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没有注意周鹤和裴珑之间的暗潮涌动。
她的眼神全被眼前景象占据——她们已经跨越了那段漆黑的通道，来到了新的地方。
这里的建筑更贴合人间的长廊，横梁层层叠叠，由下至上越来越窄，使屋顶形成了闭合的三角形。
层叠的横梁上挂着数不尽的纸糊的红灯笼，挤在横梁角落的雕塑因为这些灯笼而无处躲藏。
她们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石阶，裹着厚厚的、已经干涸的泥土，石阶上堆叠着一些人形头骨。
这些石阶很低，也很长，石阶的尽头是一扇窄窄的雕花木门，门前张贴着红纹金字的对联，而在门里，立着一樽疑似佛像的石雕。
“好安静，难道只需要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我们就能回去了？那也太容易了。”
“可我已经失去了不少同门。”
在找寻秘境的出口时，所有人都经历过一段与妖兽搏命的斗争，修为较好的修士没费什么力气就将那些妖兽斩于剑下，所有前仆后继的妖兽于他们而言不过是送死的亡魂。
而修为不够，运气也不够好的修士则成了妖兽饱腹的食物。
这样说来，这个秘境考核也没那么容易。
大部分人被这个说辞劝说得动摇。
“是啊，这次秘境考核的难度不低，我们已经失去不少同门了。”
“我说你们，也太谨慎了，都已经到了秘境出口，还能出什么事？”
“……”
粥粥感觉不太妙，她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攥紧，喘不上气，这是她不安的表现。
周鹤曾默默注视过她十余年，她稍微露出一些表情，他就能从中窥视到她部分的情绪。
他没有出声安慰，只是半个身子本能地挡在粥粥的身前，这样一来，就算有危险，就能第一时间保护她。
裴珑突然很厌恶他敏锐的洞察力，如果他再迟钝一些，或许就不会明白周鹤挡在粥粥的身前是多么的合适。
“你想要变强？”黑雾仿佛一个恶魔循循善诱，“我可以帮你。”
裴珑有瞬间的失神，他几乎有些心动，然而这点心动在粥粥搭上他手臂的时候消失殆尽。
“近我近点，这地方不对劲。”粥粥转头对裴珑说。
裴珑乖巧极了：“嗯。”
他按照粥粥的话，走到她的右手边，紧紧挨着她。
周鹤朝后睨了一眼，最终还是做不到不在意，他忽然问：“师妹考虑过道侣人选么？”
粥粥：“…………”
难以想象在这么严峻的时刻，周鹤竟然分神问她这种毫不重要的问题。
考虑到周鹤欣赏她，极有可能因为欣赏而错误生出一些想法。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她说
周鹤的目光隐隐落在裴珑身上：“没有打算，是因为没有心仪的人选吗？”
“……可以这么说。”
这个回答令周鹤很不舒服，明明早知道粥粥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亲耳听见还是很难接受，唯一能消减他嫉妒的就是，心仪的人对裴珑也不抱有任何特殊情感。
不仅如此，裴珑还亲耳听见了，周鹤的心底因此生出几分爽快。
实际上裴珑并没有周鹤想象中那么难过，他早就习惯了，他只是贪心地希望，有朝一日粥粥能施舍他更多。
黑雾：“你真听话，像她的一条狗。”
被拒绝的黑雾很愤怒，它抓住裴珑的弱点阴阳怪气道：“没有主人会喜欢一条太过听话的狗，她们只会嫌你不够讨人喜欢！”
只可惜没人将它的话当做一回事。
……
他们谨慎地抵达通道的尽头，也终于看清门内立着的石像并不是什么佛像。
它生得面目可憎，眼睛是闭着的，满脸褶子，嘴唇像是咧开在笑，露出里面的锯齿状牙齿，它还有四颗延伸在唇外的獠牙，此外，两侧额角分别长着一个宛若犀牛的角。
它的相貌很熟悉，粥粥绞尽脑汁地回想。
这时，原本闭眼的石像缓缓睁开，粥粥的脑中瞬间闪过某个画面，她忽然道：“别看它！”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邪崇睁开双眼的瞬间，所有人都仿佛失了魂魄。
他们的意识被控制，沉入到幻境中。
今天好短小，明天要去面试了，好紧张！
小小剧透一下，幻境里大家都会失去现实中的记忆，被灌入一段新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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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