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遥低呼一声:“山辞,就是那个小胖子!昨晚听到的声音就是他!”她肯定道。
江山辞回头看向那个小胖子将他单独带出去,挥手示意侍卫把其他小孩子都带回去。
小胖子见自己被单独留下来开始害怕了:“为什么抓我,我又没有说谎!”
小男孩不停地扯江山辞的手臂,见挣脱不开张开大口径直咬下去。
他脸上的表情狰狞,用了挺大的力气。
侍卫迅速将小男孩扯开,把他双手都绑起来:“袭击皇上可是会掉头的大罪!”侍卫警告道。
小男孩根本不当回事:“我呸,还皇上,我看就是伪君子!”
月遥和江山辞都同时皱起眉凝视着这小孩,按理说一个小孩根本说不出这种话,肯定是受家长的影响。
江山辞甩了一下手,手臂上的牙印很深,往外渗血。
月遥拍打着结界:“山辞,你手没事吧!”
江山辞摆摆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放心吧,小伤而已不用担心。”
小男孩被江山辞带去石桌上坐着,江山辞叫人买了很多零食和糖果,小孩子最吃这一套了。
他伸手去抓结果什么都没抓到被江山辞拢到另一边,小胖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哭得撕心裂肺,鼻涕从鼻子流出来。
月遥坐在另一边和江山辞配合地说:“想吃吗?想吃的话就回答哥哥姐姐几个问题。”
他呜咽着停下哭泣:“什么问题。”
“你说你昨天晚上吃肉了,是真的吗?”月遥拿着一根糖人诱惑他。
“我都说了是真的!我只是一个小孩子,我哪会说谎啊!”男孩说完就站在椅子上抢月遥手上的糖人。
如愿吃到糖人后情绪稳定不少,江山辞食指和中指在桌面轻敲,轻声问:“那肉是谁给你们的?”
男孩舔舐糖的动作忽的停下,似乎在回忆:“是我爹爹带回来的。”
“大概是几点胖胖还记得吗?”江山辞给他起了个小外号,语气听着十分温柔,像是哄骗。
“好像是大家都睡了的时候,我晚上没吃,爹爹把我叫起来吃肉。”胖胖盯着糖人敷衍的回答。
其实问到这里,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很大可能就是胖胖的爹娘杀的人。
“哥哥姐姐,你们也想吃肉吗?我带你们去吧,就算是报答你们给的吃的!”胖胖怀里抱满了零嘴,他嘴巴咧开到太阳穴了。
江山辞一愣,转眼胖胖已经拽住他的袖子和月遥的袖子,就这么一扯,月遥居然被扯进来了。
月遥征楞片刻兴奋的开口:“我进来了!山辞我进来了!”
江山辞也注意到是这小胖子将月遥再一次拉入局,可这个村庄当真如此简单吗?
两人跟着小胖的后面去他家里,所有村民都还在村头,家里很安静。
小胖打开厨房的门,探出一个脑袋,随即拽住两人进去飞快的关上门。
他将怀里的零嘴放下打开锅。
里面果然还放着两三碟肉,如小胖所说有很多。
小胖拍拍胸脯得意道:“我爹爹厉害吧,全村只有我们家有肉吃呢!”
他踩在矮凳上将肉拿出来递给两人:“快吃吧,爹爹回来你们就吃不到了!”小胖压低了声音。
月遥看见那肉不自觉的泛恶心,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令人作呕的味道,肉上有一小部分发霉了,牛羊肉混在一起的糜烂味传进三人的鼻腔。
小胖见两人不吃自己上手就捏了一块要放进嘴里。
江山辞赶忙将那碟肉抢走:“小胖,我们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看着,要不你先转过去?”
小胖幽怨的看着两人提出的无理要求,但还是讲道义的转身了。
月遥稍稍往前一站挡住江山辞,方便江山辞将肉用容量工具装起来带走。
“好了!”江山辞假装擦拭嘴角。
随着江山辞动作的结束,厨房门忽然吱嘎一声被打开。
*
燕诀流着泪失声抓住她的衣服,另一只手握紧了手中的糖。
孩童稚嫩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响起:“能不能不要走。”
燕诀泪眼汪汪的看着正在消失的人,即使他知道不可能,但他仍旧执拗的挽留着朝颜。
朝颜没忍住眼泪,炽热的眼泪滴在燕诀的手背上,她握着燕诀的手,最后还是消失了,她被传送到一个密闭的黑色空间。
眼前的画面就像是实时监控一般,画面倍速播放,燕诀被放出小黑屋,他被燕幸宇绊了一跤摔在地上,怀里的糖掉出来。
燕幸宇尖叫大喊:“你居然偷我的糖!我要告诉娘亲!”
结果当天晚上燕诀又惨遭一顿毒打,她手心紧握注视着一切,燕诀的童年过往数倍播放完毕。
燕诀长大了很多,容貌愈发俊美,只是身上那冷艳绝尘的气质更为疯涨,他孤僻不与任何人为伴。
眼前一黑,意味着燕诀的童年结束了,她出来后面前还是那三扇门,第一扇门彻底关闭,接下来是第二扇。
她手摸上门把手,听见了燕幸宇崩溃的质问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娘亲?她幸辛苦苦养育我们,却被你亲手关进牢狱,在牢狱里抑郁而终!”
燕诀沉声道:“她活该。”
门打开了,她传送到正殿门口,侍卫们见她突然出现,将朝颜围在中间,殿内的吵闹声依旧不断,除了燕幸宇却没听见第二个人的声音。
朝颜熟练将手举过头顶,嘀咕着:“又来。”
第一个士兵的银枪往地上一戳:“你是谁,来这干嘛?”士兵脸上横着一道伤疤,看着凶神恶煞。
朝颜对自己现在的年龄不太确定,如果燕诀刚接手魔尊之位的话,那应该才五百岁,相当于他们的十七岁左右,年纪轻轻便稳坐高位。
燕幸宇气急败坏的拾起手边的砚台砸向燕诀,燕诀没有躲,眉骨被锋利的角划破。
“你若是不想和那个女人一样进牢里,劝你今后谨言慎行,从前嚣张跋扈的公主已经不存在了。”燕诀站起身,身后的是黑漆漆的龙椅,他捏着燕幸宇的手腕冷声道。
随后他大步离开了正殿。
走出正殿来到门口,就看见自己的士兵围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姑娘见他一来,眼睛都亮了不少,她蹦起来就要跑向他。
奈何士兵的剑和枪一同往前一横将她拦下:“别动!交代清楚你的身份,或许魔尊还能饶你一命。”
燕诀在魔界的名声一直很好,由此可看出他并不是外界传言中说的喜好嗜杀的君王。
他抬眸懒散的睨了她一眼往前走,眼底的冷漠在周边萦绕。
朝颜见他真的抬步就走大喊道:“燕诀!是我!我回来了!给你带来很多桂花糖。”
桂花糖像是拿捏他的窍门所在,燕诀果然停下脚步,而后双眸微眯平静道:“哦?我一向不爱吃桂花糖,也根本不认识你。”
他背对着朝颜,两个字从嘴边吐出:“冷珏”
“在。”
“将这胡诌的女子关进牢狱,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私放。”燕诀边走边说,没有人看见他藏在衣袖下隐隐颤抖的双手。
冷珏得到指示压着朝颜往牢狱的方向走,最后将她带到一间房间。
朝颜被推进去,说这是牢狱她打死也不相信!
这间房间与她记忆里的房间完全不一样,和魔宫其他地方的装修风格相差甚大。
这里用温馨二字形容都不为过。
空阔的房间里,一张秋千床悬在半空,床上的被褥是米黄色的绣着蕾丝边,枕头旁是几个可爱潦草的布娃娃,窗户两边都挂着白纱窗帘,此时正随风飘扬。
朝颜站在门边不知如何下脚,整间房间都铺了毛茸茸的地毯,踩在上面很是舒适。
她提心吊胆的坐在床边,生怕冷珏再来找她说带错地方了。
床上滚了一圈后,她在窗边的秋千椅子上坐下,脚下微动秋千晃起来,身后的墨发随风飘起。
朝颜看着窗外的月亮露出一个微笑,她猜燕诀肯定没有忘记她,就是想吓唬她。
她看见旁边的小门,门打开外面还有个小阳台,她走出去抬头看月亮,享受微风的吹拂。
朝颜回神下意识往右边看,对上了少年的凉薄的眼神,他表情相当平静,两人就这么对视,最后由朝颜转移视线败下阵来。
她想了想问:“其实你还记得我对吧!”朝颜肯定的问他。
燕诀蹙眉不解的看向她,俨然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从哪看出来?”
朝颜一时语塞她指着身后的房间问:“那你干嘛叫冷珏送我来这?难道你们这里犯人的居住环境这么好吗?”
“不行?”燕诀平静的反问道。
他低着头不看朝颜,随手从一个麻布袋里掏出一块糖塞进嘴里。
“你承认吧,你肯定还记得我!不然你干嘛骗人说你不爱吃桂花糖!”朝颜觉得自己不会轻易被刺激到。
燕诀自嘲一笑勾起嘴角将手上的麻布袋扔给朝颜:“那你试试甜不甜?”
结果就是朝颜最受不了别人激她,还真打开了麻布袋,看也没看就塞了一颗进嘴里。