心思便比旁人敏感许多。
在裴珑的世界里，向来是有舍才有得，所有人对他的善意早就在暗中标好了筹码。
唯独粥粥不同。
见他生气，粥粥竟有种欺负他的感觉，便无奈道：“好吧，我不说就是了。”
裴珑垂着眼：“也不许你在心里那样想。”
……
他们在洞中没呆太久，外面的天色忽然暗下来，黑压压一片。
稀薄的黑色烟雾从远处逼近，看起来就像是原本的云层散去，重新笼罩上一层乌云。
那股不详的气味更甚，粥粥握住裴珑的手腕，移动身体挡在他身前。
裴珑眸光一软，心里仿佛冒着酸甜泡泡，他不合时宜地想到——还说不担心他，这不就是担心么。
“……哦，它来了。”黑雾的语气有点古怪。
外面的黑色烟雾聚拢成一团，随后化成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它站在洞口没动，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为什么洞里会有两个人。
它停顿了下，然后飘进来，烟雾化成长长的藤蔓去勾裴珑，粥粥立刻抽出铁剑砍断它的肢体。
似是没想到这种情况，它停下去勾裴珑的动作，转而将注意力放在粥粥身上，而它被斩断的肢体迅速重生。
它好像很愤怒，怒吼一声便张牙舞爪地来对付她。
粥粥左手挽了个剑花，甩出几个法术，轰隆一声，一道剑气自剑尖倾泻，直指黑雾，将它炸得粉碎。
然而不过一瞬，粉碎的黑雾又再次聚拢。
粥粥：“……”
好吧，它的再生力确实很强，光这样打不是个办法，吃亏的是她。
黑雾再次扑过来。
裴珑眼睛弯弯，握住粥粥的手一拉，两人调换了位置，看着眼前那团雾，他冷冷对识海中的黑雾道：“该你了，快点。”
黑雾欢呼一声，极快地与裴珑不再设防的灵魂缔结下契约。
只见裴珑的双眼陡然变化，原本正常的瞳孔放大，遍布眼眶，眼中不见一丁点眼白，黑漆漆的尤为诡异。
他眼中冒出丝丝缕缕的黑色细线，在接触到人形黑烟时，那黑烟竟吓得想要逃走，然而它根本跑不掉，被千丝万缕的细线一缠，便被团成拳头大小的一团，在粥粥看不见的角度被吸入了裴珑的瞳孔之中。
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裴珑又是背对着她的，粥粥根本还没意识到裴珑做了什么，黑烟便消失了。
裴珑眨眨眼，瞳孔渐渐恢复了原来的形状。
识海中的黑雾打了个嗝，饱了：“啊，怪不得这么熟悉，原来这家伙竟然是我的复制品啊，只可惜，垃圾就是垃圾，不及我万分之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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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